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雲默默從袖中取出一隻玉匣置於案上,對趙鶴年說道:“恩師當年授予密法之時,賜了這一隻玉匣,不論來者何人,皆要用這玉匣內的鑒真石照一照。若是有緣之人才能答應推算。”


    趙鶴年暗道:既是他門中規矩,也就隨他照去。點頭道:“荊雲道友隻管施為。”


    荊雲見他答應,也就不再多說。就從玉匣中取出一枚灰撲撲、光溜溜的卵石出來,掌在手心,念動咒語,隻見石中泛出蒙蒙煙霧。


    荊雲拿著石頭對著趙鶴年,緊緊盯著石上變化,隻是倏忽一瞬,眼中竟然留下兩行清淚。他連忙掩麵拭去,徐徐睜開雙目。隻是此時眼中已是血紅一片。


    長鬆頓時一驚,連忙開口問道:“師弟,出了什麽事?”


    荊雲定了定神,搖了搖頭,說道:“愚弟無事,師兄安心。”


    趙鶴年也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隻是站立一旁等候。荊雲沉默片刻之後,說道:“這位道友非是有緣之人,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長鬆好奇的看了趙鶴年一眼。他自然知道師弟所說的“有緣無緣”是個什麽意思。這世間之人雖說都是托生人身,可是命格氣運截然不同。


    普通人若是沒有機緣奇遇,其所作所為都是有跡可循,占星問卜推演命理都是可為。


    若是遇著氣運命格特殊的人來說,這類人身負“天命”,其所作所為都是牽連甚廣,未來也是充滿變數。往往遇著這類人,其命數都是難以窺探的。


    鶴翁真人自然也不敢讓徒弟為這類人推演命理,所以賜下這枚鑒真石。


    趙鶴年聽他說完此話,倒也沒顯異色,隻是輕輕拱手說道:“有勞道友。”


    長鬆見他神色淡然,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便要開口解勸。


    未待他出言,便見空中一道虹光縱來。落在台上,金花四濺,從中走出一位王孫公子出來,隻見他頭戴金冠,體罩錦袍,足踏雲履,手執折扇。金冠鑲三顆避塵寶珠,錦袍繡千道火焰靈紋,雲履配一對金線蛟龍,折扇繪一隻白羽鶺鴒。


    趙鶴年早有耳聞,鶴翁真人享梁國舉國供奉,國中王侯子孫多有跟隨,見到來人模樣,他自然能猜到一二。


    來人看了長鬆與趙鶴年一眼,連忙上前施禮道:“見過二師兄。”長鬆也不做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來人隨即又笑著對趙鶴年問道:“不知這位道友高姓大名,似是不曾見過。”


    趙鶴年道:“在下外來無名散修,仰慕鶴翁真人名號,冒昧特來拜訪。”


    來人聽他隻是散修,頓時失了興致,轉身來到荊雲麵前,捧出一塊星光點點的黑色石頭出來,笑道:“五師兄,你所說的星光石愚弟已經尋來了,這次你可不能推脫了。”


    荊雲伸手從袖囊中取出一隻玉筒,玉筒六寸高下,筒中有數十根玉簽,每根玉簽頂上皆有一朵梅花圖案。


    他將玉筒擺在麵前案上,說道:“司師弟請抽一支吧。”


    司師弟臉露喜意道:“多謝師兄。”隨即從筒中拈起一支,看了一眼,隨即遞於荊雲。


    荊雲拿過一看,隻見上麵有四句讖語:


    清夜露重月半殘,風搖枝葉影招連。


    浮生醒來驚又覺,一夢何曾到枕邊。


    荊雲看過之後,搖頭道:“司師弟也不必再來,你所求之事定然是不能成的。”


    司師弟聞言,神色凝重,放下那塊星光石,轉身便走了。


    長鬆見這位司師弟走了,便也開口說道:“既然這位道友無緣,為兄便就帶他出山。”


    說完二人便欲離去。荊雲卻突然開口說道:“師兄何不帶他去往伏龍台一試?”


    趙鶴年不明所以,長鬆卻忽然轉頭對趙鶴年道:“道友若是有意麵見恩師,便隨老朽去往伏龍台。”


    趙鶴年知道這伏龍台定然有些名堂,問道:“不知這伏龍台是個什麽去處?”


    長鬆道:“待到了地界再與道友詳說。”趙鶴年也不再問。


    二人辭別荊雲,又往北行。不一時便見數十根石柱映入眼簾。


    長鬆與趙鶴年停下腳步。趙鶴年不由端詳起來,隻見石柱上雕刻異獸圖形,皆有七八丈高下,石柱之間彼此有鐵鏈勾連,鐵鏈上皆是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符文。立時便知眼前的乃是一座陣法。


    他自得廣法真君授予雷文雲篆,又得丹秋真人賜下五行陣圖煉製之法,對於陣法早已有了一定的造詣。自然認得眼前的乃是一座困人阻敵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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