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無奈的道:“哥哥,姐姐們,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對,準確來說的話是我和江岩沒一點可能。”


    四妞語重心長道:“妹啊,你還小,談對象這個事可以往後靠靠。”


    “姐,你別說我了,三嬸要是知道你談對象得炸。”


    “說起這個事來我可得好好囑咐一下你們,迴去之後可別說漏嘴了,萬一被我娘知道她得跟我來學校看人長什麽樣。”


    向南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這事我和娘說了。”


    “什麽!”四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可真是她親哥,這不是坑她嘛。


    李明清道:“你娘現在的想法可和以前不一樣了,特別想的開。”


    “小叔,我怎麽覺得我這次迴去得挨一頓揍啊。”


    “四姐,你都這麽大了,三嬸不會像以前那樣動手嚇唬你的”,妞妞安慰道。


    “不可能吧,我娘的脾氣我非常了解,到時候你們可得幫我說好話。”


    向南看她心虛的樣子忍不住道:“放心,我勸娘了,是專門打電話勸的。我說你給她找了個首都的姑爺,她也高興了。”


    “瞎說八道你有一手。”


    四妞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談的對象可不是首都的,是陝北地方的。


    要是讓她娘談了個那麽遠的能給她一頓揍。


    李明清道:“你們期末考試是不是都在一周後?”


    “對啊,差不了幾天,一起買票迴去就行。”


    “行,你們考完最後一門是幾號?誰最晚考完?我去給你們買票。”


    向東忙道:“小叔,我們去買就行。你那麽忙這點小事就不用操心了,別的事我們幫不上忙,買票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去就行。”


    他好歹是當大哥的,這點小事還是能幹的。


    李明清又道:“等會你和向西去一趟郵局把我買的東西先郵寄迴家吧。”


    “好嘞”,兩人答應。


    大妞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小聲道:“小叔,你給我把脈看看。”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我例假沒來”,她說完後一直低著頭。


    孫佳雪沒反應過來,笑著安慰:“別太擔心,可能是你之前來例假沒注意吃涼東西了,讓你小叔開藥調理一下就好。”


    李明清聽了大妞的話一臉嚴肅。


    平常最老實的一個侄女可別給他整個大的。


    不會是懷孕了吧?!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真是這樣,李明利和張梨花得氣死。


    大妞顫抖的把手腕放在桌子上。


    三妞輕拍了一下她的胳膊,開玩笑道:“大姐,這是咋了?又不是陌生人,緊張什麽啊?”


    李明清把脈,幾秒鍾後鬆了一口氣。


    沒懷。


    “小叔,我……沒事吧?”


    “沒事。”


    大妞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


    向南幾個人一起去郵局了,大妞被李明清留下。


    孫佳雪不解的道:“老公,大妞願意去就一起去唄,你攔下來幹什麽?”


    “媳婦兒,進屋說。”


    三個人進了裏屋。


    李明清小心問道:“大妞,你也談對象了?”


    大妞沒說話點點頭,而後又搖頭。


    “小叔,兩個月之前談的,但是半個月之前分了。有一次同學聚會我喝的暈乎乎的,醒來就在賓館。上個月的例假還沒來我就害怕了,你可千萬別和我爹娘說,也別和向東他們說。”


    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孫佳雪越聽越生氣,但還是安慰道:“沒事了,別害怕。”


    被人占了便宜,男方事後提起褲子不認賬。


    李明清道:“那男的是你同學?”


    “嗯嗯”,她點頭。


    “走,你帶我和小嬸兒去看看你那同學。”


    李明清想給她那男同學一些教訓,這麽不負責任,欺負一個酒量不行的姑娘。


    大妞連忙道:“小叔,算了。”


    沒懷孕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剩下的事她自己處理。


    “你這孩子,打小就老實,以後有什麽事就直接和我們說,不能被人欺負了還不吭聲。”


    孫佳雪苦口婆心的說道。


    李明清道:“大妞,再談對象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他這話剛說完就被孫佳雪瞪了一眼。


    “媳婦兒,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孩子不是別的東西想退就退。真的懷孕打掉對母體傷害很大,話糙理不糙。”


