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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這一族人,自明朝在石人崮附近定居之後,便開始了在趙家樓近六百多年的繁衍生息。


    這期間,有起有落,有興有敗,有去有迴,可他們不變的,是廚子的營生和與宮廷的特殊關係。


    明清兩代宮廷中有名的“筵席”和“食事”,都有他們的參與。


    從明代“萬曆聖節”,到傳聞連盤子都吃光了的“餓鬼使臣宴”。從清代康熙年間的“千叟宴”,到光緒年間老佛爺“一兩銀子一顆米”的“萬壽宴”,都有他們這一族人的參與和奉獻。


    趙氏一門也因此,和宮廷,光祿寺,廚道,五髒廟,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總之,他們在宮廷和廚道中經曆了很多,侵淫了很久......


    直到民國初年,這一切,戛然而止了!


    滿清滅亡之後,中國不再有“光祿寺”和“內廷”出身的宮廷禦廚,趙家也沒了政府的庇護,從此地位一落千丈,在加上趙家人幾百年來隻知道做菜,卻不善於經營,因此雖然有驚世的手藝,可無奈不接地氣。


    民國之後,趙家在民間開設的飯店是開一個倒一個,漸漸的也就靠吃老本,淪落成給個大酒樓,大飯店打工賣手藝的“職業家族”了。


    也因為這樣,趙家人開始走南闖北,從趙家樓走出去的人越來越多,迴來的,卻寥寥無幾。


    而抗日戰爭時,“趙家古樓”的消失,則是最後導致趙家徹底分崩,衰敗的關節事件。


    1937年,鬼子進了中原,先打開盧溝橋,後打開海關,兵峰直指濟南!可當時作為山東省主席的韓複榘,為了一介私仇,為了保存嫡係,枉顧中央命令,執行不抵抗征政策,致使齊魯大地,聖人故裏,黃河故道,都拱手淪陷於日軍鐵蹄之下。


    鬼子在占領魯南的前夜,日本人突然派了一個叫“鬼束千丸”的黑龍會特務,夜赴趙家樓,要見趙家的族長。


    當時,趙家的族長不知道處於什麽目的,並沒有趕走遠來的“客人”,而是把這個鬼束千丸留在趙家古樓中,雙方攀談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晚上,趙家的族人們愕然發現,那矗立了五百多年的趙家古樓,著火了!而且火勢很大,他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撲滅。


    就這樣,趙家樓付之一炬,趙家的產業也因為這把火,燒去了大半,就連趙家的族長也身死命隕。至於那個叫鬼束千丸的日本特務,則如消失了一般,永遠無影無蹤了。沒有人找到她的屍體,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從此,趙家便開始了急速的衰落。


    在抗日戰爭中,因為日軍的衝擊和掃蕩,趙家人陸續遠離了這片故土,逃散的七零八落,幾乎都在也沒有迴來。


    抗戰結束以後,僅存在山東的趙家人,曾經籌款重建過一迴趙家古樓,可無奈偏偏又趕上內戰。即將重建完畢的趙家樓,也在孟良崮戰役中,被不知道從哪兒打來的一發炮彈,徹底拆了。


    也隨著這一發炮彈,趙家人重迴故地,振興一族的希望,永遠破滅了......


    說完這些,我不住唏噓道:“老班長說,後來搬進趙家樓的人,都是民國時陸續逃難來的,解放後土改,政府又把趙家全打成了地主分子,這一來二去三折騰,趙家樓,也就沒幾個趙家人了。現在,就剩下咱老班長一戶,住在村子東南角,算的上是給祖宗守靈燒香的。”


    趙宏聽完我的話,突然問我道:“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呀?老班長對你不錯呀!連家底都告訴你了!”


    我迴敬他道:“廢話!誰讓你小子沒能續簽誌願兵呢!再說了,老班長是我師父,雖然沒行過師徒大禮,但那也是......”


    沒等我炫耀完,我身邊的賢紅葉,忽然用後肘子推了推我。


    我一迴神,看著她臉色不對,就立刻問她道:“怎麽?”


    紅葉瞪大了眼睛,略帶興奮的指了指我們左前方的一條巷子道:“你看!有個人,剛進去!”


    紅葉的話,讓我心頭一陣興奮。


    自從我們到了趙家樓之後,真是一個活人都沒看見呀!而且這村子說規模也不算小,看著這些明顯不正常的空蕩街道,難免心裏感覺毛毛的。


    這忽然間看見的人,不由的讓我們興奮了起來,更讓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走過去問問這裏的情況。


    到底怎麽個意思?為啥一個人都沒有?


