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迴去吧,老夫會親自追殺此人的。”


    趙午童麵容陰沉的說道。


    孫恆連連拜謝,隨後就離開了攝魂宗,有趙午童的承諾,那麽殺害敖世乘的兇手,隻要還在北隅的話,絕對難逃一死了。


    大殿中隻剩下了趙午童一人,他沒有給袁望迴信。


    如果讓袁望知道了,以袁望的性格,定會直接尋找王禪的,若是讓袁望殺了王禪,那他想要用王禪來換取寶物的想法就要泡湯了。


    隻是能夠滅殺敖世乘的存在,其境界至少也要是凝嬰期才能做到的,趙午童也不傻,他畢竟也隻是凝嬰後期的境界而已,生擒王禪的話,也是頗為棘手。


    還是先找個幫手為好,隻是這個幫手不能是袁望罷了。


    思量片刻後,趙午童的手裏血光閃過,一張傳音符就出現在了手裏,他口中喃了幾句之後,傳音符上頓時火光一盛 ,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去了。


    此時的藏鋒穀裏,身在洞府的王禪剛剛煉製完成了一爐丹藥,算上之前煉製的,他覺得已經足夠維持藏鋒穀起碼五十年左右的丹藥需求了。


    除非是藏鋒穀裏有每天都要使用大量丹藥的藥罐子,不過這樣的人畢竟隻是少數,可能隻有掌門的親傳弟子,才有機會享受這樣的待遇,其他人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實力。


    王禪來到藏鋒穀也不過幾個月而已,即便是藏鋒穀幫他進入浮幽山的傳送陣,他煉製如此多的丹藥,報個恩情也綽綽有餘了。


    現在王禪擔心的是夜長夢多,先不說在遺塚裏被他拿走夔雲劍的袁望,那袁望畢竟是重傷初愈,還在休養生息之中,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對他這個小魚小蝦沒什麽想法。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王禪現在手裏拿著袁望的古寶,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好在當時王禪用自己的天境神識,強行抹除了夔雲劍中的神識烙印,如果他當時隻是把劍直接收進儲物袋的話,那麽袁望隻要通過神識感應,很快就能鎖定他的位置。


    現在比起袁望更讓王禪擔憂的是敖世乘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北隅魔地不比中土淨地,魔道門派比比皆是,每個門派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不是傳送寶珠對他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他才不會貿然接下李霜雪的請求呢,那可是在跟整個北隅魔道為敵的行為。


    好在傳送寶珠已經到手,現在隻要藏鋒穀出手,把浮幽山的魔道修士趕出去,他就能借著浮幽山的傳送陣迴到中土了。


    王禪坐在石凳子上,桌子上放著一壺茶,他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舉杯細細的品味了起來。


    這茶葉是他用多種靈草揉製晾曬之後製成的,其茶湯裏更是蘊含著精純的靈氣,普通修仙之人喝一口的話,不說提升境界,起碼也能增進幾分修為的,但是對於王禪這種已經到了凝嬰中期的修士來說,這點靈力也就微不足道了,喝茶也隻是為了消遣時間而已,他還不知道屈遊塵什麽時候才能下定決心出擊呢。


    喝過茶後,王禪便是把淩衝前輩交給他的一本功法拿了出來,正是星隕槍法。


    此槍法乃是淩衝獨創,共有五個層次。


    初窺門徑時,即可使長槍幻化出十個虛影,且每個虛影都帶有本體的一成威力,可以用作與多人對敵時,牽製對手。


    修煉至小成也就是第二層的時候,才是此槍法的獨特之處。


    星隕槍法第二層,星羅棋布。


    長槍可以化作成千上百的虛影,在半空縱橫交錯,猶如漫天星辰一般,將敵人籠罩其中,無處可逃。


    隻是使用這一招的時候,會耗費大量的靈力。


    不過王禪倒是不擔心自己的靈力不夠用,他有太多能夠恢複靈力的丹藥和手段了。


    另外,他的至陽劍訣也有了十足的進展,現在已經到了可以劍氣化絲的地步,就是劍不出手,劍氣直接化作絲線是,殺人於無形之間。


    王禪把星隕槍的口訣熟記於心,為了以後修煉方便,之後他就收起玉簡起身,用儲物袋裝了已經煉製出來的足足裝了一千多瓶的丹藥,就離開洞府,直接前往掌門屈遊塵在門派裏搭建的住處而去了,此時的屈遊塵並不會在大殿裏議事。


    很快王禪就到了一個僻靜的場地,一片翠綠竹海掩映著一間簡陋的茅屋,此地便是屈遊塵的住處。


    王禪快步走到茅屋的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便打開了,一股清香從裏麵飄了出來,聞之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王禪的眼裏猛然亮了一下,這竟然是雲淨香的味道,此香價格不菲,隻有少數修士才有財力購買此香的,而屈遊塵作為一派掌門,自是有不少世家大族,願意來巴結他,送上幾支雲淨香,也不在話下的。


    邁步走進房門,不大的房間盡收眼底,都是些簡單的陳設,一覽無遺。


    此時的屈遊塵正在一個蒲團上安坐,看到王禪後並沒有多驚訝,隻是輕笑著說道:“王道友來找老夫有何何事?”