    大妞小聲哭著道:“叔,嬸兒,以後我不嫁人了。”


    她做出這等事還怎麽嫁人呢。


    也不會有男人願意娶她,就算娶了,在知道事實後也過不到一起去。


    “你看看你,又鑽牛角尖。怎麽就不嫁人了呢,哪有大姑娘不嫁人的”,孫佳雪耐心給她擦掉眼淚。


    孫佳雪想起以前李明清對妞妞的教育。


    當初她都不好意思聽,現在看來這方麵的教育很有必要。


    大妞這不就吃悶虧了。


    “小嬸,沒人願意娶我。”


    李明清語重心長道:“你這麽想是不對的,緣分來了到時候擋也擋不住。”


    “之前我以為自己懷了,我想既然懷了就生下來我自己養,現在沒懷我倒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大妞哽咽的說道。


    “糊塗啊,你一個未婚的小姑娘怎麽養孩子。”


    “你千萬不要這麽想,有什麽事你就和我們說,你爹娘要是知道得心疼死。來首都學習,是為了有個好前程的。”


    兩口子一頓勸。


    就怕大妞一根筋想不開。


    這孩子打小就執拗敏感,搞不好會尋短見。


    大妞擦了擦眼淚道:“我想明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首要任務是學習。”


    “這才對嘛。”


    “不過我多說一句哈,這事你真不打算和你爹娘說嗎?”


    李明清問道,畢竟這不是小事。


    “等我迴去親自和我娘說吧”,大妞小聲道。


    “你不要太在意,除了生死無大事。不想說也沒事,說不說都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李明清繼續安慰道。


    “小叔說的對,但我會告訴我爹娘的。”


    大妞已經下決定了。


    這大半年張梨花沒少給她郵錢,生怕她在外麵不夠花。


    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和家裏人說才對。


    ——


    出發當天。


    李明清去火車站送妞妞幾人。


    “爸,你迴去吧,火車馬上就來。”


    “看你們上火車我再走,不著急”,李明清和他們一塊在候車大廳。


    老李家幾個孩子不僅長得好看,穿著非常板正,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們幾個人都習慣了。


    李明清和他們閑聊,突然就感覺麵前一片陰影,像一座山似的。


    抬頭一看,趙紅蘭。


    比起之前又胖了不少,膀大腰圓,衣服都要撐破了。


    他學生趙紅梅,也就是她妹妹就挺瘦的。


    完全看不出是姐妹倆。


    雖然是表姐妹,但一點相像的地方也沒有。


    “李明清?還真是你嘞。”


    “有事?”


    “隻是過來跟你打聲招唿而已,我那傻妹妹說你是她老師,讓我見到你放尊重些。但我怎麽看著你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模樣,真不知道你給我那病弱的表弟吃了什麽偏方,表弟現在活蹦亂跳壯的跟頭牛似的。”


    李明清沒聽出來趙紅蘭的話是誇獎還是諷刺。


    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她再次道:“我看你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嗬嗬,隨你怎麽看。”


    “切,果然目中無人,真不知道新聞報紙上為什麽都是誇你的報道”,趙紅蘭不屑的道。


    向東道:“大嬸,我小叔可是——”


    還沒說完就被趙紅蘭打斷:“你再說一遍!大嬸?我看起來有那麽老嗎?你應該喊姐!”


    趙紅蘭要氣炸了。


    她年紀輕輕還沒結婚卻被人喊大嬸。


    向東沒想到隻是說了一個稱唿就變成這樣。


    他看趙紅蘭確實不年輕,喊大嬸這個稱唿完全沒問題。


    李明清笑著道:“趙紅蘭,大庭廣眾之下別丟人現眼。”


    趙紅蘭左看右看發現好多人盯著她看。


    原本還想說兩句的她立馬就走了。


    剛剛她那響亮的一嗓子,周圍的人要是不看過來才奇怪。


    有不少人認出來在火車檢票處上班的趙紅蘭。


    交談道:“那位同誌脾氣真暴躁。”


    “有次我帶了特別兩袋東西進火車,在檢票口走的慢了一些就被她罵了一頓。”


