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


    房玄齡拱手道:“諸位,今日老夫也說句得罪諸位的話,從今日起,誰膽敢再做出出格的事情,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老夫家裏的事情,老夫也會給陛下一個交代,希望諸位也如此。”


    房玄齡冰冷的臉頰,在月光下顯得很猙獰,看來他也是真的生氣了,不管是生自己家裏人的氣,還生這些同僚的氣。


    很明顯,今日這事,就是陛下提前排練好了的,專門來敲打他們這些人的。


    那長安縣令劉行敏,狗日的玩意,早就將兩個兒子送去了隴西。


    還有那萬年縣令上了八道奏折,竟然都被人扣押了下來,沒有誰有這個膽子的。


    陛下這是不信任他們這些老臣了。


    長孫無忌一直黑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這個時候也是站出來道:“諸位,今日老夫也做個承諾,家裏人犯事的,老夫會交給朝廷處理,但凡今後再犯事,老夫願辭官歸隱,從此不問政事。”


    李孝恭也黑著臉,淡淡地說道:“明日,老夫就讓家裏兩個兒子,去隴西報到,他們要是戰死沙場,老夫倒是為他們高興。”


    “他們是皇室子弟,當做出表率,至於家裏的事情,老夫今晚就處理,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按照《大唐律》來。”


    眾人是一陣無語,本來還想找劉行敏的麻煩,但看到在場的三位大佬,都做出了承諾和威脅,也隻能跟著這三位幹了。


    吃虧就吃虧,大家一起跟著吃虧,就不算吃虧。


    這天晚上,李世民倒是睡得很香,因為事情按照他的預計目標,開始緩慢的發展了。


    但對於整個長安城的勳貴們,豪商們,豪紳們,卻是個不眠之夜。


    他們奔走相告,將今日朝堂發生的事情傳達到了各處。


    無數的勳貴和豪商,為接下來他們不被清算,開始擦屁股了。


    他們的上司或者上麵人說了,從明日開始,誰的地盤上,如果發現災民,發現欺行霸市,發現欺壓百姓……


    那就等著憤怒的怒火燒光他們,做好被當成棄子的準備。


    手中的贓物,怎麽來的,就怎麽還迴去,一旦被查到,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後果。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甩鍋了,誰也不想背這個黑鍋,更不敢背這個黑鍋。


    長安縣和萬年縣,兩縣的豪紳們,得到這個晴天霹靂,嚇得連夜開始施粥,救濟災民。


    搞笑的是,他們不顧一切,敲開人家災民的房子,就往家裏塞糧食,塞錢……


    長孫無忌迴到家裏,就大發雷霆,將家裏主事的人全部叫來,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


    隻是,他的兒子長孫衝,卻是半晚上沒有尋到。


    派人去天上人間,萬花樓等幾處重要的地方尋找,但依舊無果。


    最後管家終於尋到了他家少爺。


    長孫衝,房遺愛,杜荷三人被人下了蒙汗藥,揍成了豬頭,扔在下水道裏。


    全身都是屎尿味,嘴巴裏還塞著臭襪子。


    長孫無忌差點被氣死,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將他兒子打成了這樣子,還扔在下水道,無法無天了。


    這已經不是毆打長孫衝,這麽簡單的事情了,而是在侮辱他們長孫家。


    “逆子,老夫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在家裏乖乖待著,你偏偏不聽話,怎麽沒將你打死?”


    “你要是被打死了,老夫今後倒是落個心閑。”


    “父親,孩兒疼,疼……”


    長孫衝已經被神醫孫思邈拍來的人包紮了,診斷後說,骨頭都被打斷了好幾根。


    此刻,躺在床上,哭爹喊娘,被包紮成了木乃伊。


    “衝兒,你告訴娘,到底是誰打你的?這裏是天子腳下,無法無天了。”


    “娘,孩兒不知道啊!”


    “孩兒和房遺愛、杜荷等三人在天上人間參加詩會,後來有宮裏的太監,說是太子殿下有請,咱們三人就去見太子殿下。”


    “結果來到了平康坊的一座宅子等太子殿下,喝了哪裏的茶,就昏過去了。”


    “等孩兒等人醒過來時,發現被手腳被綁著,嘴裏還塞著東西,全身傳來疼痛……”


    “混賬,太子從城外歸來,就一直在宮裏待著,今日幹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哪有時間去見你?”


