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震驚之餘,竟然相互交匯了眼色。


    其中那使刀最為厲害的人突然神情緩了下來,語氣瞬間客氣了起來。


    “你就是袁缺?那個梟城萬山綠林的首領大王袁缺?”


    “如假包換,看來你們都知道我,真沒想到,我還小有名氣。”


    袁缺此時故意用手拂了拂那假的絡緦胡須,極為得意地輕笑一聲。


    “袁大王之威名早已滿天下了,江湖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不過,作為萬山之王,應該坐鎮山中,為何卻出現在此處?”


    那人犯了疑惑,眼神開始流露出極不相信的氣韻,而且不停地打量著袁缺,似乎越看越不相信。


    “哪敢問你們又是什麽人?這荒山深林的,你們為何出現在此處,而且還是這麽大的陣仗,還分一批一批的。”


    袁缺假裝極為好奇的看了看眼前活著的五人。


    “我們是……你說我們一批一批的,難道前麵的……你也遇到了……”


    “沒錯,遇到了兩批人,你們是第三批,他們告訴我是來投奔我而壯大勢力的,對吧?”


    “我們本是前往投靠……不對,你說你遇到了前麵兩批人,按理說你若是萬山之王,他們應該已到達了你的地盤,可是這樣?”


    “沒錯,他們到了我的地盤,而且永遠留在了我的地盤了,因為他們把你們的這些人目的計劃給說了,所以我把他們全殺了!”


    “啊?!你說什麽,大家都是去投奔你們的,什麽計劃?而且幾百人全被你殺啦?”


    “你可以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這……別在這裏吹牛,聽說袁缺武功極為厲害,但是再厲害,那可是幾百位江湖上的好手,哪怕是神仙也不可能這般厲害能將所有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殺掉,說吧,你到底是誰?”


    “都告訴你們了,卻是不信,我知道你們是來假意投奔我的,其目的就是要打進我綠林聯盟內部,想從根部解決掉我的勢力,前麵的那些人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你們必然是受了誰的指使,分批而來,不過可惜遇上了我,你們不但完成不了任務,而且還必然死!”


    袁缺此時很輕鬆地說出如此冷絕之言,那五人此刻很明顯感覺到了害怕,將信將疑的神態完全掩飾不了對眼前這個肆無忌憚之人的膽寒。


    “好你個山野莽夫,竟敢冒充萬山之王還大言不慚,受死吧!”


    那厲害的刀客中一氣之下,突然掄刀狂砍向袁缺,這一攻勢來得很突然,話剛一落,已經砍出了不下二十刀了,刀法之快之狠,沒有二十年的浸淫是沒有這樣的功力的。


    怎麽奈他砍向的是袁缺,如此狂狠的刀法,刀刀招命,卻被袁缺都躲了過去,此人一番狂刀之後,接著另外兩位刀客突然也向袁缺發起攻擊,而且刀法皆是淩厲狂傲,二人同時攻去,直接瞄準袁缺每處死位割砍而去,而此時,剛才第一名刀客瞬間也加入進來。


    如此,三人圍攻袁缺,而且他們似乎想在盡快的把眼前這個“野夫”給剁成肉渣。


    袁缺似乎也不想跟他們多糾纏,突然手往腰間抄去。


    三道寒光一閃,突然原本攻勢狂猛的三人,突然在“鐺鐺鐺”三聲脆響之後,他們手中的大刀都突然被寒光削成了兩截,而且袁缺手中的寒光不絕,竟然幾乎在同一時間,竟然把其三人手中握著的半截大刀竟然直接削到隻剩了刀柄。


    待他們三人在驚愕失魂之中反應過來之時,卻變成了三具死屍。


    他們手中的刀柄落地之後,一直還站著,可是突然脖子上都出現了一道血裂之縫,接著便是一股血迸濺而出,然後都睜大眼睛看著袁缺,到死也沒有明白他們是怎麽被割斷頸大動脈的,更不知道袁缺是如何出手的。


