“和我一同出現。”


    老人的話語迴蕩耳邊,而葉凡也是有些愣在原地。


    自己遭遇時空的地方,也不在他說的這兩座山峰之上。


    按照老人的話來說,時空龍和自己的相遇,絕對不是意外。


    “如果說這場相遇是刻意而為,那一切的起源又是什麽呢?”葉凡有些迷茫,“我的重生造就了如今的人族,是不是意味著,如今的一切也是一場密謀。”


    “我,難道還是棋子……”


    “也,葉凡小子,你可別想的走火入魔了。”葉凡喃喃自語,而一旁,窮奇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把抓住了葉凡,窮奇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快醒醒,快醒醒。”


    “我沒事。”


    葉凡無奈的推開窮奇,下意識的要去看老人,可視線之中,老人的身影早已不在。


    “跑這麽快?”葉凡有些詫異,不過想到這人掌握的是空間的法則,倒也能夠解釋。


    “隻不過他說的九年是否有可信度呢?”


    “這誰知道?”窮奇撇了撇嘴:“反正還有八九年,現在可以先不管。”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葉凡撓了撓頭,“這老頭出現也不為了其他,隻是為了他的寵物。”


    “那他為什麽不早一點把它帶走呢,有著空間法則,他想要帶走的話並不難……”


    “別想。”反而是窮奇顯得有些灑脫,一把按住了葉凡,“管他那麽多為啥,隻要一路打下去就是了。”


    “隻要等你足夠強,什麽謎題我們都可以解開。”


    “你倒是看的挺開的。”葉凡點了點頭,這樣騎上窮奇離開,遠處細微腳步聲卻是突然響起。


    “又有人來?”葉凡再度警惕了起來。


    視野之中,腳步聲並不算突兀,隻是有著淅淅索索的聲音。


    “鬼雙……”很快,一個女人映入眼簾,此刻詭異的迷霧尚且沒有完全散去,她看不清葉凡,隻是小聲的喊。


    “你贏了嗎?”


    聞言,葉凡和窮奇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


    一人一獸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而那女人摸摸索索的前進,一會兒,也終於看清了這一人一獸的真麵目。


    “葉王……”


    而當看清葉凡的一刻,女人驚恐萬分,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你是……”看著這女人,葉凡卻是感覺有些眼熟。


    女人體態豐腴,長得十分貌美,身上衣服材質非凡,一看並不是什麽普通人家。


    而很快的,葉凡也想起了在哪裏見過這女人。


    那日突襲鬼王之前,這女人,是從鬼王的營帳裏走出的。


    “你是……鬼王的妻子?”看著女人,葉凡試探的問道。


    “我,我是。”女人跌坐在地,麵對葉凡的詢問,她眼中閃過畏懼,但還是迴答:“我叫滿蓮。”


    “沒什麽印象。”葉凡搖了搖頭,略微掃視了滿蓮一圈,眉頭間露出一絲驚訝:“你是個從未修行過的普通人?”


    “……不對,你應該是先天就不能修行,沒有禦獸氣息或者元素力的附著。”


    “我的確不能修行。”滿蓮應聲。


    “鬼王那樣醉心權名的人,會娶一個不能修行的普通人?”葉凡疑惑。


    “我認識鬼雙的時候,他隻是個窮困的書生……”滿蓮的聲音略為低沉,“我們很相愛的,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是他努力拚搏才撐起了家。”


    “後來他得了奇遇,有朝一日成了鬼王,但也並未像那大部分人一般始亂終棄,從未曾虧待我半分。”


    “那你和他的感情還算是挺深了。”葉凡微微點頭。


    “他並不壞的,葉王。”滿蓮接著開口。“當年我們太窮了,有朝一日得以崛起,所以鬼雙變得有些貪心,想要更大的地位和權力,更舍不得手裏好不容易擁有的東西。”


    “但這些是可以改的,如果葉王願意放過他的話,我可以勸他向葉王立下靈魂誓言,讓他以後永遠臣服於葉王。”


    “我是他的妻子,如果我去勸他的話,他會願意的。”


    顯然,滿蓮也並不傻,當她看到葉凡的一刹,她已經知道了這場決戰的結果。


    她不知道鬼王身死,此刻,似乎是想打葉凡對鬼王的殺意。


    而葉凡自然也看得出滿蓮的想法,表情略微有一點複雜。


    鬼王早都被他炸成碎片了。


    “如果他愛你的話,按理來說應該會把你藏的很好吧?”


    猶豫一陣,葉凡沒有接話,而是問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離決戰的地方這麽近。”


    “他給我安排了去住,而我會出現在這裏……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滿蓮答,鼓起勇氣看了看葉凡,當發現葉凡眼中的複雜之色,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如果葉王已經殺死鬼雙了的話,就請你連我一起殺了吧。”


    “為什麽?”葉凡問,“他留下你,應該是想讓你活下去。”


    “可我不願意獨活。”滿蓮迴答,跪倒了下去。


    而隨著滿蓮的跪倒,葉凡的眼神則是有一些凝滯,注釋在滿蓮的身上,似乎有一些恍惚。


    對於鬼王,他是極度厭惡的。這位精通箭術的神箭手,身為前線五王之一,為人族建功甚少,內鬥則是頗為精通。


    戰天王落敗是他在偷襲,風暴城一戰,自己也有許多次險些被冷箭放倒。


    可偏偏是這樣的人,卻有一位這樣的妻子,而在他的妻子口中,他卻又是一個雙拳打破家徒四壁的人,是極度專一的好男人。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很脆弱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大多數時候,人們都會選擇趨利避害。


    能夠在夫妻一方墜落的時候,依舊要選擇陪伴,甚至身死也心甘情願,這樣的情感,作不了假,也沒有必要去作假。


    “果然,人不能隻看一麵。”一陣,葉凡略微有些感歎。


    這一路走來他遇到許多這樣的人了,作惡的也好,行善的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


    “善惡本就隻是一刹所想,好人未必沒有惡心,壞人也未必沒有善念。”窮奇也是出聲:“就像我們一樣。”


    “的確。”葉凡點了點頭,最終目光從滿蓮的身上收迴。


    “鬼王的確被我斬殺,生死之戰,我沒辦法留手,也不會留手。”


    “人已身死,對於他的功與罪,都一筆勾銷。”


    “至於你……”


    “如果你想隨他而去,可以自刎。”


    語罷,葉凡騎上了窮奇,從滿蓮的身前走過,向著城外而去。


    而他們沒有走出多遠,很快,一聲沉悶的撲通聲響起。


    葉凡沒有動作,而窮奇則是忍不住扭過頭看了一眼,緊接著,小聲的說道:“她自殺了。”


    “嗯。”葉凡應聲,並未再多說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輸的理由,一路走來,他斬殺的強敵,有許多人的故事,都足以讓人動容。


    他也同樣感慨,但這些故事,並不是他停下腳步的理由。


    “或許,有一天我被斬落馬下的時候。別人聽到我的故事,也會感歎一句吧。”


    “感歎什麽?”窮奇抬起了頭:“大魔頭終於落網?”


    “去你娘的。”葉凡拍了一下窮奇,緊接著,又是釋然一笑。


    “倒也說不定。”


    “不過真有那天,別人說什麽也無所謂了。”


    “死都死了,總不能詐屍起來反駁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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