    接著,長孫無忌怒斥夫人:“都是你慣得,現在好了,因果報應,老夫怎麽會生了你這麽個逆子?”


    “就你還想娶長樂,做夢去吧!”


    “今日過後,這事勢必傳的沸沸揚揚,要是傳到皇後哪裏,別說你這個逆子了,就是老夫也的狠狠挨一頓教訓。”


    “爹,孩兒一定要娶長樂,非她不娶,不然你就等著絕後吧!”


    長孫無忌順手就拿了案幾上的茶杯,直接扔向了長孫衝。


    這個兒子是真的不能要了。


    “老爺,消消氣,事已至此,隻能想辦法挽救了,你就算是打死他,也無濟於事了。”


    “要不,明日妾身去宮裏,向皇後娘娘請罪吧!”


    長孫無忌扔了長孫衝一茶杯,雖然沒打上,但心中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一些。


    長長的歎了口氣,甩袖子離開:“老夫明日親自去宮裏請罪。”


    他來到外麵,對著身邊的人小聲吩咐道:“去查,到底是何人,膽敢打我兒子。”


    “要是兒子有過,這頓打,挨了就是,要是平白無故毆打老夫的兒子,老夫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我長孫府,不是什麽人都能欺負的。”


    房府。


    房遺愛看著比長孫衝更慘,一隻眼睛都被打腫了,牙齒掉了三顆門牙,嘴唇腫的跟香腸似的。


    左胳膊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


    房玄齡坐在床邊幹著急,房遺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孫思邈診斷完畢,笑道:“皮肉傷,最多躺一個月,就能下床了。”


    房玄齡:“……”


    都斷了胳膊,斷了骨頭了,這還皮肉傷?


    “老朽開的幾服藥,都是長骨頭的,不過有點貴,總計五百貫。”


    房玄齡也是驚訝,孫老看病一般收費很低,今日怎麽這麽高?


    他讓管家問了一下,孫思邈義正言辭地說道:“貴公子是人上人,開的藥自然是極其珍貴的,五百貫都是少算了,這都是看在房玄齡的麵子上,要是別人,一千貫。”


    管家都被孫思邈整無語了,地位尊貴的人,得病了,也是貴病?


    孫思邈現在是急用錢,逮到這麽好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蜀王給他在報紙上征集徒弟,結果這段時間,慕名而來的,整整五百多人,這還是附近幾個州的。


    他現在壓力很大,沒錢怎麽養活那些窮徒弟,沒錢如何教授他們醫學知識。


    蜀王給的經費很有限,說是要他們看病的時候,遇到富貴人家,能宰就宰。


    反正人家有錢,這點錢人家看不在眼中,人家看重的是能不能將病給治療好了。


    你要是不要錢,或者要的少了,人家還覺得,你看的不好。


    孫思邈覺得,蜀王說的在理。


    今晚兩個徒兒和他跑了三家,都是長安城極其尊貴的家族,一千五百貫到手了,可以夠徒弟們吃喝一段時間了。


    孫思邈也是歎息一聲,為了他的醫道能夠傳承,能夠發揚光大,名聲啥的,他不想要了。


    不過,醫者仁心,是對普通大眾而言的,他們都是勳貴之家,也許不配老夫的仁心啊!


    房玄齡看著一級殘廢的兒子,差點把自己給氣笑了。


    此前在宮裏,還想著將兒子打成一級殘廢,沒想成,有人比他先動手了。


    隻是,媽的,老子打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你憑什麽打我兒子?


    “查,給老夫查,誰打的我兒子?”


    “老夫一輩子光明磊落,今日在兒子身上出了這事,老夫不要麵子嗎?我邢國公府不要臉嗎?”


    杜府。


    杜荷也被包成了木乃伊,隻是身邊隻有一個丫鬟在照顧,他大哥杜構來看了一眼,罵了一句就離開了。


    杜荷躺在床上,感受著全身傳來刺骨的疼痛,心中卻是在顫抖著。


    他想不通,最近沒怎麽得罪人,蜀王那活閻王也去了隴西,自己怎麽還是被人揍了?


    想了許久,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他們三人好像請人打了唐善識一頓。


    難道是唐儉查到了是他們三個所為了?


    唐儉如果報官的話,麵對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唐儉也得不到好處,隻能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但請人將他兒子的仇,全部奉還,那自己等人也隻能是吃個暗虧,也不好去追究了。


    “唐善識,你這個王八蛋,等老子好了,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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