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著袁缺如此醜陋的外表,在這樣暗黑混跡之地,醜或許是一種天生優勢,可是要配上兇才呈現出威懾力,或許袁缺現在的容貌在這般打手眼中,隻是純粹的醜。


    “我看你兩個醜八怪是來找事的吧,別找死就行,還找龍爺,不看看你們那德性!”


    壯漢完全不把袁缺與冷若素放在眼裏。


    而且身子還欺上來還推袁缺,袁缺也沒有還手,一大漢用力推在袁缺身上,可是袁缺站 直著身子,猶若一座小山,紋絲不動。


    “喲,小樣,練過啊,盤下有功夫,我還不信了……”


    那名大漢再次加大力度,臉都漲紅了,可是就是撼不動一絲,可真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而另一名壯漢同時去推冷若素,原本冷若素看這些人不順眼,早就想上去揍他們了,這一下好啦,竟然還敢上來推搡驅趕自己,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那大漢來伸手欲把冷若素的肩膀上招科,冷若素毫不客氣,一記擒拿手直接叉住那大漢的手掌,然後用力將其指頭一掰,那大漢痛得大唿起來,而就在一瞬間,冷若素順勢一腳將大漢踹飛出去,直接摔在那樓梯邊,還砸斷了一處樓階。


    袁缺有些急了,沒想到這冷若素此刻這麽衝動,萬一引起動亂可不好,必然會驚動城中暗線。


    這個時候,樓下又衝出來一群打手,個個拿著家夥,準備衝過來。


    袁缺也是不想打亂整個場地,所以他一個躍身,瞬間上到了二樓,直接掠過要衝下來的打手們。


    冷若素也是竟然踏著幾個人的頭頂飛躍了上去。


    待那幫人在二樓截住道堵上來的時候,袁缺此時從腰間摸出了一塊牌,直接閃在那幫人眼前,那幫人見到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龍牌,真是龍爺!”


    “可是這麽久不見龍爺了,會不會有人假冒呢?”


    “寧可信其真,待虎爺來一切便有分曉了!”


    ……


    這幫打手的一個小頭目立馬叫人散去,很恭敬地說道:“原來真是龍爺的人,此龍牌隻有龍爺有,而且沒幾人知道,想必二位真是我龍虎賭坊的上賓,請跟我來!”


    袁缺與冷若素隨那小頭目進到二樓走廊盡處,然後拐進了一個廂間雅座,此間門一關,已完全沒有了大堂那種喧囂之聲。


    “二位,不知道龍爺有何吩咐?”


    那小頭目恭敬地問道。


    “龍爺叫我們來見虎爺的!”


    袁缺輕輕應一句,順便掃了一眼這間小廂房雅室,還真不錯,尤其是采光極為闊目,袁缺站在窗前推開一線往外看了一下,近處是一家院落,看起來極為清幽孤僻,雖然被周邊的重重樓閣亭台飛簷院落圍著,可是這一此院落卻顯得遺世而獨立,而且其一門庭所通幽徑似乎是一道獨戶獨道。


    袁缺把眼光微抬,被鱗次櫛比的建築天際線鋪開了梟城的眼前一域的繁華氣象,原來站在這裏完全可以欣賞到梟城此域的城市盛勢。再把目光往遠處移,遠處是城外的遠際,依稀之中有著連綿之山,而最顯著的便是那一處遠看依然高聳的高山群門,袁缺依照方位判斷,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便是他們當時攀上的最高峰,在那埋在可以遠瞰梟城的耀武司的兵部大營……


    袁缺總感覺到了此處位置真的不一般,或許是刻意的選擇和安排。


    正當袁缺看著窗外入神之時,廂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頭戴黑衣大鬥帽的人。


    此人一進來,那小頭目下意識向他行禮,那人一個小手勢,小頭目便乖乖退了出去,輕輕把門合上。


    那個把鬥帽掀開,露出了臉來,那明顯的獨眼兇悍形象,直接躍入袁缺與冷若素的眼中。


    袁缺把窗輕輕合上,然後風清雲淡地坐了下來,仿佛自己是這雅間的主人一般從容,而冷若素更是沒有客氣過,自己都不知道倒了幾杯茶喝了。


    “虎爺,來啦?!”


