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群臣,朱由校便投入到了泰西學院的籌備之中,為了避免有些無良士子搞破壞,他直接將內官監的房舍騰了出來,用作泰西學院的教室,內官監位於皇城內,沒有得到批準,誰也別想進來。


    而在此時,製科考試的成績也發榜了,北方場頭名竟然是袁可立的兒子袁樞,而此時袁可立也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參加了製科考試,他之前一直以為兒子去蜀地會友去了。


    生米已成熟飯,袁可立也無可奈何,不過袁樞沒去偷偷參軍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欣慰的。


    “小南場”也出來了,盧象升不出意外拔得頭籌,和他一起參考的幾名考生成績也非常不錯,均被朱由校賜了功名。


    南北場的文科考生,全部被朱由校錄取,成績優異者派到各部門實習,中下水平的則被他要求集中到泰西學院學習半年到一年,而後再進行實習,這些人將來要成為新部門的核心成員,是分化文官集團的重要力量,自然要好好“教育”。


    既然名次已定,朱由校也不再遮掩,直接借召見南北場頭名的名義來見他心中的大神——盧象升。


    袁樞和盧象升進了南台,跪地行禮:“微臣袁樞、盧象升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微笑道:“平身吧,以後在南台辦事不用這麽繁文縟節,作個揖或者鞠個躬就可,聽說泰西諸國流行這個,泰西學院準備開學了,咱們可以學習學習。”


    待二人起身,朱由校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二人。


    袁樞人高馬大,生的孔武有力,完全不像官宦人家的子弟。盧象升雖然個頭比袁樞矮一些,但同樣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史書上說其練功的大刀有一百多斤,現在看來,朱由校有點相信並非虛言了。


    “建鬥(盧象升表字)在家習武?”


    “迴皇上,卻有習武。”


    “聽說你練武的大刀有一百多斤,不知可是真的。”


    “微臣不敢欺君,剛過百斤,沒有百多斤。”


    一旁的袁樞聞言,看盧象升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他本以為出身江南的盧象升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呢,沒想到竟然是個習武之人,還能耍的動一百斤大刀,這可比自詡從小習武的他厲害多了,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朱由校也很吃驚,一百斤,這個時代一斤可是將近六百克,真是個猛人,怪不得曆史上能獲得“盧閻王”的外號。


    這麽好的苗子放在朝堂跟那幫腐儒傾軋白瞎了!朱由校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於是問道:“建鬥如何看待泰西人?”


    盧象升思索了一下,迴道:“微臣以為泰西人雖勇探索、精技藝,然其不習王化、生性殘忍狡詐,假以時日,必為大明之患!”


    朱由校真想給點個讚,看看人家這眼光,早早的就看透西方人的尿性!


    “建鬥眼光獨到,不過在朕看來,不用假以時日,現在就是我大明之患!建鬥可知紅毛人(即荷蘭人)已經占據了澎湖,封鎖了月港,並有圖謀大員(台灣)之意。”


    “微臣家在東南,略有知曉。”


    朱由校有意考校道:“建鬥以為該如何處置?”


    盧象升想了一下,迴道:“微臣以為澎湖為漳泉之門戶,大員為澎湖之唇齒,失大員則唇亡而齒寒,失澎湖則漳泉亦可憂也。漳泉乃大明海貿門戶,此非同小可,朝廷應早日出兵收複澎湖,若是可能,微臣以為。。。”


    說到這,盧象升突然停住了,見朱由校一臉期待,才敢繼續說道:“微臣以為應將大員納入疆土,派兵進駐,核查人口,設立州府,移民屯墾。”


    “啪啪啪!”朱由校忍不住鼓起掌來,“說得好!就憑這眼光,朕就應該讓你做兵部尚書!”


    盧象升趕忙跪下,惶恐道:“微臣何德何能,萬不敢得此讚譽!”


