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溫玉在床上躺了三日,風寒這才好了。


    今日齊秀才邀了縣尉吃飯,二人在陳家無人管製,鄭光遠眼睛一亮,偷偷摸摸的拉著齊溫玉出了門,美曰其名長見識。


    半個時辰後,二人站在了北溪縣城瓦市一處院子裏。


    鄭光遠滿臉興奮地拉著齊溫玉看向麵前的台子。


    隻見一隻身穿白色盔甲,另一隻腳帶金爪的公雞,正在眾人的呐喊中,鬥的你死我活。


    “可別說兄弟我不仗義,這麽有意思的地方我可帶你來了。”


    看著周圍這些滿頭興奮地青少年,齊溫玉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眾人,原來有意思的地方是鬥雞場!!


    “你瞧瞧那大白鷹多有氣勢,要我說,它今日準贏。”鄭光遠一手拉著齊溫玉,一手指著那穿著白色盔甲的雞興致勃勃的說。


    齊溫玉順著方向看了好半晌那隻雞,著實看不出什麽名堂。


    不過那雞長得確實是膘肥體壯的,可比他娘養的那些精神彪悍多了,若是做成紅燒,清燜...一定很香...


    “大郎,你看,你看,它剛剛那攻擊的身形,那展翅的樣子...”鄭光遠手舞足蹈,愈發激動。


    齊溫玉嘴角一抽,就這玩意,還賭了五兩銀子...這孩子真是...原諒他這種窮人不理解三代單傳的鄭小公子思路。


    感慨之間,那大白鷹倏地飛起,狠狠啄了對麵那雞,鄭光遠大喝一聲好,氣的對麵幾人麵色愈發難看。


    “光遠,你確定你爹知道你來了這地方,不會揍你?”齊溫玉音色涼涼。


    鄭光遠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僵,好半晌,硬著頭皮訕訕道:“我如今中了童生,我爹哪裏會舍得揍我,他若是知道了,定是把我供起來。”


    齊溫玉萬萬沒想到,不過三兩日的功夫,這廝竟然迷上了這玩意。


    鬥雞這事,如今確實飽受歡迎,上到王公貴族,下到普通百姓,但喜愛之人大多是紈絝子弟,規矩人家子弟罕有踏足此處,畢竟鬥雞就是換了名頭的賭博。


    看著眼前興致勃勃的少年,齊溫玉第一次有了危機感,他決不能讓這廝誤入歧途。


    “如今童生都這麽不值錢了,真是大言不慚。”對麵買那金爪雞的贏的錦衣少年嗤笑道。。


    齊溫玉一愣,他還未開口,就有人找事了???


    二人聞聲看去,隻見那壓了金爪雞贏得錦衣少年搖著扇子目光不屑的看著他們,少年身後還站著幾人,皆是滿眼嘲笑的樣子。


    “你胡說什麽,老子就是童生。”鄭光遠反應過來,他這功名可是實打實的,侮辱他可以,侮辱他辛苦考來的功名可不行。


    那錦衣少年笑著看向身旁人,“你們瞧見了吧,他說他是童生。”


    “哈哈哈.....”幾名少年哈哈笑道。


    幾人笑的著實是張狂,那嘲笑的眼神讓鄭光遠瞬間怒了。


    齊溫玉眯了眯眼睛,看這幾人的穿著應該都是富貴人家子弟,他掃了掃自己同鄭光遠的服飾,隻是一般棉布料子。


    “你瞧瞧你們這窮酸樣子,也敢踏足這院子裏,外麵那地才是你們該去的。”錦衣少年滿是不屑道,“身上也不知多少銀子,也敢來裏麵下注。”


    鄭光遠一噎,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他家家底的,這整個北溪縣若是論家產,他們鄭家可不比任何人家差,要不是現在王朝對商戶律法太過苛嚴,他爹又低調怕事,他們家哪會在青山村那小地方落戶安置。


    “說誰窮酸樣子了 !”幾代單傳的鄭小公子受不住了,這幾個混賬是瞧不起他了。


    錦衣少年毫不掩飾的嗤笑道:“說你呢!”


    鄭光遠麵色瞬間黑沉,攥緊了拳頭。


    齊溫玉看出不妙,趕忙伸手拉住了他,這孩子再機靈,總是血氣方剛的,瞧瞧,被激了兩句,就成這樣子了 。


    齊溫玉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他耳邊,“他們人多勢眾,你我隻有二人。”


    鄭光遠身子一愣,轉頭看向齊溫玉,眸中不可置信,大郎他們都這麽侮辱我們了,你竟如此膽小怕事!!


    齊溫玉眨了眨眼睛,沒有絲毫窘迫,他說的是事實,若是同這幾個少年對上,保準被打成豬頭。


    他們沒有帶李山他們出來,就他兩這小身板上去就是純屬就是挨揍。


    見鄭光遠這呆愣的樣子,齊溫玉心中一歎,再機靈事故的少年,有些東西也是要時間慢慢教會他的。


    齊溫玉鬆開放在鄭光遠手臂上的手,上前一步,對著錦衣少年幾人敷衍般的拱手行了一禮。


    “這位公子,我身旁這位確實是實打實的童生。”齊溫玉笑眯眯的看他。


    錦衣少年這才仔細打量起了齊溫玉,雖見齊溫玉文質彬彬的樣子,但是年紀尚小,他揚頭道:“你們兩還真是糊弄上癮了是吧。”說著,還拉了袖子伸了伸拳頭。


    “就你們兩還都是童生?哈哈哈!”少年們仿佛聽了彌天大謊似的看著他們。


    齊溫玉歎了口氣,“我們兄弟二人不才,前幾日府試得中,名次如今還在榜單上貼著,幾位若是不信,大可去貢院外頭瞧瞧。”


    幾人的動靜說小不小,一時間惹得不少人觀看。


    那幾名少年見齊溫玉滿臉認真的樣子,不由也懷疑了起來。


    齊溫玉笑了笑,繼續道:“幾位剛剛那話可是有意思了,這是瞧不起童生嗎?”


    “雖說北溪縣童生確實不少,可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科舉考出來的,幾位就這麽嘲笑我們二人,是瞧不上朝廷的律法還是瞧不上陛下親口定下的科舉啊?”還是瞧不上我們這些讀書人?最後一句話齊溫玉沒有說,因為他怕這幾個孩子最後倒大黴。


    敢瞧不起讀書人,朝廷的那些士大夫就能噴死你。


    幾人一噎,那帶頭的錦衣少年麵色微變,齊溫玉這氣勢確實不像說謊。


    “豐哥,這兩貨說不準是真的。”錦衣少年身後的胖子湊上前低語。


    被稱為豐哥的錦衣少年咬了咬牙,他在這瓦市也混跡多年了,今天就這麽被下了麵子,確實不快,何況身後還跟著這些狐朋狗友...若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是這兩是讀書人...他到底該不該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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