    袁缺如此一說,臉上帶著笑意,看向剛才在麵攤對麵桌的獨眼將軍。


    想不到此獨眼將軍竟然動作如此之快,這麽快卸甲換素衣來到了這裏。


    “龍牌可呈我一看?”


    那獨眼將軍臉上本是驚喜而帶喜的,但是為了完全放心,他還是要細鑒一些。


    當他接過袁缺遞過來的龍牌之時,很是激動。


    “龍將軍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那獨眼將軍摸著龍牌一番激動,想不到堂堂威武之將軍,驃悍的威嚴之下竟也是凡人之情。


    “可是雲虎將軍?”


    袁缺當然也要確認性地問一下。


    “我便是雲虎,敢問兩位龍將軍相引之貴人是……”


    原來這位獨眼將軍叫做雲虎。


    聽到這裏,冷若素似乎突然明白了剛才在麵攤上袁缺說的那莫名其妙的話,龍穿林應該是龍爺,而上天虎那自然是雲虎了,冷若素不禁自以為是的笑了笑。


    “實不相瞞,雲虎將軍,我有曾聽過你,隻是當初未曾有過多交集,事態兜轉,隻有相識一場的安排,今日幸會,袁缺恭禮!”


    袁缺抱拳向禮。


    雲虎一驚,脫口訝問:“你是袁缺?如你而言,雖然我們沒有過交集,但是袁輔司的神采與威名那是令人傾慕,可是現在……”


    雲虎一時難以置信。


    袁缺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便於行事,喬裝易容了,此次再返梟城,龍將軍特意交待來與你相見,且聽他說過你們龍虎兄弟那是過命的交情,同生共死的義氣,而且私下開了龍虎賭坊,聽龍將軍的安排,在雲將軍你常去的一麵之緣麵攤,說出了你們兄弟感懷之暗語,從而直接來到龍虎賭坊之類相見!”


    袁缺把事情如此輕描淡寫說下來,雲虎已然明白了袁缺所言非虛,因為這裏麵有太多的秘密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看來你真的是袁輔司,如此說來我龍大哥現在無恙,這我就放心了,自南鷂侯兵敗之後便失去了龍大哥的消息,這麽久以來原以為是兇多喜少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好好的,真是太好了,而如今看來袁輔司應該與龍大哥已是有著共同的陣營與計劃了,若有什麽需要雲某人做的,我自當傾盡所能。”


    雲虎將軍此時很激動,抱拳相向袁缺,看得出來他還真是龍嘯林的生死兄弟,那種得聽兄弟平安的消息後流露出來的真情實義是偽裝不出來的。


    此時袁缺與冷若素圍著桌上與雲虎坐了下來,而袁缺把如何把龍嘯林的一番際遇說給了雲虎聽了……


    “好啊,原來袁輔司,噢不,應該尊稱您為袁大王了,實不相瞞,以前袁大王名動梟城之際,雖然各自未曾交集,也是因為所屬所從不在同一陣營,可是我與龍大哥對於大王您的為人與武功那可是仰慕得很,如今命運安排,竟然龍大哥已歸屬您的麾下,我作為他的兄弟,接下來自是唯大王您馬首是瞻。”


    雲虎很激動的表了一番決心。


    在接下來的秘聊之中,袁缺也知道了眼下的梟城與鐵恨說的一般無二,眼下各司各部及朝遷中的高官們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而且很多人都是忌憚於獨孤熔的武力及其生殺予奪的大權而敢怒不敢言,尤其他在發布兵發天下而想成為天下共主之時,雖然梟城的眼下的實力及戰備已進入了完備之態,可是現在卻存在了軍方的三股勢力的鼎立,雖然名義上皆為拱衛梟城,可是各股軍力根本一進無法齊心,而且獨孤熔對於軍方的控製也非全信,而他隻信奉的是自己培植起來朔風師,耀武司及暗羽衛這兩股軍力基本全在朔風師的監掌之下,很多的權力與主控權基本難以實展。