    其實屈遊塵的心裏已經猜到了一些,王禪多半是想要早點離開北隅返迴中土了,來他這裏是要問一下何時攻打浮幽山。


    王禪麵無表情的拿出一個儲物袋,用靈力托著送到了屈遊塵的麵前。


    “屈掌門,這裏有一千兩百瓶丹藥,都是王某親自煉製的上品丹藥。


    足夠藏鋒穀的弟子用上幾十年了,王某來此是想問一下,何日才能把浮幽山奪迴來。”


    王禪放下儲物袋後,直截了當的問道。


    屈遊塵臉上原本的微笑,此時轉為了驚喜,眼神裏更是難掩的喜色,他迫不及待的放出神識探向了儲物袋。


    儲物袋裏並沒有設有禁製,他的神識很輕鬆的就進入了儲物袋,看到了儲物袋裏排列整齊的玉瓶,知道王禪並沒有說謊,這些丹藥確實夠門內弟子用上很長時間了。


    如果是門派裏的那個煉丹師,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才能煉製出如此多的丹藥呢。


    而且以藏鋒穀裏煉丹師的水平,還煉製不出來上品的丹藥,同樣等級的丹藥,下品丹藥比上品丹藥的藥效差了幾十倍不止。


    本來服用下品丹藥至少十顆才能達到的效果,換成上品丹藥之後,一顆就能起到效果,這不僅減少了丹藥的損耗,也節省了服用丹藥時浪費的時間。


    因為修士在突破重要境界瓶頸的時候,每一個唿吸的時間,都是十分寶貴的。


    頻繁的服用丹藥,甚至有可能擾亂心境,從而失去對境界的感悟,導致突破失敗的。


    隻有丹藥的藥效持續時間長,才能一鼓作氣突破瓶頸進入新的境界。


    王禪現在直接拿出了一千多瓶丹藥,這對藏鋒穀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資源,能夠幫助藏鋒穀培養出來許多高境界的修士。


    “王道友竟然煉製了這麽多的丹藥,確實夠本門使用很長時間了。


    至於何日收取浮幽山,王道友再稍微等上幾日,李長老安排進入梧石城的小隊已經傳信迴來了。


    這幾日就會在梧石城裏展開大規模的行動,趁機占領梧石城,守在浮幽山的魔道修士。


    聞訊之後,肯定會前往梧石城支援的,到時候浮幽山的防禦就出現了漏洞,我們的人就能趁虛而入,直取浮幽山。”屈遊塵語氣平靜的說道。


    浮幽山距離藏鋒穀是最近的一個魔道據點,一百多年前,此地還屬於藏鋒穀。


    隻是後來魔道門派日漸強盛,北隅的四大魔宗,就開始動起了擴張的念頭。


    畢竟這北隅向來都是魔道修士聚集紮堆的地方,豈容仙道修士在此開疆擴土的。


    無奈仙道修士數量眾多,且都有著傳承下來的功法,這才能在北隅立足,並且慢慢的發展壯大,一直到有了可以和魔道分庭抗禮的資格。


    因此魔道一旦占了上風,就會拚命地擠壓仙道,這才把浮幽山占為己有。


    浮幽山地處隅中之南,宛如一道天塹,橫亙邊境,再往裏深入,便是魔道四宗的大本營。


    如果浮幽山被仙道門派占據的話,南方邊境大門便是和敞開無異,任何仙道修士都能暢通無阻。


    這浮幽山對於魔道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關口,現在雖說由攝魂宗負責管轄,但是其他三大魔宗,也不敢掉以輕心的,時不時的也會派遣一些高階修士前往浮幽山坐鎮。


    而李昆長老選擇的日子,便是浮幽山上的高階修士交換的日子,屆時,坐鎮浮幽山的凝嬰期修士會返迴門派裏。


    再由四大魔宗選出一個凝嬰期修士前往浮幽山,這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隻有兩日而已。


