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轍的出現讓周璿驚訝,但是她由不得不承認,她的出現讓他鬆了一口氣,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竟是那麽有魅力。


    周家的人沒想到傳說中一直臥病在床的齊王殿下竟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幾乎每個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齊……齊王殿下怎麽突然來我周家了?”


    宇文轍的突然出現壞了林詩意的計劃,她不禁皺起眉頭植。


    “周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本王還來不得你們周家了?”宇文轍俊眉一挑,冷笑道,“還是說你們打算趁著本王不在欺負我家王妃?”


    林詩意第一次見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宇文轍,心中一楞。


    一直以來,她隻知道齊王是個無用的病秧子,可此時此刻親眼所見,那強大的壓迫感竟連見慣了大場麵的林詩意也忍不住背後發涼。


    她連忙低頭否認墮:


    “民女不敢。”


    “不敢?”宇文轍冷笑,“本王倒是看不出你們有什麽不敢的。外界都說你們周家是重禮節的書香門第,沒想到見了本王竟沒一個人行禮,難道傳言有虛?還是你們一個個都不把本王放在眼裏?”


    宇文轍的聲音冰冷無比,這是周璿第一次見他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露出如此強勢的一麵,她很意外。


    意外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周府眾人。


    然而與其說他們是意外,不如說他們是被宇文轍強大的氣場給震撼到了,當下腿腳一軟,齊刷刷地跪下行禮,高唿“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著他們這副畏畏縮縮的尷尬樣子,周璿差點笑出來,然而宇文轍似乎還不滿意。


    他挑了挑眉,目光幽冷地看向齊刷刷跪在地上的眾人,冷哼一聲:


    “光給本王行禮可不行,我家王妃的呢?”


    他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殺氣,眾人隻覺得有無數把冰刀正齊刷刷地割向他們的脖子,好可怕!


    於是,他們紛紛縮了縮脖子,把頭埋得更加低了,齊聲高唿:


    “參見王妃,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說話間聲音竟還顫悠悠地發抖。


    周璿心裏不由地一驚。


    眼前的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每個人的身份都不低,尤其是周耀威和林詩意,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周璿想起自己剛才差點被林詩意逼得喘不過氣來,可是這個男人一出現,不過三言兩語,一切都反過來了……


    這男人,太可怕了!


    她甚至都沒見他認真過,不敢想象他若真的發力會變成什麽樣……


    周璿忍不住眯起眼睛,認真地打量起宇文轍來,然而她的目光剛剛落到他的身上,便對上他戲謔的雙眸。


    “王妃可還滿意?你若不滿意的話……”


    講到這裏,宇文轍突然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卻忍不住瑟瑟發抖,就連林詩意都覺得又一股冷汗從脊梁處升起,整個人突然變得煩躁又不安。


    周璿看著宇文轍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為何,竟忍不住有些好奇自己若不滿意,他會怎麽做,於是忍不住追問道:


    “妾身若不滿意的話王爺要如何?”


    麵對周璿好奇探究的眼神,某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無-恥的笑。


    “若王妃不滿意,本王就寫道折子遞給父皇,說周府的人以下犯上,對我的王妃上下其手……”


    “……”


    周璿無語。


    這可真夠無--恥的。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宇文轍這廝無--恥得很漂亮,至少周家那群人聽到這話,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些年來,周家蒸蒸日上,權勢滔天,坐穩了大魏第一世家的交椅,但與此同時自然也會引人嫉妒。


    朝中對周家不滿的本就不在少數,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發力,是以,周傲華醜聞一出,朝廷中彈劾周家的折子與日俱增,好在還有皇後和太子在背後撐著,他們看在皇後和太子的麵子暫時還不敢亂來,但此時若齊王殿下也摻合進來,隻怕到時候就不一樣了……


    齊王殿下一向與世無爭,且賢名在外,更何況他還是周家女婿,若他遞上折子,就有了大義滅親的意思了,到時候隻怕各方勢力紛紛而來,而且他們還有個不知所蹤的強大敵手……


    那麽周家就真的危險了!


    周耀威權衡再三,最終隻能咬著牙,向周璿磕頭認錯。


    “是老臣年老糊塗,做錯事了,還請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周璿雖然對這位叔祖父沒有什麽感情,可畢竟人家年紀一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跪在你麵前,還給你磕頭認錯……


    周璿心裏終歸還是過意不去,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扶起,道:


    “叔祖父言重了,快快請起。


    ”


    周耀威見她這麽說,鬆了一口氣,卻不敢站起來:


    “那璿兒可是原諒叔祖父了?”