    而袁缺一氣嗬氣之後,他腰間的九天劍似乎沒有被拔出來過。


    還有更可怕的,就是在袁缺一截截削掉他們三人的刀身之時,就在刀閃之時,竟然突然兩段刀刃片飛向三位刀客的後麵中箭的二人,二人額頭之上都被斷刀片貫入,他們倒下之時,三位刀客的脖子的血裂才剛剛迸出……


    “到底誰會有如麽驚天的號召力,能把這麽多的江湖高手集結分批,而甘願做一往無前的死士,難道都是遊俠,隻要是錢就能讓其賣命嗎?……”


    袁缺看著這滿地的死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便急速往前趕路。


    袁缺的速度驚人,畢竟這山高林深的地方,真是自己自由縱橫的天地。


    也知道又在山中疾行了多遠,他警覺性地停了下來,在一棵大樹之後,側身出來遠遠看處,依稀有人影晃動,而且聲音飄了過來。


    “大家動作快點,趕快把衣服換上,前麵的人應該走得很遠了!”


    “他們都是江湖人,自詡本事不凡,就先讓他們打頭陣,把路給開好了。”


    “江湖人怎麽啦,都是些見錢賣命的家夥,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趕緊把行頭換好,盡快行軍,趕上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才是真正的戰士,論行軍打仗,他們那些江湖飄客算什麽,一定要把我們的軍人的氣勢振起來。”


    “上麵說了,到時候到了地方千萬不能暴露了我們的本身,我們現在也是江湖人,所以還是學學江湖人的姿態與腔調,可別出了岔子。”


    “對對對,差點記了,兄弟們,大家記住,我們換上這身衣服之後,便也是一個江湖人了,等一下等我們領頭將軍過來,便可以出發了……”


    ……


    袁缺依稀聽他們的說話同時,也慢慢往前小心的探了上去,越來越近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好多人,而且一看這些人便是軍人,而且他們剛剛把兵服卸掉而換上了江湖人的便裝。


    他們把自己的兵服甲胄脫下來堆成了一座小山,而袁缺正要摸到了這堆衣服的後麵一側麵,可以看清楚他們這些人正在相互討論打趣,還各自看各自的行頭,有的人還故意擺出各種姿態,問旁邊的人像不像個真正的江湖人……


    袁缺看這群人,不下兩百人,這麽大的隊伍,竟然假裝成江湖客,看來也是跟前麵三批一樣的,都是要混進綠林聯盟地盤的。


    這個時候,袁缺突然想衝出去動手了,可是剛一欲起動作的時候,自己又冷靜下來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然後個個都喊道:“將軍,我們都準備好了!”


    “記住,接下來我們都以兄弟相稱,我們都是江湖人,可別再叫將軍了,誰不小心敗露了,一律軍法處置,就地處決。”


    “是!”


    “好,準備就緒,那就出發吧!”


    這個時候,浩大的隊伍便突然以集合形式列起了隊伍。


    “哎哎哎,散開,注意自己的身份,漫散一些,我們是江湖人!”


    此時所有的嘩然一片,都各自極為不習慣的做出了各自渙散的姿態,極為滑稽。


    等隊伍慢慢往前走去之後,袁缺走近那些兵甲堆放的地方,然後偷偷扯下一套,然後很快把身上的獵戶裝脫下換上。


    他換上裝之後,然後看看剛才的箭筒之中隻剩下三支箭,略微想了想,然後很快便從旁側以極為輕盈飛快的節奏很快趕上剛才那一幫人的一側。


    袁缺為何要往迴趕呢?


    此時袁缺一躍而上了一棵大樹杈,這個位置極佳,他剛一穩下身子,便取出三支箭,搭弓開射。


    “嗖……”


    破風之聲一過,接著三個聲音同時慘唿而倒地。


    原來走在前麵的那位將軍和旁邊的小頭領的腦袋皆被箭射中,當場死亡。


    “有埋伏!大家小心!”


    “將軍死了!”


    “大家進入戰鬥狀態!”


