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不放開我?」


    一到船上,羅倩見冉熾仍無意放開她,忍不住直掙紮著。


    「你當我是白癡?我若放了你,必定會死在你手上。」冉熾扯唇一笑,魅惑的眼神直睇著她動人的臉蛋。


    隻可惜,他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凡事隻以正事為重,女人這種動輒則哭鬧的動物他實在是無福消受,充其量隻能拿來當成閑餘時的消遣,打發時間的玩物而已。


    「那你要做什麽?」她看著他簡直可以稱之為「無賴」的笑容。


    「為了能在你的船上好好活著,所以我想了個辦法。」他從口袋中拿出一顆藥丸,「把這吃了。」


    「這……這是什麽?」羅倩震愕地看著那玩意兒。


    「別廢話,吃就是。」眯起眸,冉熾使勁將那顆藥塞進她嘴裏,可羅倩就是閉緊嘴,怎麽也不肯張開。


    「嗯……」她直搖著頭,一旁手下也看傻了眼,想出手攻擊又怕誤傷了大小姐。


    一個女孩子家的力氣根本比不上男人粗蠻的力氣,一個扭折,隻見羅倩推抵的手被冉熾用力拗下,在她張嘴唿痛的刹那,他將藥丸彈進她嘴裏。


    「呃……」她撫著喉嚨,杏眼圓睜的瞪著他,「你……你怎麽可以強迫我吃下這種鬼東西,它到底是什麽?」


    「無可奉告。」他凝唇一笑,轉向船上其他人,「她已經吃了我特製的藥物,需要我每隔三天給她服下另一種藥才能壓抑住發作的時間,所以你們別亂來,否則若害死了她,就是你們的責任了。」


    冉熾目中無人的德行讓船上每個人看得怒火高張,但礙於羅倩的安危,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


    「巧莉,請你去請船醫過來,我就不信他的藥解不開。」羅倩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女人說著。


    「好。」


    「哼,他如果診得出藥性,我就對他五體投地。」巧莉正要去找醫生,卻聽見他以輕蔑的語氣說話。


    「你!」羅倩震驚地迴睇著他,「你怎麽那麽狠?我們又無怨無仇。」


    「是啊,無怨無仇你幹嘛四處劫取他船財物?」冉熾沉著嗓,冷睨著她的怒顏。


    「我是因為──」她吸了口氣,「沒有原因。」


    「行,不說可以,我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會兒,這船上哪個房間是給我的?」他麵無表情地問道。


    「沒房間!」羅倩口氣不善的頂迴,「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給我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要聽你的,說不定那隻是顆維他命。」


    「嗬,你倒是挺有幻想力的!那你現在命那些人殺死我吧?」挑起一眉,冉熾冷哼了聲。


    其他人舉起槍卻舉棋不定,深怕若害死了大小姐,他們不知該如何向太太交代。


    「就殺了他,若我真死了也不會怪你們!」羅倩被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激怒,豁出去了。


    「可是……」他們沒一個敢開槍陪她睹呀。


    「開槍呀!」羅倩並不是個膽大的女孩子,可是冉熾的霸氣掀起了她體內潛藏的憤怒因數。


    況且,今天是她頭一次出來搶劫船隻,就倒楣得遇上這個男人,這教她怎麽不嘔?


    但奇怪的是,為什麽他不怕她?以前媽親自行動時遇上的不都是一些膽小如鼠的家夥嗎?


    「大小姐,這……不好吧?」有人放下槍,瞪著冉熾,「你說,你到底要怎麽樣?」


    「乖乖,你們說我能怎麽樣?錢也被你們拿了,人也跟著來了,我所有的家當都在你們這艘船上,我還能說什麽?」他撇撇嘴,諷刺的道。


    「要不然東西我還你,你將解藥留下,然後離開」羅倩一雙水靈晶燦的大眼直對住他的眼。


    「嗬,我從沒去過海盜的窩,難道讓我去瞻仰一下都不行?」冉熾臉色陰沈,逼近羅倩,「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一個女孩家好好的正事不做,竟然幹起海盜,還帶領這麽多人!嘖嘖嘖,真是讓我好奇又驚訝。」