    “璿兒知道叔祖父您隻是一時情急嚇嚇璿兒而已,叔祖父乃寬厚、恪守禮法之人,怎麽可能真的對璿兒動手呢。”


    周璿淡淡地說道,不僅沒和周耀威計較,還替他開脫。


    周耀威有些感動,心想這丫頭還真是懂事,他有些猶豫地朝著宇文轍看去,沒有他的允許,他斷然不敢擅自起來。


    “起來吧。”


    宇文轍淡淡地說道。


    林詩意鬆了一口氣,在周耀威起身之後,也跟著起來。


    “周夫人,本王有讓你起來嗎?”宇文轍見狀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地上濕氣重,二叔祖父年紀大跪久了本王怕他老人家身子承受不住,不過周夫人正當壯年,多跪會兒還是沒事的。”


    宇文轍看著林詩意愈發難看的臉,他的笑容愈發燦爛了,他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周耀威,道:


    “叔祖父,你說栽贓嫁禍陷害皇親,該當何罪呀?”


    宇文轍一句叔祖父讓驚魂未定的周耀威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再看彼時,陽光絢麗,這白衣男子笑靨如花,竟比天上的暖陽還要絢麗幾分……


    這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明明前一刻還寒冷若霜的!


    周耀威納悶兒,他之前沒聽說過齊王殿下還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呀……


    不過古往今來,韜光養晦、戴著麵具做人的大有人在!


    璿兒尚且如此,更別提皇室宗親了……


    周耀威剛剛見識過了宇文轍的寒冷可怕,此時自然不敢怠慢半分,連忙道:


    “大魏例律有言,凡栽贓嫁禍皇親國戚者,其罪當誅。”


    “哎呀呀——這麽嚴重呀!本王都不知道呢!”宇文轍故作驚訝,然後特別無辜地看著周璿,道,“王妃,你說該怎麽辦?誅還是不誅?”


    周璿無語,她看著宇文轍對她擠眉弄眼的樣子,差點笑場。


    這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愛了!


    “不且悉聽王爺定奪。”


    她低頭,順從地說道,一副“以夫為尊”的樣子。


    宇文轍愛極了她這副小女人的樣子,真可愛!


    誅當然是不可能的!


    林詩意畢竟是景帝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若沒聖上手諭自然不能隨便處置。


    不過雖然不能誅,罰一罰還是可以的。


    宇文轍看了林詩意一眼,道:


    “不管怎麽說,夫人終歸還是王妃的母親,雖然您一向厚此薄彼,待我家王妃極差,但古人有雲人不仁我不可不義。我家王妃一向善良,自然也不忍真的對你用刑,這樣吧,就罰你在這兒跪兩晚上來了……我想以夫人的身體,跪兩晚上應該隻是小菜一碟,對不對?”


    說話間,宇文轍竟走到林詩意麵前,彎下腰,蹲道她麵前,天真無邪地衝著林詩意眨眼睛。


    那表情要多無辜又多無辜,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單純有多單純。


    林詩意還能怎麽樣?


    人家再不濟也是齊王殿下,以周府現在的處境哪裏能由得她說不呢!


    隻能認了。


    “多謝王爺寬宏大量。”


    林詩意雖然恨得牙癢癢,卻還是不得不強忍著怒氣謝恩。


    宇文轍見到她這個樣子笑得更加歡樂了,忙道:


    “周夫人別謝本王,要謝得謝我家王妃,若不是我家王妃寬宏大量,本王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呢!對了,謝恩的時候可別忘了磕頭哦,要不然等下本王又要以為你們周家的人不懂禮儀了。”


    讓林詩意給周璿磕頭,那是何等的屈辱!


    可此時她卻別無選擇,隻能咬著牙,硬生生地忍下來。


    “臣婦多謝王妃寬宏大量。”


    林詩意說這話的時候五官都快扭曲了,周璿實在是搞不清宇文轍到底是在幫她,還是給她拉仇恨。


    哎——


    從今以後,自己和林詩意的梁子怕是結下了。


    周璿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溫暖得如同人間四月天的男子,心裏感慨萬千。


    “傻瓜,像周夫人這種人,就算王妃你真的寬宏大量,什麽都不計較,她也不會覺得你好的。”


    二人走出周府之後,宇文轍附在周璿的耳畔小聲地說道。


    “璿璿難道忘了周夏音了嗎?這麽多年來,她多次加害於你,可你都寬宏大量地沒有追究,其結果如何?周夏音是被你感動得改過自新了,還是變本加厲了?”