    眼下梟城戰備整裝待發,看似一時集結有近二十萬大軍,且是全是精銳,可是實則內部人心渙散,誰也不服誰的統領,若不是為了梟城的大局著想,若不是基於作為軍隊伍當以執行上峰命令為天職,在梟主令的統一歸統之下,其實這一場天下大戰,城中各重要大臣及軍隊的將軍們已不願意發兵的。


    大軍進發計劃已布署很久了,可是獨孤熔卻遲遲未曾真正實施發兵的最後命令,反而眼下整日叫軍方隨時整裝待發,而且軍隊伍更多的介入了城中大小民事,從某個層麵而言,很多大小之事似有架空鐵律司職能之勢,而最後執行裁決的卻是一直處在暗中的朔風師。


    臣中很多的反對獨孤熔的重臣已然被莫須有的罪名已除掉,尤其是軍中隻要出現一絲逆風之向,便會被拉進監軍屬受罰,而一旦被罪名相加之後,基本沒什麽活著出來的希望,最 近一段時間,尤其是耀武司之中很多營的將軍都含冤而按軍法論處了。


    雲虎告訴袁缺,原來在耀武司之中龍嘯林所領的軍中王牌龍行營是軍中王牌,也是因為當時叛亂之後基本被清除殆盡,而更多由龍嘯林帶出來的親信由於義氣而想反,無奈隻是以卵擊石,還是雲虎想盡各種辦法盡可能地保下了很多的兵甲,慢慢通過對獨孤熔麵上的表決心,如履薄冰般的在進退之間周旋,勉強將一些殘餘兄弟歸統到了自己領禦的虎賁營。


    目前洪攀雖然是耀武司的掌司之位,也是統領大軍的最高統率,可是很多的軍權之使卻還是受到獨孤熔的限製,哪怕是調動某一小隊伍的小指揮皆要上報審度,而且這一過程全由朔風師的人進行暗中甄別之後方可定奪……


    雲虎告訴袁缺,自己所領的虎賁營就目前而言應該是耀武司之中最強盛而精銳的一支,大約兩萬五千多人,也是洪攀極為依附的一支,所以洪攀會經常找雲虎商策軍方大事,而且雲虎雖然不能十分肯定洪攀的之意,但是也或多或少感受得到,洪攀這位大統帥是極為難受的,心中早已對獨孤熔的統治不滿了,尤其是反感那眼手通天的朔風師,讓他受盡的進退受控無主之苦,而有苦卻無處發泄。


    ……


    從雲虎所提供了太多起大作用的信息,而且還說到了他與龍嘯林當初一起創辦的這家龍虎賭坊,這麽多年以來也算是積累了很大的財富,若是真要起事的話,他會跟龍嘯林一樣,願意傾盡財資而助袁缺大計。


