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記住本站網址;書路()


    和雷仁的“鬥心譜”,與上一迴我和趙水荷的比鬥完全不同。


    這一次的更加正規,也更具有火藥味。


    兩邊簽字畫押之後,趙水荷做為“證人”的代表,跑到後廚提了兩把菜刀出來,讓我倆檢驗無誤之後,她又在每個刀上各置了一百克豬油。


    隨後,她和趙宏一左一右,給我和雷仁各自點燃了一顆“石油白蠟”,說話就要把我二人的眼睛用布蒙住。


    在蒙住眼睛之前,我們有最後一次機會確定豬油和蠟燭的位置。


    我擰著眉毛,看著這把菜刀和刀上的豬油。


    刀是好刀,一眼便看出是“陰江十八子”出的“文武刀”,刀刃略有弧度,刀身平整,刀體為不鏽鋼材質,是現代工藝生產的刀具。


    油也是好油,是豬後股上的“白切大油”,這種油四四方方,油脂深厚,受熱均勻,燃燒起來不易起焦。


    我看著那刀和刀上的正方形豬油塊,心中嗬嗬一笑,已然有了盤算。


    我知道,不鏽鋼刀刀體輕薄,也因此,刀身的導熱性能更勝傳統鐵刀,所以豬油化的更快,石蠟燭火最大的特點是接近於“文火”,有一種小而持續的熱度。一般燭火烤刀,刀的“熱源區”在三厘米左右,在考慮到屋內風向和可能的氣流擾動……


    綜合計算之後,我心中已經有譜了。


    心裏有了譜,也就等於有了謀算和底氣,這樣一來,我自然也不在害怕什麽。


    故而旋即,我衝趙水荷微微一笑後,就開口說道:“水荷,給我上眼罩吧。”


    趙水荷看著我胸有成竹的樣子,有點吃驚的問我道:“這麽短時間,你有把握麽?”


    我點頭,看了一眼雷仁,便對著趙水荷“指桑罵槐”道:“我要是沒把握,那別人就更沒把握。”


    聽了我的話,雷仁到並不生氣,他隻手端刀,縷著胡子說道:“‘茂裏仔’,指桑罵槐,非君子所為。”


    我嗬嗬一笑,算是迴應。


    和“夫子廟”的庖丁談君子?他配麽?我讀過《中庸》,他知道什麽?


    孔聖人早說過了,君子的最大原則就是“素位而行”!說簡單點,就是遇見小人就要比小人還壞!遇見狠人就要比狠人還狠!


    故而,我迴敬道:“素位而行,不變初衷,那才是君子!”


    語罷,我歪頭一笑後,也不在搭理他,又一次對趙水荷示意之後,趙水荷便把三層厚重的細麻布緊緊的纏在我眼睛上。


    頓時,天地間一片昏暗,混沌裏隻存我心!


    刀火一心,就此開始!


    黑暗中,我的腦子配合嗅覺和聽覺在飛快的計算著。


    傳聞中,明“刀火一心”的並不是個廚子,而是明朝時震古爍今的“先儒心聖”王守仁。他明這套“比鬥”的方式,是為了啟自己的軍廚和學生,要學會臨危不懼,要學會格心格物。


    由此可見,“刀火一心”其實是“鬥心譜”中比較全麵的考量之一了,雖然明麵上它隻考火功,可實際上還兼有對刀功和心裏素質的考量。


    聖人留下的一個賭鬥,就有這麽多的引申和學問麽?當然有,不光有,而且學問很大。


    從技術上講,刀拿的不穩,上邊的豬油亂走,必死無疑,從哲學上說,心如果不淨,便不能準確的計算時辰,也必死無疑。


    刀在油下,火存心間,刀火一心,不動如山。


    這就是“廚道”用火的最高境界呀!


    總之,在這套刀火一心中,與其說我和雷仁是在鬥刀火,不如說是在鬥心,在這一套刀火一心中,更有天地方寸,也有陰陽五行。


    在這片陰陽五行和天地化境的黑暗中,我心沉而穩,氣定而閑。


    猛然間,我靜若秋水之心泛起了一絲波瀾。那波瀾如漣漪般緩緩飄蕩,漸漸散開,隨著清油的煙香和唿吸的聲音在我頭腦中漸漸成型,居然變化成了我手中陰江刀的模樣。


    我手裏的刀,和心中的刀相互重合在了一起。


    一切,以了然於心。


    在內心裏,我知道這刀尖上煉的是油,同時也是我的心。而以心推數,以易推說,當有一衍!


    馬上,我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隨後,我排除了一切的幹擾,隻用“心眼”靜靜的盯著那把菜刀的刀身,默默的數出我心中早已計算好的數字。


    “一,二,三……”


    當我數到“四十九”的時候,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將手中的刀抽離蠟火,把心裏的刀移開心燭。


    兩刀虛影,頓時消失。天地之間的寂靜也消失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圍觀眾人那粗細不一的唿吸聲和趙水荷嗑瓜子喝茶水的唿嚕聲。


    這小丫頭,看來看的挺嗨。


    隨後,我並沒有立刻拿開眼布看刀,而是在等,我在等刀冷卻下來,等豬油重新凝固變白。


    因為隻有那樣,我手中的刀才不會因為我的抖動而肆意改變豬油的形狀,更不會讓豬油在外力的作用下飄散出來。


    大概十幾秒後,我心頭的餘燼以滅,便也跟著感覺,將自己眼罩子上的布拉扯下來,和眾人一起看著那手裏沾滿豬油的菜刀。


    那刀上豬油的麵積,和我心中所想幾乎不差絲毫!


    整把刀的一側麵,都被白色的豬油均勻的覆蓋住了。油跡在刀口的邊緣形成細膩的“薄膜”,因為薄膜的束縛,並沒有一滴油漏在刀背和刀外。


    也就是說,整把刀一側,1oo%塗滿了油跡。


    我知道,我贏了。


    即使雷仁在比鬥上也達到了我的地步,那他最多和我戰成平手。在往後,我“情理”上還是占據優勢,他還得夾著尾巴給我滾蛋!


    就在我得意間,趙宏湊過來推了推我道:“你咋做到的呀!時間不差,你要是在晚把刀從蠟燭上拿開,那豬油就全流出來了。”


    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道:“六年的控火功夫,我不是白煉的。再說,不能給夫子廟和老班長丟人不是!”


    趙宏什麽都沒說,隻佩服的衝我伸了伸大拇指。


    而我,則微笑著迴過頭去,看著那還在蒙著眼,繼續烤刀油的雷仁。


    原本不看還好,可誰知道這一看之下,當時就把我看傻了,自以為必勝的信心,也陡然消失全無。


    因為此時,這蒙著眼的雷仁……居然在跳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食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蟋與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蟋與蟬並收藏食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