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的神色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麽兩樣,柳依依放心不少。


    若是剛才曇風逸的話被他聽見,現在絕不會是這種反應。


    “怎麽樣?他們說了?”


    柳依依搖頭。


    “沒有,就是沒事逗我玩呢。”


    裴銘笑道。


    “沒事,我既然能抓這二人,就算他們再派來其他人,我也能將人抓住。”


    “嗯。”


    兩人牽著手,朝外走去。


    “我這裏還有事,我讓墨良送你迴去。”


    “不用,四娘和宗言都在外麵等我,我自己迴去就行。”


    “也好。”


    裴銘將柳依依送至馬車前,扶她上了馬車。


    馬車漸行漸遠的時候,裴銘臉上的溫柔神色倏地收起,臉沉了下來。


    站在身後的墨良見自家公子雙手緊緊攥住,心中一驚。


    裴銘轉身去了書房,迅速寫完一封信。


    “派個人去齊陵,親自交代雲豐手上,要快。”


    “……是。”


    墨良手中拿著那封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姑娘,直接迴宅子?”


    柳依依正在思考剛才在牢中的事,宗言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了進來。


    “先不迴宅子,去店鋪。”


    本來就打算去店鋪看看,若不是被裴銘領去了大牢,她現在早就在鋪子裏了。


    裴銘剛才的神情和反應,雖然在柳依依看來都無懈可擊,但她現在想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裴銘讓墨良接自己去大牢,接著又特地跑迴來,親自將自己帶去見那對兄妹。


    為了說服自己過去,向來話不多的裴小公爺居然說了那麽多話。


    可剛才告訴他,兄妹兩人並沒有告訴自己任何有用的信息時,他看上去似乎很無所謂。


    一開始勸說自己去見那二人的時候,裴銘看上去很篤定,仿佛隻要自己過去,就一定弄清楚二人追殺自己的緣由。


    他既然這樣有信心,為何知道自己什麽也沒問出來後,也不見他失望甚至氣憤?


    這與他勸說自己時的態度相比,未免有些矛盾。


    柳依依突然有種感覺。


    裴銘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從曇風竹兄妹二人口中撬出什麽,而隻是想讓自己過去見那二人。


    至於自己能問出什麽,他壓根不在乎。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


    自己去見那二人,對他來說,究竟有什麽重要的?


    眉頭忽地微微一擰。


    難道,他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懷疑自己可能是曇家人?


    故意讓自己去見曇家兄妹,就是想知道自己與他二人會不會說曇家的事?


    那他剛才,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與曇風逸的談話?


    “姑娘。”


    馬車忽地停下。


    柳依依收迴思緒,心中訝異。


    應該沒這麽快到店鋪才對。


    周圍的人聲慢慢傳進馬車。


    “你這人為何攔我家小主子的馬車?”


    柳依依微微皺了皺眉。


    有人攔了自己的馬車?


    還沒來得及問四娘什麽,一個清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馬車上可是雲鶴齋的東家?”


    一聽這話,柳依依眼中閃過好奇。


    目前知道雲鶴齋的,除了齊陵、青徽兩地的人,安臨這裏,隻有西郊茶園的陳實。


    再沒有其他人。


    這人是從哪裏知道雲鶴齋的?難不成是齊陵那裏來的人?


    “在下有生意上的事想與姑娘談談,還請姑娘出來一見。”


    “你這人真是奇怪,若是有生意上的事要找我家小主子,直接去店鋪就行了,為何擋在路中間。”


    “並非在下不願去店鋪,隻是我先前去過幾次,你家小主子都不在裏麵,今日難得遇上,想著機不可失,這才攔住馬車。”


    四娘還想說些什麽,柳依依已經掀開馬車簾走了出來。


    出來才知,路邊已是圍了不少人,一個個對那男子指指點點。


    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看上去斯斯文文。


    衣著也有些講究,實在不像是能幹出大街上攔人馬車這種事的人。


    一見柳依依出來,眾人心中皆是讚歎小娘子竟是這樣好看。


    男子亦是眼睛一亮,忙上前幾步行了一禮。


    “在下卓然,見過姑娘,攔住姑娘的馬車,實乃無奈。


    “在下聽說雲鶴齋自開張半年以來,就在西南邊很受歡迎,在下祖上曾在幾個皇商身邊做過賬房,如今父兄也在京城幾家鋪子做掌櫃。


    “聽說姑娘要將雲鶴齋的鋪子開在安臨,在下便立即從京城趕了過來。


    “姑娘若是不嫌棄,可否聘我做雲鶴齋的掌櫃?”


    “……”


    柳依依準備問的,和沒準備問的,這人都答了。


    別說柳依依有些懵,路人瞧這陣仗也懵啊。


    “雲鶴齋?你們聽收過沒有?”


    “沒有,聽這位公子說,應該是茶葉鋪子。”


    “這位姑娘看上去這樣年輕,竟然還是東家?能行嗎?”


    周圍漸漸響起懷疑的聲音。


    柳依依覺得很正常。


    原主這個年紀做東家的, 確實不多,也難怪這些人會這樣說。


    眾人從一開始對卓然指指點點,到現在變成對柳依依指指點點。


    這時,突然有一個不同觀點的聲音響起。


    “你們沒去過齊陵,不知道這雲鶴齋,也難怪會這樣以為。”


    圍觀的人看去,說話的人是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


    “這位老爺的意思,你知道雲鶴齋?”


    “知道,我女兒去歲嫁去了齊陵,六個月前,我去女婿那裏住了一段時間,正好碰上雲鶴齋開張不久。


    “你們知不知道,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萬惠茶莊在齊陵的幾間鋪子,都被這雲鶴齋鬥了下去。”


    一人道。


    “王家出了事,就算沒有這雲鶴齋,也經營不下去了吧。”


    另一人道。


    “不是這個理,按照這位老爺說的,六個月前,王家還沒有出事呢,齊陵的萬惠茶莊茶葉鋪子被鬥下去,應該跟王家的事無關。”


    “這位兄台說的沒錯。”


    “這樣說的話,這位姑娘倒是有點本事。”


    “你們沒注意到她身邊的人嘛,那可是一個個有功夫在身的,還有那位長得有些高的女子,怕不是個簡單的。”


    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又道。


    “前幾日我還聽說,西郊茶園的東家陳實,與一個茶葉鋪子簽了書契,那茶葉鋪好像就叫雲鶴齋。”


    “哎吆是嘛,陳實那一大家子可不好打發。”


    “就是,看來這位姑娘有些手段,到時候店鋪開張,我定要去捧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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