    於是,我讓趙宏和阿四看著昏迷的王吼和車,而我和紅葉兩個人,則順著她指示的方向,追那個一閃而逝的人影去了。


    很快,我們順著青灰色的石板路,小跑著,來到了那條她見到人影的小巷。


    剛一進了巷子,我果然立即看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目光所及處,正看見那人佝僂著背,行走在緩緩上坡的台階上,那人走的很慢,所以並沒有走多遠,距離我們,也不過一二十步的光景。


    從後邊看,這人穿著黑布褂子,兩鬢斑白,顯然是個老者,他手中拿著一個糖葫蘆串般的東西,上邊有個小白麵娃娃,似乎是給孩子玩的玩具。


    看著那“白麵人”玩具,我想當然的以為,這老人是.....出去給孩子買玩具去了吧。


    我和紅葉加快走了幾步,不多時便追上了老者的步伐。


    “老人家!”紅葉從身後輕輕叫住老人,恭敬的說道:“這裏是趙家樓麽?”


    老人聽見賢紅葉的聲音之後,立刻迴過了頭。


    那是一個老太太。


    這老人的歲數很大,皮膚褶皺間泛著蠟黃,手如枯爪,身子也不太利索,不過他似乎精神很好,滿臉堆笑不說,還高興的衝紅葉點著頭,一隻手捏緊麵人玩具,另一隻手則拚命往紅葉處招唿著。


    沒等紅葉繼續詢問,老人就主動開口道:“這大姑娘俊俏的!給我兒子當媳婦,願意不?”


    我去!當時我就聽愣了。


    這老太太夠牛呀!上來就“拉郎配”,放在哪朝哪代,也是膽子夠大的主,如果王吼現在醒著,我可真要叫他來學習學習人家的“先進經驗”。


    看來,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


    麵對這大娘的單刀直入,賢紅葉顯然被她突如其來,且開門見山的話搞蒙了。不過人家必定是國企高管出身,反應速度快的很,處理人事關係也是一流呀!


    很快,賢紅葉就轉危為笑道:“老人家,我結婚啦,有丈夫,不能給你兒子當媳婦了。”


    聽著賢紅葉的話,我心裏一愣,不由的想到:直接就整結婚了呀!


    紅葉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特佩服她,不佩服不行呀!因為從她的話裏,我聽出了“女子漢”的氣概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這丫頭直接就說有丈夫了,連“對象”這一環節都省了,愣是把老太太的話頂的死死的。不讓她再有“亂說”的空間。小嘴很甜,也很毒麽。


    不過接下來......我就感覺紅葉說的有點做的過火了。


    因為老太太聽完她的話以後,忽然笑著衝我說道:“你是他男人呀!有福!這麽俊俏的姑娘,上輩子修來的呀!”


    我!無言以對!


    哎~!自作孽呀,這能怪誰呢?!


    無奈中,我和賢紅葉對視了一眼,都是略一紅臉,緊接著衝老太太趕緊轉移話題道:“大娘......我們就是問一下這裏是不是石人崮,趙家樓村?”


    大娘終於沒有在和我們繼續嘮婚姻的問題,而是明確迴答我們道:“就是趙家樓!找哪位?”


    聽完老太太的話,我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了。不過心裏的疑問還是有很多的,比如村子裏為啥一個人都見不到,為啥家家閉門落鎖,像是在逃避什麽?又為啥隻剩下了這麽一個手裏拿著麵人的老太太呢?


    所以,我沒有直接迴答老太太的好心問題,而是先問她道:“老人家,這裏最近出了什麽大事麽?為啥家家落鎖,村子裏人呢?”


    我的問題,讓老太太笑的更加燦爛了,那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麵娃娃,然後燦若陽光的告訴我們道:“吃喜酒去了!”


    “哦!”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原來是有人辦事呀!


    農村和城市不一樣,農村辦紅白喜喪,都的請流水席,而且一定的在自家的院子裏請客,人越多越好,最好能把整個村的人都請上。


    這樣,才叫熱鬧,才叫辦事呢。


    這規矩,放在那中國哪裏的農村也都一樣,所以,也讓我立刻明白了今天村子裏沒人的“真相”。


    聽完老太太的迴答以後,我感覺到由衷的幸運,幸虧沒有直接往老班長家去,要不然人家都吃請去了,我們定然撲空呀。


    於是,我帶著十二分的好奇心,又詢問這老太太道:“老人家!咱村子裏誰家辦事呀?”


    老太太伸出手,指了指我們身側的一條大路道:“東南角,趙家!”


    趙家?!


    趙家樓,隻有我老班長家姓趙,這老太太所說的趙家,定然是我老班長家無疑呀!


    可他們趙家......誰結婚呢?


    我立刻問老太太道:“趙家的什麽,擺酒宴呀?”


    老太太想都沒想的迴答我們道:“趙家老二,趙海鵬!”


    老太太的話,當時就把我雷的不輕,以至於我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句話中所蘊含的消息。


    我班長趙海鵬......要結婚了麽?!


    難道說,我老班長千裏迢迢把我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參加他的喜宴麽?怪不得他昨天急匆匆打電話,讓我們連夜趕過來,原來是今天就結婚,怕我們來晚了,耽誤時辰?


    可這麽好的事......為啥老班長在電話裏不和我說明白了?反而口氣還像是死了爹的一樣難聽呢?


    這個時候,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產生在了我的腦子裏。


    莫非!是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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