    不得不說,經會雲虎之後,袁缺心中更加有計劃了,往下要操持的事情必然也是便更加順利。


    而且袁缺叫雲虎想辦法,讓他盡快能見到洪攀。


    最近洪攀因為自己的妻子梁詩染身懷六甲,但是由於眼下軍務繁忙,也很少有時間迴到府上,更多的時間便呆在耀武司的軍中大帳內。


    不過雲虎說他有辦法能夠讓袁缺第一時間見到洪攀,事不宜遲,就在他們在龍虎賭坊聊完之後。


    幾乎一天一夜的不休不眠,袁缺卻感覺收獲頗豐,所以他絲毫未感覺到累,因為接下來雲虎在耀武司內傳遞消息給洪攀,而袁缺會在約定的地點等他的到來。


    袁缺與冷若素出了龍虎賭坊,便在雲虎的所指的路線之下,從賭坊側門的一極為狹窄的小巷,而且依著一路幽僻的路線,直接朝約定的地點奔過去。


    還別說,這一路的小幽僻徑,還真的很少有巡城之兵,不過也碰到了很多喬裝成平民的暗線,這些人若沒有一定的江湖經驗,是絕然看不出來,雲虎叫袁缺與冷若素,隻要是遇到偏角處有人走動的,十有八九會是獨孤熔的暗線,說不定旁邊會有朔風師的人馬潛伏著,所以盡可能避而遠之。


    一路還算順利,幾累兜轉,也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反正袁缺與冷若素到達約定的點的時候,已是晌午過後,莫約未時左右。


    他們來到了梟城的禁地,不是別處,正是當年伯侯府,袁缺在一冷角之處,看著不遠處的伯侯府,心中騰出了無限感恨,想當初在這伯侯府發生了多少大事,如今想來曆曆在目。


    想著如今父親已安然接了出來,而當年府上的“孤擲”慘案定然在其父心中也是永遠和血印……


    “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前麵那院子?”


    袁缺正思緒亂飛,冷若素蹭了蹭他的手臂,問道。


    袁缺點了點頭,應道:“是的,那便是伯侯府。”


    看著袁缺有些憂鬱的神情,冷若素說道:“對了,你既是伯侯的兒子,如此說來這可是你的老宅邸,還真想不到,你竟然也是梟城王室血脈,不錯,跟本公主很配!”


    冷若素這個時候,輕輕地在袁缺耳邊說著,還半帶開玩笑的。


    袁缺隻是驚異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就在她的鼻尖上用手指勾刮了一下,然後說道:“走,現在應該安全,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躍過那轉角的最低矮的院牆。”


    這伯侯府很大,雖然周邊也是建築成群,可是其威嚴在是獨門獨域的大院,周邊都是高牆相環,而前麵便是寬闊大道,而且大道周邊的其它居舍難免會有暗線潛伏著,畢竟這是禁地,話雖說少有人至,也得以防萬一。


    袁缺帶著冷若素繞過周圍幾處飛簷,一直在屋角上飛躍,每躍一處便隱藏一會觀察情況,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一路來都很順利,他們躍下高牆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伯侯府的最矮的院牆之下,或許冷若素感覺有些困乏了,所以她輕聲告訴袁缺,這牆還是很高,她怕是沒有足夠力量攀躍而上。


    袁缺聽她這麽一說,一言不發,一手挽起了其手臂,帶著她騰身而起,踏腳幾點,很快攀緣而上,瞬間躍進了府院之中。


    這一過程看似極為短促,可是對於冷若素而言,看著袁缺這樣身手,帶著自己卻如此有安全感,而空中一直看著袁缺,眼神之中露出了極為滿足的笑意,那種溫情的感染足以說膽她的心似乎被暖化了。


    進入府內,那種殘敗破舊的頹景映入眼簾,袁缺看到這裏,不知道為何還是無盡的唏噓。


    他們倆雖然進來了,可是還是小心翼翼的,話雖說這裏是禁地,可是他們能進來,保不齊也會有其它的人會進來。


    “這裏還真是陰森恐怖,心裏發怵!”


    冷若素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心裏害怕,故意緊緊挽著袁缺的手跟著往前走。


    袁缺也不好意思推脫,不過眼前的殘敗看起來真的很令人毛骨悚然。


    “梟城這麽大,為何非得約到這地方,對了,既然這裏是禁地,你說他會不會不來啊?若他不來,那我們豈不是空等一場。”


    冷若素邊說著,把袁缺的手臂挽得更緊,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瑟瑟發抖。


    袁缺看著她這個樣子,不禁泛起一笑心裏,心裏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冷若素公主,竟然會對這種場景害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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