    羅倩吐了口氣,知道這個奇怪又可恨的男人是不可能離開了,於是道:「你不是累了,那就去休息吧。小黑,帶他去二樓艙房。」


    「好的,大小姐。」


    「等等。」冉熾伸出手阻止小黑的靠近,「我要你帶我去。」


    「你這個家夥居然得寸進尺!」小黑怒眉高聳,忍不住想拔槍。


    「咦,別激動,所謂以客為尊,難道你們連最起碼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冉熾輕爬了下頭發,言語間,有股內斂的沉靜氣質隱隱展現。


    「王八——」


    「夠了,小黑,就我帶他去吧。」羅倩阻止小黑出言激怒冉熾,免得他說出更可惡的話。


    算了,既然他要跟就讓他跟,等到了島上就等媽來處置他,但她也明白此舉一定會惹來媽的怒火。


    「哼!」小黑與冉熾怒目相視了一會兒,這才退下。


    羅倩口氣不善地說:「走吧。」


    冉熾為防他們耍花樣,在離開前對這些人使了個眼色,「記住,我活著她才可以活下去,懂嗎?」


    他迴頭瞟了眼羅倩快步離開的背影,這才加快腳步邁向二樓。


    上了二樓後,羅倩打開一扇艙門,指著裏頭,「就這裏。」


    「這裏?」冉熾看了眼小得隻夠關老鼠的空間,「我要換一間,嗯……」


    他看了看周遭,順著長廊慢慢走著,突然他瞧見在對麵廊上有間看似寬敞些的房間。


    「就那一間吧。」


    「什麽?那不行。」她趕緊搖頭。


    「為什麽不行?難道你對我有歧見?」他冷眼看著她。


    「因為……因為那是我的房間!」她氣得蹙緊眉頭。


    「哦,原來如此,難怪厚此薄彼。」他揚了揚眉,「好吧,那我就退而求其次,隔壁那間較小的好了。」


    「還是不行——」


    「別再找理由,我是住定了。」他很瀟灑的轉身,背對著她依舊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他立刻轉身,冷睇著她含著怨懟的眼,「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好象我很礙眼似的。」


    接著冉熾從腰袋中掏出一把槍,他的動作讓羅嚇一跳,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以為我想殺你?」睨著她,冉熾微揚起嘴角肆笑了聲,「剛剛那個啥事都不怕的勇敢女人呢?」


    她吸了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麽?」


    「過來。」他緊盯著她說。


    羅倩卻定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拜托,我說過來,你聽懂沒有?」


    他粗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強勢的命令,讓她心口一窒。


    加速唿吸著,羅倩突然有股想大哭的衝動。


    是啊,剛剛是在激怒下她連命也豁出去了,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要她像十分鍾前那麽大膽,她還真做不出來。


    但見他的表情有異,又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她隻好怯怯地朝前走,直到他麵前她才停下腳步。


    「你身上有槍嗎?」他丟了一句不搭軋的問話。


    「槍?沒有。」她搖搖頭。


    「你手下有槍,你竟然沒有?」他極詫異。


    「我不會用槍,拿它幹嘛?」她瞟了下白眼,有點不耐煩地說:「你不是累了?幹嘛問那麽多奇怪的問題?」


    「也是,反正有人保護,拿槍多此一舉,不過你那些手下能夠分分秒秒陪在你身邊嗎?」他質疑道。


    「我不用別人保護。」


    「可現在船上多了個我,你不是很怕、很氣我嗎?拿著槍是不是比較有安全感?」他將手中的槍套在食指上輕轉了下。


    「小心走火!」她嚇得往旁邊一縮。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不會傷你一根寒毛。」說著,冉熾將手中的槍放到她手中。


    「這是……」她錯愕地望著他,顫抖地拿著槍。


    「讓你保護自己,當然也可以對付我。」冉熾輕揚起嘴角,「以後就不用再怕我了,嗯?」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對眼前這男人愈來愈不了解了。


