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曆,七十三年,巳月卅日,距離第二屆封神考試,僅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赤砂省科學署,地下七層的特別實驗室裏,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說著什麽。


    “雲姑娘,這裏就是我們要看守的地方嗎?”白衣男子問道。


    “是的,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出去拿點東西。”粉衣女子迴道。


    白衣男子彬彬有禮的點了點頭,目送粉衣女子往旁邊走,眼中閃過一絲淫邪。


    粉衣女子渾然不覺,走到某個位置,用力的跺了地麵一下,一個透明的罩子瞬間從地麵升起。


    白衣男子盯著粉衣女子曼妙的曲線,又見所處的環境似乎並沒有第三人,終究是沒忍住心中的欲望,以彈射的方式撲向粉衣女子。


    ‘咣當’一聲,他仿佛粘在什麽上麵一樣,停在半空,被欲望侵蝕的他,胡亂的摸了摸,發現是一個透明的障壁,心念一轉,邪笑道:“雲姑娘,我以為你是個傻女人,沒有想到,你還防著我呀?怎麽,你以為靠著這個罩子,我就得不到你嗎?”


    粉衣女子聽見‘咣當’一聲時,已經轉身看向他所在的位置,又聽他這麽一說,哪裏還不明白,他是個什麽東西,心中厭惡感陡然滋生。


    雖如此,天性善良的她依舊開口道:“你別誤會,這個罩子不是我弄的,它並不是用來困住你的,其作用僅僅隻是隔絕我的氣息,防止裏麵的東西誤傷到我罷了。”


    白衣男子聞言一愣,眼神微眯道:“聽你的意思,此處莫非還有別的什麽存在?”


    粉衣女子歎了一聲說:“你要是沒有惡念,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最多也隻是沒了修為,現如今,你恐怕是死路一條了。”


    她的話才說完,白衣男子便驚悚的看見,罩子裏的地麵上,站著幾個像人又明顯不是人的物體,它們都抬起頭,以沒有任何麵部器官的臉,正對著他。


    未等粉衣女子勸阻,白衣男子已對地上的人形物體,展開了暴雨梨花式的攻擊,那場景,好像是要用其‘強大的實力’,將恐懼擊殺一樣。


    粉衣女子見事已至此,閉上眼喃喃自語道:“唉,完了。”


    仿佛是要印證她的話一般,幾個人形物體毫無損傷的撲向白衣男子,絕望的慘唿聲中,他被撕扯咀嚼殆盡。


    等到粉衣女子睜開雙眼,罩子裏早已像水洗過一樣幹淨,一個血點子都沒有留下,好像白衣男子從未來過一樣。


    後背發涼的粉衣女子,低下頭,好似在啜泣一般,她又跺了跺地麵,罩子縮迴了地下。


    一隻帶著白色皮手套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左肩膀上,以冷漠的語氣說:“小茹,你幹的很不錯,我很滿意。”


    粉衣女子扭臉看向別處,口中難受的說道:“巫阿姨,我幫你做了這些事,你真的是能讓我免考上天庭嗎?”


    “小茹,阿姨會騙你嗎?你也知道,阿姨認識那個人的,上天庭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嗎?隻要你努力的工作,神隻之位自然是你唾手可得的。”巫夢勤麵不改色的說道。


    粉衣女子雲倩茹扭臉看向她,質疑道:“他不是禁止你研究煞星嗎?你已經違反了與他的約定,他還肯幫你?”


    巫夢勤迴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總之,阿姨肯定不會騙你的,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


    見她如此篤定,雲倩茹乖乖的點頭離去。


    巫夢勤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意,一隻小老虎而已,騙她不是分分鍾的事嘛!


    華國某個不知名的湖泊,其湖麵突然無風起浪,一個又一個裹著黑袍的身影從裏麵衝出來。


    幾乎每一個身影都隻停留了一瞬,除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其餘的盡皆各自離去。


    這個身材嬌小的,仔細的打量了周邊環境後,莫名的點了點頭,追著之前離去的人,疾速飛馳。


    湖泊上再無身影後,湖麵恢複了水波不興的模樣,仿佛隻有它正上方的天空,那詭譎怪誕的雲團,能證明這裏的不平凡。


    龍省,鹽正公館天台,孫宇和的幻真身站在那裏,仰視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那天,他的真幻身去而複返後,兩人手裏都有一張紙片,上麵都寫著一首怪聲怪氣的歪詩,若不是他們都還有人性,華國早在那天就不複存在了。


    兩個他對吵一陣之後,都冷靜了下來,他們對這首歪詩,以及它背後的事情脈絡,展開了全方位的分析。


    經過他倆反複揣摩,最終確定,這首歪詩,應該和孫震天一直不肯對他詳述的某件事情有關。


    為了弄清楚真相,他倆第一次主動的查看,有關孫震天及甘瀟瀟的一切記錄,用了幾天的時間,終於讓他倆找到了華國十一年發生的那件事。


    仔細看完了全部後,兩人盡皆低下頭,捏緊雙拳,沉默不語。


    活了不到三十年的孫宇和,扣除與親朋在一起,以及獨處的時間後,他正兒八經與別的陌生人接觸的時間,加一起不到一整年。


    他對人性有過精研,卻疏於關注人心,在某些時刻,他甚至覺得兩個詞,都是一個意思。


    如今看了華國十一年,喪盡良心的這件事,他第一次覺得人性遠比人心簡單的多。


    趨於人性的人,無非是有所求,摸清楚他的欲求,完全可以任意操縱他,即便損害到他的實際利益,他多半仍會妥協。


    與之相比,講人心的人卻大不一樣,除了他們自己,誰也別想操控他們,任何東西,他們都可以舍棄,包括欲求,他們談論事情,隻問隨不隨心,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因此,往往都是少數有目的的人,為了獲取某些東西,做出某些事,這些事又恰好隨了多數沒有目的的人的心,他們明明什麽都得不到,甚至會由於他們自身的隨心之舉,加害到他們曾經的恩人。


    他們那“無私”的心,不允許他們去思考人性,在那一刻,他們感受到的是獨屬於他們的永遠不會分享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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