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笑,看向正鬥的愈發激情的二人,緩緩點頭。


    “你說的不錯。”


    如此好文采,好樣貌的孩子,能有幾個。


    今年,他繼位的第一場科舉,真是圓滿了。


    .............


    又說了好半晌,齊溫玉也是累的不輕,尤其是嗓子眼真跟的是冒了煙似的幹咳。


    他咳咳兩聲,繼續道:“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


    彭敏德,“......”傳言有誤吧,這齊溫玉哪裏不精通詩詞了。


    其餘眾人,再好的詩詞,聽多了也會膩的。


    二人鬥了老半天都沒鬥出一個結果,眾人也是焦急不已。


    底下的兩邊進士,似乎也有了爭鬥的意思。


    左丞相看向皇帝,眸中露出請示之意。


    皇帝默了默,點了點頭。


    彭敏德之心他也是知曉,齊溫玉詩詞差,他自然也知道。


    今年一甲兩人出自北方,南方學子有意見也是正常。


    畢竟從古至今,南方進士錄取人數比起北方都是多的。


    前朝時期,甚至出過連續三次科舉,一甲,二甲頭名皆是南方學子的事情。


    如今齊溫玉掙了臉麵,北方學子驕傲之心自然也是不小。


    不過這是他登基後辦得第一次科舉,自然不能出亂子。


    北方勢高一些無妨,但是太高也不行。


    畢竟朝中南方臣子不少,若是因為這事,兩派之間分的愈發清楚,那於朝政便不妙了。


    中書省二位丞相,便是各自出自南北。


    左丞相能穩居高位,自然有他的眼色。


    得了皇上的同意,他試是不經意的咳咳了兩聲,同身旁的右丞相道:“瞧瞧,聽了這麽半晌,倒是有些渴了。”


    右丞相能以北方出身的身份進入中書省,位居一品,定然也不傻。


    但朝中南方官員頗多,他便隻能謙讓著。


    如今,左丞相開了口,他隨即明了,趕忙道:“也是啊,咱們都渴了累了,這倆孩子得成什麽樣子了 。”他看向齊溫玉,勸道:“齊狀元,你們兩個,位居一甲,學問自然不用說的。”


    “這飛花令也說了老半晌了,想必也累的不輕。”


    齊溫玉麵色不變,內心實則狂點頭,他嗓子眼都要冒煙了好吧。


    這彭敏德可真能說。


    左丞相隨即也同彭敏德道:“彭榜眼,你們啦,文采都好,按著這個情況,估計再鬥上一天一夜都不會有結果的。”


    彭敏德說了這老半晌,自然也累了,又喝了酒,嗓子眼更是難受,但是麵子何等重要。


    如今左右二丞相親自勸說,就此停下,也不算丟人。


    他也不是不識相之人,隻是沒想到,齊溫玉竟然同傳聞中不同,果然,傳聞不可信,這人分明詩詞極好!


    他看了一眼齊溫玉,眸色複雜。


    行禮拱手道:“齊大人得狀元之名,名副其實,下官佩服!”


    彭敏德這麽上道,齊溫玉自然也高興。


    隨即拱手迴禮,客氣了一番。


    瓊林宴本就是為了他們高興,給這些新科進士們賀喜。


    二人皆大歡喜,這般謙讓。


    皇帝隨即道:“你們兩個都是好文采,朕能得你們這兩個狀元同榜眼,也高興!”


    二人趕忙行禮。


    皇帝擺擺手,笑道:“今兒個是瓊林宴,你們其他人啊,也不必拘束,有什麽就直接說,也讓朕看看咱們大乾其他讀書人的風姿。”


    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起身行禮開始表演。


    二人一坐下,身後的小太監就趕緊給他們倒了一杯茶水。


    一旁的彭敏德也顧不上麵子,端起了倒好的茶水喝了起來。


    齊溫玉也是,二人喝完,互視一眼,各自別過了頭去。


    他同彭敏德,道不同,不相為謀。


    其他人賣力表演著,還真有幾個才情好的,皇帝又親口問了幾個問題,答得也是不錯,隨即現場授官,穩妥的進了翰林院。


    天色漸漸暗沉,瓊林宴也到了末尾,皇帝做出疲憊之態,借口離場,眾人趕忙起身送別行禮。


    皇帝走了,他們也到了時辰該離開了。


    皇宮大門關閉可是有時辰限製的。


    出了皇宮大門。


    四人便聚集在了一起。


    周詢憤憤道:“那彭敏德是故意的吧!”


    韓子笙笑道:“就算是又如何,你沒瞧見,最後,左右丞相都出手了嗎?”


    能夠考中進士的,能有幾個傻子,即便麵上憤怒,其實心裏都有數。


    那是皇上看不下去了。


    周詢哼了一聲,驕傲道:“不過誰能想到,咱們懷瑾竟然也能出口成詩!”


    說著,韓子笙也是麵色詫異的看著他。


    “懷瑾,你的詩詞如今竟然進步這麽大了嗎?”


    齊溫玉尷尬一笑,“是,算是吧。”


    成良駿多看了他幾眼,似乎也是頗為詫異。


    “在縣學時,你那些詩做的,著實是...”


    怎麽說呢,詞好,意思也對,韻腳也是,可是那意境卻是絲毫沒有,沒曾想,分別這幾年,進步竟然這麽大。


    齊溫玉的詩詞怎麽來的,自己心知肚明,隨即也不願意同他們多扯這些,隻能道:“在永州那會,先生確實教過我不少,看得多了,見得多了,想必就有些進步了。”


    他確實在永州府經曆的不少,不過是所問非答是了。


    他趕忙轉移話題,“如今已經放榜,咱們還有假期,我準備迴鄉,你們呢?”


    幾人看了看,韓子笙笑道:“我的情況你們知道,就不必了。”


    “我還要準備考核,畢竟跟你們不一樣...”他的名次出來了,家裏肯定要有作為的。


    這些日子,伯父對他也是頗為喜愛,他心中自然有了些許猜想。


    不過具體如何,還待以後再說,如今重要的是,活動一番,調個好地方做官。


    三百名進士中,能夠留在京城的沒有幾人。


    其餘的自然都是外派在外,做個副官,等待考核結束,才能正式做官。


    而齊溫玉這些人,隻要在翰林院混著,過個一年半載,吏部便會直接授予正官。


    若是運道好的,有門路的,得皇帝青睞的,說不準還可以留在京城。


    翰林院這地方,是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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