    「因為我不希望你怕我,我們日後還得常見麵的,不是嗎?」他扯唇一笑,「可以帶路了吧?要是我閃了眼,走錯房間該怎麽辦?」


    他話裏暗藏的要脅讓羅倩眉頭蹙起,她忍住氣帶頭走去。


    到了房間外,她停下腳步,「進去吧。」


    斜靠牆,他挑了挑眉說:「你不帶我進去,要是裏麵暗藏機關怎麽辦?」


    「我才不會這麽做。」羅倩蹙眉。


    「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你也一樣。」他的手往內一比,「請吧。」


    看他態度堅持,羅倩一咬唇,開了門走進去,且順手將燈打開,「可以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冉熾仔細瞧了瞧四周,突地額頭攏起,「空間是可以,可是味道難聞了些,派個人來消毒一下吧。」


    「要住就住,別那麽挑剔。」她忍住氣。


    「是這樣嗎?可以。」


    冉熾二話不說走出門,朝她的房間走過去,當羅倩意會到他的意圖,並追過去時已來不及了。


    冉熾已經推開房門,專注地研究著她的閏房。


    「不要看了!」用力推開他,她趕緊將門合上。


    「怎麽了?裏麵藏了什麽秘密嗎?」冉熾抓住她的手婉欺近她。


    「哪有什麽秘密,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拚命掙紮仍無法脫離他的掌控,羅倩被逼得想放聲尖叫。


    「女孩子的房間我不是沒進去過,我隻是好奇裏頭不知藏了什麽。」胳臂一彎以肘將她一擋,冉熾再次推開門閃身進去。


    羅倩跟著衝了進去,卻見他走到床頭。


    「這……這是什麽?」冉熾眼尖地看見某樣東西,並順手拿起。


    「還給我。」羅倩想搶下他手中的東西,可他卻不讓她得手。


    「你們船上應該沒有小孩才對吧?」冉熾眼底的驚愕更深了。


    「你好愛管閑事,東西還我!」真丟臉!沒想到她隱瞞多年的秘密居然被一個男人識破了。


    天,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該不會……這是你用的?」他居然會有控製不住大笑出聲的時候,不但如此,連眼淚都滑出眼角。


    「你……你……我恨你!」羅倩再也沒臉站在他身邊,倏然轉身奔出他的視線。


    這時冉熾彎起的唇已緩緩降下,舉起手看著手中尚餘留一些牛奶的奶瓶,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羅倩奔出船艙,倚在船欄處,愈想愈氣的掉下淚來。


    討厭的男人!可惡的男人!


    為什麽她今天會碰上他呢?


    難道她難得一次任性就必須在她生命中造成那麽不堪的記憶嗎?


    在她母親懷著她的時候,父親便外遇離家,甚至離棄她們,徹底消失在她們的生活中。


    也因為這個原因,母親恨她、氣她,從有記憶開始她就不常在家,隻將她交給奶媽,在沒有母愛與安全感下她隻好成天抱著奶瓶,由這樣的動作中得到撫慰。


    但她沒想到她就此放不開它,即便後來母親迴到她身邊,她仍無法從遲來的親情中得到她所要的安全感。


    「倩倩,你怎麽了?是不是那男人又對你無禮了?」


    「沒事,巧莉,你別亂猜。」一見巧莉走近,羅倩趕緊拭去淚。


    巧莉是羅倩的母親所收的幹女兒,也是她派在羅倩身邊與她做伴的,但羅倩心底有數,說是陪伴她,其實是為了操縱她。


    「我看你眼眶紅紅的,是不是怕他給你吃的藥丸會有什麽可怕的藥性?」走到她麵前,巧莉皺眉看她,「堅強點,幹媽就是因為覺得你的個性太懦弱,所以才要我跟著你。」


    「我知道,我在她眼中永遠隻是個沒用的人。」羅倩淒楚一笑,「但媽可曾想過,造成我這種懦弱個性的人是她。」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巧莉語氣轉為激動。


    「好了,我們就別再說這種事了,好嗎?」


    羅倩受不了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媽對巧莉比對她還信任。就因為爸爸辜負了她的感情、耽誤了她的一生,所以她對自己的女兒也有偏見,養她恐怕也是出於無奈。


