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殿下的下馬威的確厲害,他倒是好奇這位傳說中的長公主到底是何模樣?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位郡主的樣子,難道也是那般模樣?


    他隨著侍女進了寢殿,鼻畔是淡淡的蘇合香氣息,房間裏很安靜,房間裏隨意一瞥就見多光華燦燦的首飾珍寶。


    他不敢隨意看,到了一個拔步床跟前,侍女低聲對他說:「跪下!」


    又要跪?!


    他自長大不曾跪的有今日這樣多。


    沒的奈何,他隻能咬牙跪下,隻聽那侍女對床上之人輕聲問:「殿下醒啦?」


    「嗯。」那床上之人坐了起來,輕輕的應了一聲。


    仿佛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頓時渾身一僵,隻見那侍女悄悄那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急忙道:「楚離見過公主!」


    「抬起頭來。」


    一個清冷卻動聽的女子聲音傳到耳畔,楚離抬起了頭,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她披著煙霞色綢緞寢衣,修眉如墨,眸燦星輝,唇如櫻果,顏若嬌花,烏黑的青絲如雲落下,幾至腳踝處,美若謫仙。


    他看的一呆,隻是覺得眼前的女子大約應該是從天上落下的仙子吧,他從未想過世間還有這樣尊貴好看的人。


    那位郡主同她相比,那簡直是鳳凰和孔雀的區別呢。倘若要他服侍這樣一個女子,那麽他……


    他感覺自己的臉上微燙,眼眸閃了閃,垂頭道:「楚離知錯,楚離今後必定為公主馬首是瞻,楚離……這就伺候長公主就寢。」說了這話他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剛進我府裏?」昭和蹙眉問道。


    「楚離昨日進來的。」


    「昨日是幾號?」昭和驚詫問道。


    「三月十五。」雖然詫異公主為何不記得日期,楚離還是如實作答。


    「三月十五?」那位殿下似乎很是詫異。


    「楚離伺候殿下更衣……」楚離正要站起來,聽到耳邊一聲清斥:「誰讓你起來的?!」


    楚離唬了一跳,立即又跪了下去。


    那位殿下道:「既然進來了,便好好待著,你若不願意待在公主府,本公主自然會給你一個好去處。」


    「我……」他話還沒說完,那殿下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楚離訕訕的退了出去,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匆匆一見,他又迴到了後園。隻那一見仿佛有些勾了他的神魂一般,他想起那位女子,隻覺得心中那顆心便砰砰亂跳,此時此刻,別說做她的麵首就是做她的奴才他也心甘情願。


    隻不過,他感覺,長公主如此待他,顯然根本就不是那種貪圖男色的女子。


    其他兩個麵首起先知道他被召見了很是嫉妒,結果看到他當天就被譴迴了少不得又上來嘲諷他一番。


    隻是嘲諷的沒趣了,隻能迴到自己的屋裏頭。


    三個人在後園就這麽過著了無生趣的日子。他們也試圖出園子,奈何這裏可是長公主府上,沒有公主的命令,你無法隨意在府中行走。麵首身份特殊,又不是下人,更加沒有出入的自由。


    楚離心中很焦躁,他發現另外兩個麵首似乎已經開始偷偷摸摸在牆根裏挖洞了,似乎大有逃走的趨勢。


    他是有功夫的,也可以拚了一條命逃走。可是……妹妹呢?若是他逃走的消息傳出去,王家少不得要知道,他家一旦知曉,沈氏肯定也知道了,楚俏就遭殃了。


    何況,如今他倒沒覺得這長公主府如同狼巢虎穴,他隻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位殿下看都未多看他一眼罷了。


    他想要親口問一問殿下,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下了決心,他便托來送飯的丫鬟小廝跟公主托話,托了許久卻一絲迴音都沒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下了決心直接闖公主寢宮,便是個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他出門時便有侍衛阻攔,他拚了全力打將出來,因為侍衛也不知道他要幹嘛,倒是沒有竭力攔阻,他好容易找到寢殿跟前一咕嚕跪在了殿前,用力叩頭。


    「楚離求見長公主殿下!」


    楚離連聲叩頭請求,終於侍女出來叫他。


    他聽到長公主說:「本宮也並未說不見你,你何苦這樣?」


    柔軟的聲音飄蕩到他的耳畔,他心頭酥了一大半,跪在她跟前道:「殿下冷了楚離一個多月,楚離隻是想問明白,到底哪裏做的不合殿下心意了?隻要殿下告知,楚離可以改。」


    「楚離不想一輩子被關,老死在公主府的後園之中!」


    長公主輕笑:「你倒是個有誌向的。你無需擔心一輩子待在後園。你若要迴去,我今日便放了你,如何?」


    楚離驀地抬頭,驚詫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輕薄的衣衫上,臉上浮起了薄紅。


    他急忙垂眼,堅定的說,「家人早已棄我,我迴去還有什麽意思!倘若公主不棄,便是做牛做馬,隻要有出頭之日,楚離萬死不辭!」


    「何以見你的決心呢?」長公主輕聲問。


    楚離從懷中取出一封白綾,展開來看,隻見白綾之上滿是血字。


    楚離呈上:「這是楚離所寫血書,願意此生此世為公主馬首是瞻!」他既然有赴死的決心,便是早有準備,不成功便成仁。


    長公主看過血書,眼底露出讚賞之色,道:「既然你下了決定,本宮就收下你這份忠心。」


    楚離雙眸放光,灼灼的看著她。


    「本宮西郊有個草場,養著千餘馬匹,你去那裏做個掌事吧!」


    楚離呆了呆,他想不到廢了這許多功夫竟是去做個馬場管事?說不失望是假的。


    「你先別忙著失落,你去看了,便知道這個差使不一般。明日本宮親自送你過去,你去那邊之後,隔日迴來向本宮匯報。你記住,你是本宮的下屬絕不是麵首,你今後娶妻生子本宮自會送上薄禮。」


    聽這番話,楚離終於死了心,她到底是不能讓自己做麵首。一個馬場值得長公主這般看重?他滿心詫異。


    楚離鬧了這麽一出,另外兩個麵首倒是得了好處,又被送迴了郡主身邊,那兩個正在挖洞的家夥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打包衣服迴去了。


    第二日,楚離便被人叫著一起去看馬場,他瞧見一個小子,模樣俊美麵容冰冷,年紀比自己還小一兩歲,他叫聶縉,是公主府的馬奴。隻是他敏感的察覺到,公主對這個叫聶縉的小子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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