    …………


    現場一片混亂。


    而袁缺此時已往前疾行飛去,身影很快遠離了那混亂的之地。


    此時所有人在混亂之中,邊尋找邊往迴撤,因為他們的領頭將軍已死,完全失去了主心方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且既然他們已被人發現,若是再往前走的話也必然有更大的埋伏,必死無疑。


    所以,大家在失去主心方向之後,隻能往迴撤。


    很快他們這幫散兵退迴了剛才換裝的地方,而且有人提議重新迴到營地再說。


    大家也沒有了主張,於是便在混亂之中很快去拿那些兵服簡甲,然後各自誰先穿好誰便先往迴撤,有的人還邊穿邊撤,或者打了敗仗丟盔棄甲的狼狽樣就是如此吧。


    就在人群之中,混亂之際誰也顧不上誰的時候,袁缺本身穿好的兵服,而且把胡子扯掉,臉上故意抹了些樹脂之類的髒麵,便很自然融成了這一群“潰軍”之中。


    原來袁缺是想以這種方式而混進去,這樣便更容易到達所在的目標了。


    跟著這群人,拚命往迴撤。


    不知跑了多遠,突然遇到了一群兵將從樹草之中湧了出去,攔住了這群散兵的去路。


    “你們是誰的兵,怎麽如此潰散,看看哪有點軍人的樣子!”


    突然然一個將軍似的領頭出來阻攔嗬斥他們。


    所有人都趕了上來被堆在一起,袁缺被圍在了上百人之中,毫不起眼。


    “報告將軍,前方有敵方埋伏,我們的計劃敗露了,領頭的將軍和兩位副將都死了,所以我們被迫撤迴來報告情況……”


    一個站在前麵的大頭兵喘著粗氣說道,後麵的人都跟著附和著。


    “中了埋伏,領頭將軍死了?!我看你們一個個的身上的軍裝沒一個穿得合格的,況且既然中了埋伏,必然是血戰一場,可是看不到一絲血跡,我看你們分明是喬裝的細作!”


    這位領頭將軍極為小心,想得很深。


    於是,將軍馬上一揮手,頓時山林之中圍滿了弓箭手,拉滿弓弦,待命而發。


    而更多的兵士也湧了上來,似乎隨時衝上來要滅了眼前這幫人。


    “將軍,千真萬確,我們的確是中了埋伏,還有,我們可是……”


    所有人都開始緊張地叫了起來,想辦法證明是自己人,可是怎麽說都好,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在人群混亂緊張之餘,袁缺突然順著人群慌亂擁擠,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兩指伸出,瞬間夾住一士兵的兵尖,輕易掰斷,再趁著混亂,突然出手了……


    “嗖”一聲。


    刀尖利刃破風而去,那將軍還沒有來得及下射殺命令,那刀尖已刺入了他的額頭,在倒下之前痛苦地說出兩個字:“放……箭!”


    頓時萬箭齊發,人群之中好多人根本來不及反抗便被射成了刺蝟,尤其是人群外圍那些紛紛倒下。


    接著,箭羽之下,更多的人倒了下去,還有更多的人還在唿喊著他們是自己人。


    瞬間,對麵的兵甲也衝了上來,開始血拚起來,人越來越多,慘叫聲震撼山林……


    本來對方見到這“潰軍”就心存懷疑,而此時對方的將軍突慘遭毒手,這一下任幾百張嘴也是說不清楚了。


    一場混亂的自相殘殺便開始了。


    或許大家都衝動了,或許他們是聯軍,所以兵服都是一樣的,這樣一旦陷入混戰,便開始有一些分不清楚了,而這種互相殘殺便成了真正的毫無分辨的血拚了,一時間血流成河,把山間草樹皆染了血。


    袁缺在其間也是無所謂,反正見人就殺,而且就著勢頭慢慢融到了對方的陣營之中,畢竟他身著的兵服穿得很合適,而且很規整,對方隻要看到兵服稍有淩亂便砍殺,如此一來,整個自相殘殺的現場便死了無數人。


    一聲聲慘唿,一道道血灑,整個山林之前在兩刻鍾之後已死了幾百人。


    袁缺隨便抄了一柄兵刀,在混亂之中亂砍亂殺,而且故意還藏拙一般,出手隻要能將對方殺死,便顯得很普通的攻擊,如此這一場混水摸魚的戲演得那是相當完美。


    ……


    山間安靜了,幾百條屍體倒在血泊之中,還有很多屍體上滿是箭羽,血流把偌大的範圍都染成了血色。


    好不慘烈!