    「你──」看羅倩又一次逃避她的規勸,巧莉不禁皺起眉頭,「唉!先叫船醫來看看你,我一見那男人就覺得他詭異得很,你千萬別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把自己弄得精神恍惚。」


    「那是因為吃了藥的人是我不是你!」羅倩受不了的對她大吼。


    「你到底是怎麽搞的?」


    「我知道我經常讓我媽失望,所以我很努力在改變自己的個性,或許短時間內我做不到,但她為何不肯給我時間?」輕籲了口氣,羅倩悶悶地說。


    也就是為了讓媽對她改觀,她才會努力征求媽的同意讓她單獨指揮這次的搶劫行動,誰知道她非但沒完成使命,還被對方整了。


    難怪,連巧莉也愈來愈看不起她,把她當成這次行動失敗的罪首,這教她情何以堪?


    「自從那男人莫名其妙上了咱們的船,我看你是更多愁善感了,不如將他帶迴奇石島,以嚴刑逼出解藥。」巧莉嚴厲的說。


    就是她這副倚仗著母親信賴她的優勢處處指揮她,讓她變得更為壓抑。


    唉,算了,倘若她的命真是如此,那她也隻有承受了。


    不過巧莉出的主意她並不讚同,因為她沒有直接與那個男人接觸過,不知道她的精明與可怕。


    更氣人的是,他居然得知她羞人的秘密,若日後他拿這點來要脅她,可要比拿那什麽鬼藥丸脅迫她還令她痛苦。


    「我並不讚同你的辦法」羅倩直言道。


    「那你是要一輩子被他威脅了?」巧莉揚起眉,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不了解他!」一想起冉熾輕而易舉便能戲弄她於股掌間,羅倩就受不了的雙拳緊握。


    「這麽說,你了解他了?」眯起刻意細致描繪的雙眼,巧莉嘴角曖昧的彎起,「在樓上那麽久,你們是不是已經……」


    「你是什麽意思?」羅倩愕然地看著她帶著訕笑的臉龐。


    「你心裏有數,長年被關在奇石島,頭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到男人,春心被撩動,自然會受不了。」她愈說愈過分。


    「拜托,你到底在想什麽?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我媽知道,你該知道她會怎麽對我?」


    她真是厭惡巧莉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但悲哀的是,從小到大她周遭除了巧莉外,並沒有其他年齡相近的朋友,使她的生活局限於一個小天地裏。


    因此往往因為巧莉的一句話,她便成為代罪羔羊,挨媽的罵。


    「是我亂說嗎?」巧莉的唇角彎成一道弧度,「坦白說吧,他長相英挺、身材魁梧,若非他身分可疑,我也會被他迷惑。」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羅倩搖搖頭,「巧莉,我可是忍耐你很久了,別讓我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猛迴頭,羅倩便快步奔迴船艙,沒看到背後的巧莉那奸計得逞的笑容。


    羅倩哭著奔迴房間,趴在床上痛哭失聲。


    為何她總是說不過巧莉,為何老是被她弄得心情大亂?


    如果她真的想要奇石島的掌理權,她可以讓給她呀!問題是媽不肯讓她離開,根本就是有意將她綁在身邊。


    也因此她更不明白,媽既然埋怨她、遷怒她,又將她留在身旁做什麽?


