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紊亂,她隻得環得他愈緊,無懼接下來會變成何種模樣,卻怕自己一無所知的笨拙會讓他失望。「阿藤,我、我不知道……這樣、對嗎……」


    「別怕,麗兒。」她愈是無知他愈歡喜。「放心,一切有我。」


    「嗯……」她心兒狂顫,多少不安也隨著他的承諾煙消雲散,聽憑他擺布。


    他低訴長情,醇聲似佳釀,隨著唇舌相接互舞,盡數灌人喉間,又甜又辣的滋味令她發熱暈陶,心神迷醉沉浸其中。


    他長指如火,漫燒她每一處冰肌雪膚,融了一身水意,甚至令他自己也染上遍身濡濕,彷佛兩人同沐水澤之中。


    生怕她受疼,他強自按捺下急切,粗礪大掌揉過飽滿豐盈、妖嬈身段,探訪而下,柔若鳥羽,輕似春風,挑弄著為他徐徐綻放的溪壑幽花,沾了露珠瑩光,直至盛開豔紅,一片蜜意馨香好不誘人。


    她星眸虛掩,迷蒙似夢,餘光睇見他健碩胸膛肌理繃緊,壓抑的俊容早已失了從容。他忍住多少,便是對她疼惜多少。她知道,他寧可傷了他自己也不願傷了她。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寵愛能到何種程度?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可以強索,也可以威逼,但他對她從來隻有嗬護,隻有柔情,隻有……傾盡真心。


    再忍不住情動,她衝他絕美一笑,弓身迎上他,迴以同樣熱愛。


    「阿藤,我可以,我甘心受疼……求你,別讓我再等——」


    他心一緊,瞬時自製崩毀,聽她那聲蠱惑中多少的殷切企盼,捧定她腰枝將昂揚一沉,同時給予她不舍的綿密長吻,承接那霎時的痛楚,帶來了無盡的歡愉,如燎原火焚盡了理智,直至燒盡所有禮教矜持,半點無存。


    她婉轉輕吟,嬌軟似水,情浪狂襲,終是洶湧地失控,鋪天蓋地的波濤幾乎要將他倆滅頂;十指勾纏,天地間彷佛隻剩他與她,忘情地彼此攀附、激越起伏。


    紗帳內,隻餘一對多情人兒濃烈交纏,伴隨整夜難以掩抑的綿綿情意繚繞一室旖旎風光……


    朝陽炫目金光穿透雕花窗欞,灑落德昌王房中。他微微張眼,帶了點胡髭的俊顏顯得有些浪蕩不羈,聽著枕在他臂膀上的她那平穩溫軟的輕柔氣息,他唇角愉悅地略略彎起。


    雖然他徹夜無眠,但她筋疲力盡睡得香沉,他也僅是靜靜貪看她姣美睡顏,不想驚擾累壞了的她。


    「天亮了?」習慣的時辰一到,一旁難掩疲憊的嬌小人兒揉揉惺忪雙眼,自動無聲坐起,試圖跨過身邊偉岸男子下榻。


    同時一隻厚實大掌穩穩環上她腰際,柔柔將她按下躺迴原位,替她拉過錦被。


    伏懷風憐惜萬分地側臉貼上她,喑啞笑道:「麗兒,別急著起來。等會兒我召丫鬟進來侍候你,晚點再讓人備膳。今兒個你就留在這裏好好歇息。」


    「不、不要,別讓丫鬟進來,我自己迴房打理就好。」她難為情地拉過被,遮掩自己身上無處不是受盡他恣意眷寵的紅紫花痕。


    美眸一闇,想起曾經受過的嘲諷言語,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昨夜的事。


    她一無所有,能獻給他的隻有這份心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願讓這唯一的心意再受誣蔑踐踏。


    「那怎麽成。昨夜應該累壞你了,正虛著呢。不然就由我親自侍候夫人好了。」


    「阿藤……別鬧我了,你明知大白天逗留……會讓其他人笑話,別為難我。」


    麗顏楚楚可憐地討饒。「你已半個月沒去看北渡橋進度,今天不是預定要去監工?我得快點起來替相公備衣備膳——」


    「別逞強,雜事留給別人做吧,好好養足精神,等我迴來,嗯?」


    他對著那顆幾乎卷成一球的被繭綿綿低語:「麗兒,我承諾你,往後再不用費心跳舞祈雨也無妨,隻需你一聲令下,為夫絕對隨時帶你騰雲布雨。」


    「阿藤,求你忘記那檔蠢事!」頰上陡昇的嬌豔朱霞一時半刻怕是不容易消褪了。


    「糟糕,我向來沒什麽長處,偏就隻有記性極好呢,哈哈哈……」朗聲笑著,伏懷風逕自下了榻,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袍,俐落整理,換上了素淨的外出服。


