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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雨已經下過幾場,空氣中寒冷的感覺越來越重。就要下雪了,刀看著天空,默默無語。每年入冬前供應糧食棉衣的隊伍沒有來,就像鍾無涯今年沒有來一樣。今年果然不同,刀自言自語,默默喝著杯中已經冰涼的酒,笑的很勉強。


    鍾無涯還是來了,在第一場大雪過後,北國的雪是常年生活在南方的人無法想象的。那是一種來自自然的,震撼的力量,當鵝毛般的雪片在空中盡情的揮灑地時候,你甚至會忘記自己的存在,天地間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真實的,隻有一片銀白,那麽純粹,那麽震撼的銀白。當刀第一次看見這漫天的大雪的時候,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發現沒有感覺,他那凍得有些麻木的手臂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感知到他用力的一掐。他於是認為這是夢,很久才可以醒來的夢。多年以後,世界也確實會證實,這一切這是個夢。


    鍾無涯走進屋子的時候,大大的草帽上滿是落雪,在風雪中他那張臉顯得異常冰冷,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


    鍾無涯的頭發很長,披散在肩膀上,他的頭發很堅韌,卻能夠乘著風自由的飛舞,每當他騎著馬飛馳的時候,他的頭發就飄舞在馬的後麵,,顯得瀟灑而充滿活力。


    鍾無涯很瘦,瘦的就像一根竹竿子,他的臉上常年泛著菜色,說他衣食無憂,很少有人會相信。鍾無涯確實不缺少錢財,他的家境著實殷實,就算隻做個遊山玩水的紈絝,他家的錢財也夠他花費,何況他自己也能掙下不少。他看起來幹瘦多半是因為他自己的生活習慣。他愛喝酒,但不愛吃東西,就是那種不停地喝卻不吃任何東西的喝。他並不是個陰鬱的人,也沒有什麽特別在意的事,但他就是喜歡那麽喝酒,讓人以為他有什麽煩心事,其實他快活的很。


    刀不敢說自己是個豁達的的人,他總是會在一些情緒裏麵走不出來,總是會受到再小不過的事情的幹擾,即便在微小的觸動,也有可能讓刀的一天明媚或者暗淡。


    所以刀喜歡鍾無涯,喜歡鍾無涯不管不顧的豁達,雖然鍾無涯看起來像個故作陰鬱的浪子,但他卻和那些粗狂的漢子沒有一絲分別。他也喜歡大著嗓門說話,也喜歡放肆的大笑,他不說那些莫測高深的話,,從不費盡心機表達一個可以簡簡單單表達的意思,他就是這麽的一個人,與外表沒有任何關聯的人。


    他有時看起來很膽小,一丁點的疼痛他都要大喊大叫,他喜歡騎馬,騎馬的技術當然很好,但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樣,人總會有失手的時候,每當鍾無涯騎著馬,展示他那危險而華麗的騎術的時候,他都會忘乎所以,所以,他經常會跌下來。每次當他跌下來的時候,他又會不管不顧的在地上喊著疼,像個孩子在表演中失了手,借著大鬧來掩飾自己的窘境一樣,幼稚而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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