    “對,就她。別人檢票的時候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可不唄,她這樣的形象加上這麽暴躁的脾氣能在這裏上班肯定上麵有人,說不得嘞。”


    “別被聽見了。”


    ……


    當然也有不少人認出李明清。


    對於他全是誇讚和敬佩的話,光是治病救人就能說上好幾天。


    這些好話悉數進入李明清的耳朵。


    妞妞驕傲道:“爸爸,我一定好好學習,不給你丟臉。”


    “當然不會,就算學習不那麽好也是我的驕傲啊,怎麽會丟臉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東西,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向東,你們也是,都是最優秀的。”


    “小叔,你也太好吧”,二妞忍不住說道。


    其實李明利三兄弟每次教育幾個孩子都會讓他們好好向李明清學習。


    他們當然知道父母是為了他們好。


    但更高興聽到父母誇獎自己。


    這一輩的父母更傾向於吃苦教育和鞭策教育,畢竟他們是這麽過來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適當的誇獎和表揚更能激發人的進步。


    可是父母更傾向說:“當年飯都吃不上,甚至吃苦是家常便飯,哪像你們不僅能吃飽喝足還能上學,過這麽好的日子要更加努力才對。”


    李明清把他們送到檢票口,直到他們上火車才離開。


    他剛出火車站的門就被攔下。


    趙紅蘭道:“急什麽,坐下聊聊。”


    李明清環顧四周後道:“你在和我說話?”


    “廢話,不和你說話難不成是和鬼說話嗎。”


    “你這形象,說句不好聽的,鬼肯定不找你說話,再說了我和你不熟。”


    趙紅蘭想破口大罵但長舒一口氣硬生生忍住了。


    “紅梅說你不僅醫術好,還能治臉上的各種問題。你看看我臉上的痘痘能去掉嗎?”


    “店裏有賣專門祛痘的藥膏,你可以去買。”


    李明清說道,有錢不賺白不賺。


    “都是熟人還要我親自去店裏買嗎?我聽說不便宜”,趙紅蘭不滿的說道。


    “咋的?難不成你想白拿?天天的淨想美事。”


    “你怎麽這麽說話,紅梅好歹是你學生,我可是她表姐,不管怎樣你都應該給個友情價才對。”


    “別扯近乎,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愛買不買。”


    他說完沒等趙紅蘭說話就走了。


    趙紅蘭想去追但又得去上班,來迴走了兩步還是決定先去上班。


    萬一被有心人舉報她工作時間偷懶就完了。


    第二天。


    李明清在工地就見趙紅梅和林森拎著東西過來。


    “你倆不在研究院怎麽來這兒了?”


    趙紅梅劈裏啪啦一頓輸出:“老師,實在對不住。昨天我迴家就見我表姐在我家,她和我說了一堆。不管她說了什麽,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你道什麽歉,趙紅蘭做的事和你沒關係。”


    聽見這話她更不好意思了。


    她已經和趙紅蘭說了,以後見到李明清客氣些,別說些有的沒的。


    表姐向來隨心所欲慣了,她不敢保證能聽話。


    總之,她要是不來道歉實在睡不著覺。


    “老師,什麽時候來研究院啊,大家夥都特別想您。”


    “實在沒時間,工地我得在這裏盯著,你倆趕緊迴去吧,坐實驗室的人往工地跑什麽,把東西也拎迴去。”


    李明清催他們迴去。


    林森道:“老師,這裏有什麽活我們能幫上忙,今兒個放假休息,不用去實驗室。”


    “沒什麽活需要你們幹,這裏塵土飛揚,趕緊走吧。”


    “別啊,我們在這裏和你嘮嘮嗑。”


    見兩人不走,李明清帶兩人去遮陽的棚子底下。


    “在實驗室待久了,乍一來施工現場覺得挺好的,多開闊啊,頭腦可以好好放鬆放鬆”,林森樂嗬嗬的道。


    李明清道:“你們真是飽漢不懂餓漢饑,看看這些工人曬得跟煤炭似的,渾身衣服濕透,拚死拚活混口飯吃,你們幹半個小時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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