    血拚停止了,似乎對方認為該殺的人都被殺掉了,而自己一方也損失慘重。


    袁缺也是滿身是血,滿臉的濺血根本分不清人的樣子。


    不過他很順利的融進了對方的那邊兵士之中。


    袁缺隨著大軍撤了迴去,此處又調派了其它人進行換防,而且更加大了防禦力度。


    袁缺來到了軍營之中,此處正處在山麓處,而且是山與平地的接壤之處,站在山頭依稀可以看到了,滿山麓全是營仗,而山外的空曠之處更是一望無際的帳,如此大規模,果然是百萬大軍的陣營。


    此時袁缺洗幹淨之後,在自己的臉上用了樹脂之類的弄了一道疤在左臉之上,看起來是戰受過傷的。


    他被安排在軍營外當值,也不知道這是多少重防線之上,不過離軍機大營還有很遠。


    “小兄弟,怎麽這麽麵生呢?哪邦人啊?”


    突然一個中年老兵樣子的人過來搭訕,一副老氣橫秋的兵痞樣子。


    “我我我……我寰城的!”


    袁缺隨便胡謅一句,假裝很細嫩而懼生的樣子。


    “你這口號聽起來確是像寰城的,我也是寰城,我們寰城的兵就是漢子,剛才在與那些細作血拚之時,我也注意到人了,你殺了好多人,好勇猛,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身手那般靈活,看來你是練過武功吧?”


    這位老兵雖然老氣橫氣,可是對袁缺說話卻是極為客氣。


    “是的,從小練過,那也是為了自保吧!”


    袁缺把身姿站得很直,一副極為嚴謹的當值模樣。


    “哦,這就難怪啦……哎,看你臉上的傷疤定然是作戰時留下的,看來小小年紀也是身經百戰啊,你當兵多久啦?”


    “我我……當兵嘛,才兩年多,不久不久,老哥你應該是老兵了吧?”


    “那是,我快十年老兵了,不過慚愧,身無他長,所以還是一個老小兵,我看得出來,你有做將軍的潛質,好好幹唄。”


    “是嗎?老兵哥哥會看相不成,我還能做將軍啊?”


    “不管做不做得,人總要有目標與衝勁嘛,我是沒什麽希望了,若是你能做個將軍,那我可是第一個抱你大腿的人吧?”


    “老兵哥哥說笑了,我還嫩得很,來參軍隻是為了養活自己,反正孤身一人,混口餓吃吧。”


    “哦,原來跟我一樣是個孤兒啊,我也是一樣,無家無口,無牽無掛,所以在軍中也算是混日子過吧,我二十八歲當兵,如今近不惑之年,連個婆娘都沒娶,對了,你有什麽相中的姑娘沒有,或者有沒有相好的?”


    “沒沒沒呢?身無寸長,哪有人家看得上我啊……”


    袁缺見這位老兵對自己還是像大哥哥一樣的絮叨,但袁缺卻有心無心地迴答著他,因為袁缺一直看著從他們眼前來來往往的兵將行色匆匆的,似乎大批軍隊在一批批地調動。


    “噢對了,老兵哥哥,你看這麽多軍隊伍如此匆匆忙忙,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袁缺這麽一問,那老兵斜了袁缺一眼,極為不解地問道:“我說小兄弟,你既已加入了這討伐梟城的聯軍,不會連這些行動都看不懂吧?看來你跟哥哥我剛當兵的時候一樣,真的隻是為了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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