    周璿聞言足下一頓,有些驚訝。


    沒想到自己和周夏音之間的恩怨他也知道。


    哎——


    這男人到底有多強大的情報網?


    還有


    什麽他不知道的嗎?


    “周夫人可不是周夏音,她剛才栽贓嫁禍於你,璿璿你應該知道,免死金牌乃高祖皇帝所賜,盜竊禦賜之物可是死罪!周夫人剛才可不僅僅是想教訓教訓你,她是想置你於死地呢。”


    周璿皺眉,她一直以為林詩意是不滿周傲華將免死金牌交於自己,想借機拿迴免死金牌,並且教訓教訓她,可是現在宇文轍這麽一說她才迴過神來。


    沒錯,盜竊禦賜之物是死罪。


    林詩意並非隻是想教訓教訓自己這麽簡單,她是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我都已經出嫁了,對她不會有多大影響,相反的,我若在這個時候死了,對周家來說並非好事呀!”


    周璿想不透。


    宇文轍看著她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覺得好笑,伸手刮了刮她嬌俏的鼻子,道:


    “那璿璿到現在為止有沒有想通周夏音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害你了嗎?”


    “……”


    周璿無言以對。


    宇文轍寵溺地揉了揉周璿柔弱的頭發,道:


    “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的人都能想咱們璿璿這麽明白事理的,有些人就是這麽蠻橫無理惹人厭的。對待這種人,咱們就要以暴製暴,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讓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那周夏音最好別被本王碰到,要不本王直接廢了她。”


    宇文轍笑眯眯地看著周璿,表情溫柔得仿佛抹了蜜一般,可是在提到周夏音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卻頓時寒冷得仿佛千年寒冰、殺氣騰騰。


    “可是……林詩意並非周夏音。”


    周璿微微蹙眉,她說這話倒不是不認同宇文轍的話,而是覺得像林詩意這樣的人,斷然不可能像周夏音那個蠢貨一樣做一些沒有邏輯的事情。


    照理說,她和林詩意無冤無仇,就算拿了免死金牌,那也是周傲華要給她的,林詩意就算忿忿不平,也不該要到殺她的地步呀。


    宇文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


    “璿璿,你和林詩意沒有恩怨,並不代表上一代沒有呀。”


    上一代?


    難道指的是她的母親?


    這倒的確有可能。


    這時候,周璿想起王氏寫給自己的信,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哎——


    她怎麽沒想到呢?


    她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心思縝密之人,可是跟他一比,實在是查得太遠了……


    這一刻,周璿忍不住停下腳步,非常認真地看向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清塵脫俗、宛若謫仙的男子……


    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為何能夠在皇宮裏裝病這麽多年而不被發現了,他有的可不僅僅是演技。


    他的城府、他的算計、他情報網、他背後的實力……


    周璿竟然有些不敢往細想!


    宇文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璿丫頭,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宇文轍見周璿一直盯著自己瞧,忍不住也停了下來,笑容更加溫柔了,說話間佯作不滿地伸手敲敲她光潔的額頭,可動作卻輕柔無比,其中透著無限的寵溺。


    周璿沒有迴答他,那漂亮的眉心卻皺得愈發緊了。


    “璿璿,你再這般無視本王,本王可是要生氣的哦!”宇文轍佯作不滿地抗議道。


    “宇文轍,你不是一向都以溫潤如玉的賢王形象示人的嗎?剛才那樣真的好嗎?”


    周璿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語氣裏透露著濃濃的擔憂,宇文轍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一次,不僅僅是臉上,就連雙眸中也飽含著笑意。


    “璿璿是在關心本王嗎?”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因為周璿這一句話而好得不得了,看向周璿的目光便更加溫柔了。


    果然,他家丫頭關心他的時候是最美的。


    “雖然林詩意和周耀威現在沒怎麽表示,但是他們都非泛泛之輩,隻怕會秋後算賬!他們肯定會把你今天的樣子跟太子以及皇後說的……宇文轍,如果他們一起對付你怎麽辦?”


    “對付就對付嘍。作為男人,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都不吭聲吧?”


    宇文轍笑眯眯地對著周璿眨眼睛,打趣道。


    *****


    樂樂:謝謝瀲灩娜童鞋的大紅包!今天會加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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