    朱由校上前攙起盧象升,再次強調道:“不跟你們說了嗎,以後在這裏不要總是跪啊跪的,你們要是實在礙於禮儀不能把朕當朋友看,那就把朕當成你們叔叔輩的長輩對待。”


    每一次南台來人,朱由校都要不厭其煩地勸說,作為一個21世紀的人,他實在接受不了跪拜大禮。


    “臣等遵旨!”朱由校話裏明顯帶著不快,二人不敢怠慢。


    朱由校這才算滿意,隨後又問袁樞:“伯應又是如何看待澎湖之事?”


    有了盧象升這個“前車”,袁樞自然知道該怎麽說:“微臣聞聽紅毛人的海船船堅炮利、航速極快,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與紅毛人開戰,則須查清澎湖紅毛人底細,其兵有多少、船有多少、炮有多利、航速幾許,若不知這些就貿然開戰,恐不利。”


    朱由校點點頭,稱讚道:“不錯,建鬥想的是大局,伯應你則注重細節,你二人互補長短,可為我大明帝國之雙璧!”


    “微臣等不敢當!”


    “什麽敢當不敢當的,你們有這個實力,朕也願意成全你們。”


    “微臣謝皇上!”朱由校說出這麽信任的話,不由得二人不感動。


    既然這二位軍事才能都不錯,朱由校索性來一次“班門弄斧”,他將一本小冊子交給二人觀看。


    二人接過冊子,隻見封皮上寫著一行纖瘦的小字——《新式陸軍操典》,他有些疑惑地打開了冊子,開們始閱讀起來。


    這本《新式陸軍操典》朱由校從廣寧募兵時就在構思,他根據後世軍隊的一些操練方式,並大量借鑒了戚繼光的《紀效新書》、《練兵實紀》兩書的,來的一個大雜燴,但由於水平實在有限,目前也隻能算個大綱而已。


    不過就算是份大綱,還是讓二人覺得有些震驚。


    二人看完冊子,盧象升突然開口道:“微臣鬥膽,請皇上恩準微臣投筆從戎!”


    朱由校直接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問道:“建鬥想做定遠侯?”


    一提起班超,盧象升豪氣幹雲,朗聲道:“漢時班定遠投筆從戎,威震西域,是何等的豪情壯誌,明帝都讚其‘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選乎’。微臣雖不才,但自幼以班定遠為榜樣,勤練不輟,就是為有朝一日效仿班定遠建功於邊塞,如今皇上欲練天下少有之強軍,微臣自是不願錯失良機!”


    “哈哈哈!”朱由校爽朗大笑,說道:“建鬥有如此雄心大誌,朕若橫加阻攔,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不過這新軍訓練可是很辛苦的,建鬥你可要想好了,到底去還是不去。”


    盧象升語氣堅定道:“臣不怕辛苦!”


    朱由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好樣的!”


    不過盧象升也有疑問:“皇上,微臣聞當年戚家軍不過三日小操、五日大操,皇上所著《操典》要求每日小操、三日大操,操練六日休息一日,隻怕士卒們難以堅持。此外還要士兵每日晚間讀書識字,學習軍法軍紀、思想教育等書,如此豈非大患?”


    朱啟明解釋道:“朕剛剛不是說了嗎,新軍的訓練是很辛苦的,為了適應新軍的訓練強度,新軍士兵和將領的選拔和待遇都將是前所未見的。至於說讀書識字嗎,人不學不知禮,兵不學不知律,一支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唐朝以前的軍隊為什麽那麽能征善戰,就是因為他們多為有學識的自耕農,唐朝以後實行愚兵之策,結果兵是聽話了,仗越打越不像樣了,花的錢也越來越多了。”


    盧象升還是有些擔憂:“微臣鬥膽說一句,皇上不擔心他們叛亂?”


    “哈哈哈!”朱由校再次大笑,“不讓他們學知識,叛亂的事情就少嗎?其實叛亂主要都是將領們在作祟,士兵們若是都知道效忠國家,將領們的叛亂又豈會輕易得逞!不止要讓將士們吃飽穿暖有錢拿,還需要進行思想教育,士兵們都不識字又該如何教育?”


    盧象升想了一會,覺得很是在理,恭維道:“皇上之才微臣不能及!”


    朱由校笑道:“這些目前都還停留在紙麵上而已,行不行得通其實朕也不知道,一切都要和諸位摸著石頭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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