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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仁眼罩麻布,依舊在“烤刀”,不過他烤刀的方式,堪稱詭異絕倫,我以前沒見過,而且聞所未聞。


    此刻的雷仁,似乎在跳舞一般,把手裏的刀於火上左右搖晃著,幅度挺大,而且似乎在轉圈。


    我不明白的是,他刀手搖晃也便算了,屁股為啥也跟著擺動呢?好像是在跳“恰恰”舞一般滑稽。


    可看著他滑稽的樣子,我卻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手裏的刀雖然在左右搖擺,但是那塊刀上的豬油,卻絲毫沒有掉落的意思,四平八穩中,顯然是有一股巧勁從雷仁的手腕子上出來,在左右著這塊豬油的移動方向。


    看著他的動作,我恍然明白,他是在使用“顛鍋”的技巧,“以刀為鍋”,對豬油塊進行“運動加熱”。


    顛鍋,也是廚子最基本的技能之一,按照五髒廟裏的劃分,這算是“火功手技”的一種。顛鍋是南方的叫法,京津河北地區,多稱這種技術為“顛勺”或“炒勺”,江南那邊好像叫“占火”。


    我們經常在電視上看見一個廚子掂一口鍋,掂著掂著便冒起了火,噴油爆炒間,顯得特別帶勁,這便是這“顛鍋”技巧中一種極致的表現形式。


    用顛鍋法加熱食才,可以讓熱源不局限於一點,一線之間,也就是所謂的“運動加熱”法。這樣做出來的菜,受熱均勻,更能縮短烹飪時間。


    最可怕的是,這雷仁居然能做到以刀為鍋,以蠟為火,以油為肉,堪稱一絕呀!


    和他比起來,我是“以心為火”,他是“以技熱油”,我以“不動應萬變”,他以“巧力化千鈞”,似乎是旗鼓相當的。


    可在半斤八兩間,我心知肚明,這雷仁不愧是五嶺廟的方丈,一套顛勺配合他朝天手的巧勁,使用的出神入化,如若隻論技藝,他寶刀不老,已然有勝過我的意味。


    這老東西心術不正,但是在廚藝上的功力……卻深厚的可怕。


    隻是可惜呀,我們比拚的不是“功”而是“火”。如若不然,我看見這雷仁如龍似蛇的運動方式,可真的要被鎮住了,更要對這場比試的結果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此時,就見雷仁雙手卷動,讓那菜刀上的豬油塊不斷的劃來劃去。正方形的白色油塊,隨著他的晃動,就仿佛一把刷刀的刷子般把豬油塗抹的均勻細膩。


    每當那油塊即將接近刀鋒的邊緣時,雷仁又會使用他手腕上“覃氏朝天手”的力量,一下子把油塊挑迴來。


    全過程,真的和耍雜技的一樣,有驚無險,煞是好看呀!


    隨著油快的越來越小,我現,他居然也把整個刀塗抹上了薄薄的油層,居然真的和我一樣,把整個刀麵一側都百分之百的沾染了油浸。


    這樣以來,他就算是和我打平手了。


    在之後,雷仁把刀從燭火上拿開。


    我原本以為他會和我一樣,靜置菜刀,等豬油冷卻下來,可是……我錯了。


    我不但錯了……而且輸了!


    就在這時候,雷仁又耍出了他拿手的“覃氏朝天手”,猛然把刀一扔!將刀平穩的甩向了立著燭台的桌麵!


    刀是純鋼的,桌麵是壓縮版的,兩硬相碰!


    但是我誓,就在雷仁的刀落在桌子上的一瞬間,我幾乎沒有聽見任何金屬碰撞所應該出的響動。


    這也就意味著,他朝天手的巧勁,計算的十分精妙,精妙到沒有一分多餘的力量來出過分的響動,更遑論把刀上的豬油震落下來。


    起初,我並不明白他摔這刀一下是什麽意思。


    可隨後……我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餘,我絕望的意識到:這貨,太狡猾了。


    原來,借助著雷仁扔刀的慣性,我赫然看見那刀背上原本還成固體的那一塊正方形豬油,瞬間移動到了刀柄的部位,而且隨著刀的停止而停止,進而凝固變白,居然也沒有一滴豬油落在刀柄以外。


    他雷仁扔刀的做法,不光把刀身一側都塗抹了豬油,而且在刀柄上也沾染上了一片豬油。


    我的刀柄是一直握住在手裏的,根本就不可能沾染上一星半點的豬油……


    馬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雷仁一刀擲出後,大笑著摘下眼罩,指著自己那連刀柄都塗抹滿豬油的刀,衝我道:“後生仔!刀柄可是也算菜刀一側的。縱然你夫子廟控火的手藝天下無敵,又怎麽能敵得過我五髒廟朝天手的遊龍之巧呢!哈哈!哈哈哈!”


    在雷仁狂妄的笑聲中,我是徹底被震撼了,同時我也輸的心服口服。雖然我不甘心老班長的菜刀落入這奸人之手…….但是,我真的輸了。


    平心而論,雷仁在取巧,在找比鬥中規則的漏洞。可他並沒有錯,而且我們簽字畫押時也寫得明白。是“菜刀一側,塗抹油脂麵積大者獲勝”,既然是“菜刀”一側,那刀柄自然也算。


    這樣,我可就徹底輸慘了。


    難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絕望中,我落寞的看著雷仁狂妄的樣子,不甘心的搖了搖頭。


    那一瞬間,我有一種想抽打自己臉的衝動。


    為什麽自己這麽“現”呢,為什麽……自己要耍單呢?


    明明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卻拱手送給了別人,明明可以簡單解決的問題,卻被自己搞的滿盤皆輸。


    隨後,雷仁笑著站在一邊,開始讓雷旺財點錢。


    雷旺財這個人更有意思,他一邊點錢,一邊還不忘了走過來,奚落我道:“‘田家仔’呀!師哥我‘冷巷擔竹竿’,說你幾句,你呀!就是毛屎坑抗關刀——文無的,武無的。下次出來現,先抗抗斤兩。你在五髒廟幾年?還敢裝死人燈籠,我頂你個肺,斯無的,頂我啊麽……”


    說著說著,他的話就變成純粵語了,期間還夾雜幾句閩南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不過那意思我完全明白,純粹是在罵我自不量力,敢在他雷仁麵前耍大刀,找死呀!


    可沒辦法,誰讓我輸了呢。輸了,也就沒了底氣,雖然我恨,但也是恨自己本事不到家……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看不下去了。他不但看不下去,而且還站出來替我鳴起了不平。


    就在雷旺財一邊罵我,一邊數出兩萬塊錢的時候,冷眼旁觀的賢紅葉突然站起了身子。


    她一把揪住桂玉秀的手臂,衝趙海鯤說道:“大哥大嫂,你們這菜刀我喜歡。我想買下來。”


    “你買?”桂玉秀詫異,同時條件反射般的問道:“你出多少錢呀?”


    賢紅葉想都沒有想,便伸出兩根蔥指來道:“二十萬!他們倆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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