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舒展身軀,掐指一算,才知已是過去半年有餘,隻是此時已算功成。隻是轉念一想,平時難得尋覓時機,他那五行陣圖還未煉製出來,那把遮星傘也未竟全功,不如趁此時候,一起祭煉出來,正好一試這新煉真氣有何玄妙。


    於是取出遮星傘,跌跏趺坐。雙手捧住遮星傘,雙掌噴吐真氣,徐徐往內灌入。正是:


    自古玄門列第一,太極陰陽總稱奇。


    顛倒五行煉水火,點化鉛汞結玄機。


    三氣歸元合大藥,百竅開闔生胎息。


    身內清淨安爐鼎,體外寶相度群迷。


    趙鶴年匯合三氣,返本歸源,練就先天一氣,不過三月功夫,終於突破遮星傘最後一重隔閡。


    此氣竟然似有交融萬物之機,綿綿汩汩匯入寶傘,竟循寶傘禁製縫隙而入,不過三月便已浸透內外,一時竟然祭煉成功。


    隻見傘麵忽然毫光大作,銀輝燦爛,煙霧繚繞。他趁此時機,在法寶中樞留下一道真氣種子,便自停手。


    自此之後,他便可以動用此寶。隻是此寶並非出自他手,又非他祭煉成寶,因此與自身氣機多有不諧。不過如今在寶體之內留下真氣種子,日後隻要用心磨合,年深日久,總會運用如意。


    他撐開傘骨,傘麵上水墨圖畫泛起蒙蒙細雨,“遮星”二字也顯得靈動異常。他往空一拋,寶傘滴溜溜在空轉個不停,放出大片煙霧將洞窟罩得伸手不見五指。


    趙鶴年知道此寶最大的作用便是遮掩身形,於是站起身來,往空一躍,鑽入傘下。寶傘往下一罩,趙鶴年身形隨即消隱不見,此時在煙霧中穿行更是半點痕跡也無。


    他玩過一陣,忽然現出身來,將遮星傘收起,撫摸傘骨,笑道:“好寶貝,此傘正是護身避災的寶物。有此寶護身,又有赤火銅爐禦敵,今後行事可算穩妥。”


    收起寶傘,他又取出數個玉匣,裏麵盡是梳理整齊的靈絲。本來編織靈絲這等瑣事,煉器有的是會使飛梭的匠作。隻是他對五行陣圖寄予厚望,一絲一毫也不敢假手於人。


    他左手捏著訣印,右手揮灑法力,將根根靈絲抽出,懸浮半空,又按縱橫排列經緯。


    他從烏木戒中取出陣圖圖譜,攤開置於身前,按照圖譜紋路開始排列成形。靈絲線頭互相交織,往來穿梭。


    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生怕錯了次序,陣圖不能發揮作用。此舉便是十分耗費心神,他一次也就指揮十數根靈絲排布。


    隻是這些靈絲何止百丈,偏偏陣圖紋路十分繁複。他隻得時不時停下檢查是否存在錯漏。


    如此過去半年有餘,陣圖終於成形。隻是此時雖有其形,並無其神,他還需點開靈樞方可運轉。


    他將紫精銅鼎取出,置於法台之上,寶鼎變大丈許高下。


    趙鶴年張口一噴,一縷赤紅火焰噴出,隨即鑽入鼎下火口。他這口火非是凡火,正是三大丹田齊開,所生三昧真火。此火威力巨大,更有克製妖邪之力,向來被妖魔所忌。


    此火一時炙烤寶鼎,不過多時,寶鼎就被灼燒通紅。他非為他故,正是要將還未完成的五行陣圖拋入其中。正是:


    織成陣圖未顯功,拋入火鼎起靈風。


    不用水火來淬煉,如何能顯大神通。


    靈絲本為木屬,粘火即燃。隻是陣圖不能禁受水火之力,如何能在其上寄托神通?


    如今隻能依靠陣圖之上編製靈紋來抵擋火勢。五行陣圖在鼎內經受火焰炙烤,竟然發出淡淡五色霞光,這也讓趙鶴年心中略微安定。


    隻是他所吐三昧真火又豈是尋常,不過兩三日,五色霞光映照,光華攀至頂峰,竟然又慢慢黯淡下來,這也讓趙鶴年心中為之一緊。


    他斷然不能接受陣圖被毀的結果,隻是若在此時取出,陣圖未能激起靈光,那麽也就斷了根基,這也是不能想象之事。


    於是他連忙掐訣念咒,搓動雙掌,發出一道真氣,將鼎中陣圖罩住,源源不斷的真氣往陣圖中輸入。


    一連七八日,趙鶴年持續將真氣灌入,陣圖也始終維持原狀,靈光也不見旺盛。


    又過了十數日,饒是趙鶴年根基深厚,此時也是大感吃不消,一身真氣也去了七七八八。隻是他始終不敢撤去真氣。


    如此又過了數日,這日趙鶴年也是筋脈鼓脹,丹田空虛。忽然壇上清風陣陣,刮動法旗招展。鼎中陣圖輕輕一震,化為一朵丈許大小的靈雲。色成五彩,宛如輕紗。一把將趙鶴年法力震開,直往鼎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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