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外,擠得水泄不通,李山架著馬車剛停下,車上的鄭光遠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往人群中跑去,“夫子,你們快點。”


    說來也是惡趣味,明明中榜之人名字不少,官府偏偏要寫在這麽一張小紙上張貼給眾人觀看。


    張貼榜單的牆角下,前來看榜的學子,附近的百姓個個擠得亂哄哄的,李山見鄭光遠那小身板急匆匆的跑過去,趕忙扔下馬鞭追了上去,唯恐有人擠到他家公子。


    他身形高大寬闊,即便是水泄不通的人群中,他也輕易的擠了進去。


    “李山,從後頭開始看。”鄭光遠拉著他的腰帶吩咐著。


    夫子昨日可是同他說了,他若是運道好了,說不定真能中,至於大郎,他閉著眼睛猜,都知道那廝肯定能中。


    李山哎了一聲,伸開雙臂掙開人群,擠得兩側的人滿眼埋怨的看他,他也不在乎,一把抱起鄭光遠,將他放的高高的看榜。


    “公子,你找找,有沒有你的名字。”


    鄭光遠扶著李山的肩頭,睜大著眼睛從最後一名開始看名字,鄭光遠,鄭光遠...他的名字在哪。


    不過兩息的時間,李山隻覺得上方的小公子愣了一下,扶著他肩膀的手捏緊了一些,鄭光遠嘴唇微顫的看著榜單,他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鄭光遠扭頭看向人群外的齊秀才,“夫子,我中啦!”他大聲喊著,白嫩嫩的麵容上滿是激動地紅潤。


    外邊的齊秀才聞言一愣,他做夫子多年,終於有一位學生踏入科舉的大門了......


    “好,好。”


    身側的學子百姓聞言也同鄭光遠恭喜著,沒想到這少年小小年紀,竟然能中。


    鄭光遠咧著嘴巴激動著,身下的李山也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家公子竟然中了童生。


    “哎呀,公子,你以後可就是童生了。”


    鄭光遠驕傲的揚起了頭顱,“那是,你家公子,這些都是小意思。”說著,他繼續找著齊溫玉的名字。


    “大郎的名字,得從前麵找。”他示意李山身體動一動。


    李山喜氣洋洋的又往邊上挪了一挪,被擠到的學子麵色一黑,但看李山如此身形,哼了一聲往邊上去了一些。


    “齊溫玉,齊溫玉...”鄭光遠念叨著,隻見齊溫玉的大名正掛在那前頭,他認真一看排名,麵色大喜滿是激動地拍著李山的肩膀,“找到了,找到了,第五名。”


    鄭光遠扭頭看向齊秀才大聲喊道:“夫子,夫子,大郎是第五名。”


    齊秀才站在外圍,雖然知道大郎底子好,但畢竟最後一場下了雨,如今榜上有名,這才鬆了口氣。


    他笑著點了點頭。


    李山笑嗬嗬的抱著鄭光遠出了人群,將他放下。


    “太好了,齊小公子中了,公子你也中了,迴去老爺一定高興壞了。”李山激動地說著,公子中了榜,這麽高興地大事,迴去他一定有賞錢。


    幾人喜氣洋洋的迴了小和巷。


    巷子口,陳大娘等人都在等著,這些日子,小和巷住了好幾位讀書人,如今見到齊秀才等人的馬車歸來,有婦人已經迫不及待問,“齊秀才,你家兩位小公子中了嗎?”


    不等齊秀才迴答,架著馬車的李山已經激動地迴答:“中了,中了,我家公子也中了!!!”


    此言一出,巷子口喜氣洋洋的,婦人們一個個的接著說好話。


    陳大娘也咧著嘴巴直笑,她家著院子風水真是不錯,兩個孩子都中了。


    “恭喜啊,恭喜......”


    “兩位小公子都是有福之人......”


    陳大娘也道:“當初我就說,兩位小公子是有福之人!”


    伴隨著眾人的嬉笑聲迴了院子,鄭光遠迫不及待的跑去齊溫玉處,“大郎,大郎,中了。”


    炕床上的齊溫玉雖手裏捧著書,耳朵卻是一直豎著聽著外麵的動靜。


    鄭光遠推開門,喘著粗氣道:“你中了第五,第五啊,大郎。”鄭光遠上前,激動不已。


    齊溫玉故作淡定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見他這姿態,鄭光遠沒好氣錘了他的肩膀道:“你就裝吧。”


    齊溫玉咧嘴一笑,周身姿態輕鬆下來,聽到名次,他心裏也是瞬間輕鬆了,雖然對自己的學問有信心,但是考試這種事情,總是有意外的,尤其是最後一場,抄寫的時候,他已經燒的暈乎乎了。


    齊秀才推門走了進來,滿目春風的看著二人道:“你們二人都中了童生,這是大喜事,大郎病了,咱們在縣城還要待上幾日,光遠,你還不速速寫信給你父親報喜。”


    鄭光遠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子,我想給我爹一個驚喜,這事你先替我瞞著吧。”


    齊秀才一愣,雖不明白原由,但還是點頭同意了,反正過些日子便迴去了,到時候說也好,不過他可得趕緊寫信告知秀娘,這麽久了,也不知家裏如何了。


    齊溫玉自是知道鄭光遠的打算,他已然能聯想到鄭家不日那雞飛狗跳的樣子了。


    “大郎,你中了童生,得寫封書信告訴顧先生。”齊秀才提醒著。


    齊溫玉點頭道:“知道了,爹,我這就寫。”


    雖未正式拜師,但已經先生相稱,這事當然得通知顧行止。


    永州總督府,後花園子裏笑意吟吟,顧行止帶著青柏出了花瓶門往自己院子走去。


    “哥兒迴來,老夫人同二夫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青柏笑嗬嗬的說著。


    顧行止唇角揚起,“娘同二嫂那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明哥兒迴來,他們自然好了。”聽著遠處那笑聲,顧行止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鬱。


    “今兒個是府試發榜的日子吧?”顧行止問。


    青柏趕忙答道:“是的。”


    顧行止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北方,“我那小弟子的成績應該也出來了吧。”


    青柏笑道:“能被公子看上的學生豈能一般,小的不用猜想便知,齊小公子一定會中的。”


    顧行止摸了摸下巴,蹙眉道:“聽說前些日子北溪縣下了雨。”


    青柏一愣,他竟忘了這茬,他抬頭看向顧行止,“小的差人去打聽看看。”


    顧行止思索片刻,擺了擺手,“不用了,那孩子無論中沒中都會給我送信的,這幾日你讓門房那盯緊點。”


    青柏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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