    片刻,他卻從桌上拿起縛眼的紗布,似在思索著什麽。


    「相公?」她探出頭,看著他停頓不動。「……怎麽還打算裝成眼睛不便嗎?」


    俊目黯垂。「若不這樣做,我六哥不會饒過我。至少還要再半年。」


    「半年?這期間會發生什麽事?」注意到他倏忽沉默,她連忙隻手撐起身。「我們是夫妻,你有任何心事,多少讓我為你分憂,憋在心裏會很難受的。」


    他抬眼看著她那漾起關心的眸光,不免對她憐惜更深。真是傻夫人。


    是他先自私強要將她留在身邊,原本想讓她一輩子留在他替她打造的無憂日子裏就好,不過她卻一次次執意要跟著他闖進另一個殘酷現實中。


    她說她是他的妻子啊……他輕輕展顏,不再迷惘。


    「半年內,我們將奪迴京城,逼退九弟,另立新帝。」


    他迴榻坐上床緣,將她連同錦被扶坐起來摟著,任小臉舒服枕在他胸前,輕輕替她梳攏淩亂汗濕的秀麗烏發。


    「屆時,我打算聯合其他人擁六哥登基。」


    她心驚地聽他雲淡風輕地訴說起關於從前五名皇子間的糾葛。


    自太子突染重病過世後,德昌王伏懷風雙目中毒失明,同時海寧王伏向陽俊顏橫遭毒毀,重華王伏雲卿讓人暗殺重傷,最後便依先帝遺詔由皇後最後一名嫡出皇子震江王伏玄浪繼承帝位,其他四人輔政。


    然而王上對於四王屢次勸諫頑固不聽,最終釀成今日兄弟鬩牆禍事。


    「但威遠王怎麽執意要推舉你呢?以年紀而言他最長,又有武聖稱號,軍威最盛……」


    「六哥始終介意自己是庶出,執意為臣。」伏懷風搖頭苦笑。


    「但我從不以為那是問題。他一心懸念朝政,比起我來說,他絕對能勝任。再說我隻想盡快與你避居鄉野吟遊撫琴,太不像話,委實也不適合接掌大齊。」


    他自知個性淡薄,過去隻是因為身為皇子、肩負重責,不得不替轄下百姓謀劃安定富足的生活;若將來有人能托付,他定會立刻卸去一切,過著他喜愛的恬靜閑適生活,不問世事。


    岑先麗美眸瞬間蒙上一層極淡的陰影。她很清楚阿藤是什麽樣的人,別說以前聽過他事蹟,留在他身邊後,他如何受人景仰她更是親眼見著的。


    即便失明之後,他的西路軍依然忠心跟隨,就算他自己無意權位,真到了那時,他推辭得了嗎?他的人望建立在他的仁德之上,那不是責任,卻是他的天性。


    見她不語,他以為是說得不夠明白,連忙執起她雙手,給予承諾:「麗兒,我會盡快平亂,然後再次迎你進門。之前太過倉促沒有像樣的婚儀,我知道你委屈,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將來若迴王府,八抬大轎,十二采禮,二十四鳴炮,一樣都不少,你會是我唯一正妻,德昌王妃。」


    他笑著,卻沒等到她同樣的欣喜迴應;察覺她的異樣,極不對勁,他斂了笑意,追問道:「怎麽了?擔心什麽?」


    「你有要務在身,毋需為我太費神。我……隻要還能像現在這樣陪著你,有沒有名分婚儀都無妨。畢竟眾人皆知當日你娶我隻是取糧的權宜之計。」


    她斂下長睫,抽出手離開他那份溫暖,強裝開朗,唇邊勉強擠出一抹笑。


    「決心跟了你,我也不是沒想過……迴王府後原本就該恢複丫鬟身分。隻要有個地方可待,偶爾,你也還願意傳喚我去身邊侍候、那就很好了。我會守秘不讓人發現,不會讓你被人說閑話。」


    她不求名分,更不求封賞,隻求不要耽誤他。


    「守什麽秘?我們之間哪裏需要躲躲藏藏的!」他俊眸閃過微怒,克製地揉了揉她小腦袋,懊惱訓道:「瞎猜什麽!你以為我會反悔娶你?就隻有你認為那是假戲,我早認定你就是我夫人,是我伏懷風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我清楚你心意。所以真的很夠了。」他不想要別人,但……但他是個王爺,萬一被人知道他竟娶了一個出身卑微的奴戶丫鬟,這還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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