    羅倩氣得打開小冰箱,找出一瓶白酒猛灌了起來,希望能藉由酒精的麻醉,讓自己的身心可以放鬆。


    她不會喝酒,卻喜歡在睡前淺嚐一小杯白酒,好平靜自己淩亂的心,更有助於她入睡,所以白酒與奶瓶都是她每晚不可或缺的東西。


    可今天羅倩隻想喝醉,醉了心、醉了腦子,她就不會再難過了。


    就在她哭得梨花帶雨之際,突然聽見門口傳來男人的聲音。


    「才剛要睡,就聽見隔壁房裏傳來哭聲,怎麽了?是誰讓你受那麽大的委屈?」


    羅倩突地轉過身,瞪著眼前不請自來的男人,「你為什麽要闖進來?出去!」


    「你以為我想進來?」冉熾打了個嗬欠,一手撐在門框,張著惺忪睡眼,「你很吵,你知道嗎?」


    「這是我的船上,我要哭要叫都是我的自由!」眯起了一雙淚眸,她又愁又委屈地對他咆哮。


    此時,他眸子閃過一抹興味,睇著她的淚容,「嘖嘖,怎麽了?明明是個還依戀奶嘴的娃兒,火氣還真大啊。」


    「我才不是依戀奶嘴,我隻是……」羅倩欲爭辯,卻說不出理由。


    她該怎麽說?說她是因為從小得不到母愛,才會藉由奶瓶得到想要的安全感?可她告訴他這些做什麽?他憑什麽知道?


    「隻是什麽?」他眉一揚。


    「不想告訴你。」猛一迴頭,她賭著氣說:「請你出去。」


    見她眼眶中仍盈著淚水,他揚揚眉走近她,自動坐在床畔,「我這個人非常淺眠,被吵醒要再睡著很困難,你若不停止哭泣,我迴去一樣睡不好,要是因為睡眠不足傷了身體你要怎麽賠我?」


    「我賠你?」她震驚地望著他,「是你硬要跟上船,是你把我的生活搞亂,是你給我吃亂七八糟的藥丸來控製我,你還好意思要我賠你?」


    不說還好,愈說她愈傷心,眼淚狂泄不止。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不會被挖苦、被奚落,若不是你,我不會……不會……嗚……」


    羅倩喊得雙肩直發抖,心底蓄滿不平與憤懣。


    她好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總是被巧莉壓抑,被這臭男人控製。


    「我怎麽了?」


    「滾出去!」她用力比著房門口,因憤怒而身子顫抖。


    「冷靜點!」冉熾抓住她的細肩,附在她耳畔吼道:「你到底是怎麽了?告訴我,好不好?」


    「討厭,我好討厭你。」忍不住滿腔的空虛與埋怨,她趴在他肩上痛哭失聲。


    「我知道我這麽做不對,可是你為何不想想,你們這些年所做的劫船案又有多少筆,讓多少家庭流離失所?」他冷聲問道。


    「我……我也知道,可是我媽她……」倚在冉熾懷裏的羅倩深吸了口氣,這才霍然清醒。


    天,她這是在做什麽?


    為什麽會告訴這男人一些心底的話?


    「走……你走!」用力推開冉熾,羅倩眼露驚慌看著他。


    「想告訴我什麽就說啊。」見她又變得歇斯底裏,他怎能放心離開,她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否則不會變成這樣。


    「不說不說,我的事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放開我,離開我的房間!」羅倩放聲大哭,看著他的瞳中映出自己的淚容,那似乎顯現了她對自己的人生有多麽不滿。


    「冷靜、冷靜,想說什麽就告訴我,別壓抑自己懂嗎?」


    他壓低聲音,輕柔的話語一字字敲進她的心坎。


    她抬起頭,瞧著他那狀似關切的眼神,卻直搖著頭,「你不能替我解決心事,你隻會害我,讓我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我是很想知道你心底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不過你醉了,好好睡一覺,醒後再告訴我。」冉熾一雙幽邃黑瞳直勾勾盯著她迷蒙的大眼。


    「我不想睡……」她搖著頭,抓住他的手,「別走。」


    冉熾的雙目半眯,知道女人一喝醉,要吞噬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況且這女人有足以迷惑男人的姿色,但他不是這種男人,更不會因為美色而誤了大事。


    「清醒些,好好睡一會兒,我先出去了。」


    冉熾將她抱上床,蓋好被子,心忖道:他究竟是怎麽了?自願踏上這艘賊船的目的是要尋覓查理的下落,為何會為一個陌生女子而心神不寧?


    不過,她的行為舉止還真是不正常,實在不像一艘海盜船的女主人。


    搖搖頭,他站起身想迴房繼續補眠。或許等睡醒了,腦袋清晰之後,便可厘清一切疑點。


    可就在他走出羅倩房間之際,突然瞧見一道黑影從廊邊閃過,他正覺得不對勁時,突然聞到羅倩房裏傳出一陣煙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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