    隻有抓住這個空檔,才有機會一舉奪迴浮幽山。


    不過鎮守浮幽山的高階修士離開之後,還是會有結丹期修士在浮幽山駐紮的,這就需要潛入梧石城的小隊來引走這些結丹期修士了。


    因為結丹期修士雖然實力不強,但是數量多,可以布置陣法,一些強大的陣法,能夠抵擋敵人的攻擊拖延時間。


    在這期間,就有機會傳信給魔道四宗,那些門派裏的老怪,都有著凝嬰後期的實力,趕到浮幽山也不過半日而已,若是真讓援軍趕到了,奪取浮幽山的難度就會增加許多。


    因此隻有先把結丹期的修士引到梧石城,再由藏鋒穀的長老進攻浮幽山,才有機會一舉奪迴浮幽山。


    聽完屈遊塵的說法,王禪心中也算是安穩了一些,至少他已經知道了幾天後就能進入浮幽山了,之後就辭別了屈遊塵,迴到自己的洞府裏等著了。


    此時的攝魂宗裏,趙午童在自己的住處和一個白發老者對坐交談著。


    白發老者是攝魂宗麾下七斷門的長老叫做胡墉,凝嬰初期的境界。


    兩人中間是一張黑色的木桌,此時的桌子上麵正放著一幅畫像,畫像上的人,正是被趙午童識破真麵目之後的王禪。


    “胡道友,聽說七斷門在各大仙道門派中,都安插了內線,不知可有此人的詳細信息?”趙午童聲音低沉的說道。


    胡墉仔細觀察著畫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睛也是有著微光閃過。


    “不瞞趙掌門,此人的畫像,老朽看著還真是頗為眼熟,似乎不久之前,才有內線傳迴了這麽一位人物的畫像。


    隻是這一個月來,有不少的門派裏都招收了新弟子,晉升了一些長老,老朽一時間也無法確定此人現在哪個門派。


    不過老朽隨身帶著內線送來的玉簡,用來比對一下,就能知道這人的來曆了。”胡墉說話的時候,隨手就拿出了一枚玉簡,神識進入其中之後就開始查找了起來,片刻之後,胡墉就神色凝重的說道:“老朽找到了,此人現在是藏鋒穀的長老。”


    趙午童聞言也是眉頭緊皺,藏鋒穀可是仙道門派裏位列前茅的大門派,其實力能夠和魔道四宗媲美。


    他苦心尋找的人,居然是藏鋒穀的長老,這可是有點難辦了。


    “此人什麽來頭,竟然擔任了藏鋒穀的長老一職,怎麽尋常時候沒有聽說過北隅有這麽一號人物啊?”趙午童不解的問道。


    好在胡墉的消息靈通,找到王禪的名字之後,他順帶著也找到了有關王禪的詳細信息,於是就說道:“這倒也不奇怪,因為王禪並非是北隅人士,而是從中來到北隅的。”


    趙午童眉頭仍然皺著說道:“中土來的?從其他地區經過傳送陣來打北隅,一般不都是在本門管轄的那幾個傳送陣裏出現嗎,怎麽也沒有見過他的名字出現在登記的名單裏?”


    胡墉又道:“應該是此人在傳送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這才沒有從傳送陣的終點出現,而是從傳送通道中的某一個斷點裏被擠了出來,這才沒有進入名單裏的。”


    趙午童驚訝的說道:“從傳送通道裏被擠了出來,那不是直接就進入滿是空間裂縫的區域了嗎,連元嬰期修士都不敢在空間裂縫邊肆意橫行的,他區區一個凝嬰期修士,竟然有命活了下來,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隻是此人殺了鬼岐宗的掌門,公然挑釁我魔道的威嚴,實在是可惡至極。


    就算他是藏鋒穀的長老,老夫也要親自上門討個說法的,再者說了,一個中土的修士,想來藏鋒穀的那些老家夥,也不會太偏袒此人的,到時候直接把他拿迴來,依法論處,也好給鬼岐宗眾多修士一個交代。


    要不然的話,我攝魂宗麾下的門派,豈不是覺得攝魂宗沒有膽量和仙道門派對抗了,到時候還會有哪些門派幹依附於攝魂宗,這個麵子絕對不能丟。”


    趙午童氣急敗壞的說道,但是他的大話說的敞亮,充滿了傲然和不屑,隻是心中還是有一點的膽怯,畢竟藏鋒穀的掌門可是實打實的元嬰期修士。


    在北隅,元嬰期的修士就那麽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而已,幽冥宗的袁望,以前也是元嬰期,隻是被淩衝擊殺之後,現在境界跌落至了凝嬰後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返元嬰期呢。


    另外幾個元嬰期的修士,一個在魔道的血海宗,另一個則是在仙道的浩然宗,還有隱世不出的元嬰期修士。


    正是因為仙魔兩道都有元嬰期修士坐鎮,雙方才能這麽平安無事的相處,一旦某一方的元嬰期修士隕落,那麽大戰就會一觸即發。


    現在趙午童要去藏鋒穀要人,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萬一藏鋒穀的掌門不給麵子,那他的小命估計就要留在藏鋒穀了。


    胡墉也許是看透了趙午童心裏的小算盤,忙出言說道:“趙掌門還是不要以身犯險了,那藏鋒穀是兇險之地,我魔道修士去那裏,不是自尋死路嗎。


    還是等等這一位王禪長老,他總不可能一直龜縮在藏鋒穀裏的。


    據我在藏鋒穀裏的內線迴應,王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離開藏鋒穀幾日,應該是去購買所用的修煉資源去了,我們隻需要在此人的路途中截下此人,不就能將其帶迴神魂宗了。”


    趙午童眉頭舒展道:“胡道友此言正合我意!那就等幾日看看,讓你的內線多多傳信,抓到此人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胡墉笑道:“多謝趙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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