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年在家中住了幾日,備受天倫之樂。隻是幾日之後,趙老爺帶著趙鶴年四處拜訪族中宿老與家門故交。折騰了幾日,趙鶴年不堪忍受,隻得推脫出門訪友。趙老爺無奈,隻得隨他。


    略備禮品,駕馭馬車,一路徑往城南而去。青桑郡以桑蠶之事聞名,郡中遍植桑樹,百姓多賴此謀生。馬車行在黃土道上,揚起一路灰塵,兩邊是阡陌桑田,多見百姓在其中勞作。遠處山邊矗立著一座宮觀,氣勢宏偉,卻與青山紅日融為一體,正合道家“出世入世”之意境。


    馬車行至觀門前,車夫忙下車道:“少爺,天都觀到了”。趙鶴年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下來,吩咐道:“你將馬車停至一旁歇息,我或許要些時間,稍後你可入觀等候”,車夫忙應道:“是”。


    邁上青石台階,台階上有一個半老不老的中年道士正在打掃,花白頭發,一身灰色道袍洗得發白。趙鶴年上前道:“道友請了,敢問還春子道長可在觀中?”


    中年道士迴過頭來,見趙鶴年一身道士裝扮,忙施禮道:“觀主正在觀中,道友可自行前去”。趙鶴年拱手答謝,越過中年道士,便往觀中走去。


    進入觀門,忙有一個青年道士上前攔住去路,問道:“敢問道友何來?”趙鶴年拱手道:“貧道趙鶴年,前來拜會還春子道長,還望通傳”。青年道士見他說出還春子的名號,知是有些來曆的,也不敢怠慢,忙迴道:“道友請隨我來”。帶著趙鶴年來到一處偏廳等候,自己匆匆前去通傳了。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老道士匆匆進殿來了,見到趙鶴年,忙躬身一禮道:“貧道見過真傳”。趙鶴年慌忙起身接住,雙手架住還春子雙腕,說道:“晚輩由道長接引入道,猶如師長一般,哪裏敢受道長大禮,切莫折煞晚輩,若蒙不棄,便直唿我名即是”。


    還春子忙道:“不可如此,氣分清濁,水有高下,豈能背道而行。今真傳位晉真籍,名錄寶冊,玉趾光臨,豈能輕辱。”


    趙鶴年搖頭道:“如此說來,道長是要讓晚輩做那無義之人嗎?接引之恩猶如苦海駕舟,焉能以今日位榮而忘卻道長恩情,還望道長切莫如此”。


    還春子見趙鶴年如此,也是欣慰,點頭說道:“禮不可廢,真傳若是有心,也不必在乎虛名。貧道也不與真傳客套即是”。


    兩人分賓主坐下,忙有童子奉上香茶。還春子問道:“貧道觀真傳周身道氣隱隱,眼中光華燦燦,想來修道已有所成,不知此次下山所為何事?”


    趙鶴年迴道:“承蒙道長相詢,晚輩凝煞已有所成,此次下山欲往他洲尋罡,隻是此去,旅途艱險,又不知年月,特地迴來看望雙親。因昔日承蒙道長恩情,特地前來探望”,說著一拂袖,旁邊茶幾上現出三隻玉盒,拱手說道:“特備薄禮,還望笑納”。


    還春子擺手道:“承蒙真傳看顧,貧道感激不盡,哪能受此厚禮”。


    趙鶴年笑道:“隻是些許俗物,道長不必如此,若是不肯收下,晚輩隻能退走”。


    還春子聽他如此說道,不由遲疑,隨即便點頭道:“既是如此,貧道便厚顏收下”。


    趙鶴年見他收下禮品,也不由麵露微笑,又與他敘舊閑談。過了一會兒,還春子忽然想起什麽事,忙道:“貧道糊塗了,卻有一事須得稟告真傳,半月前,曾有真人府法諭下達,敕封真傳為玉舟法師。數日前,真人府又傳法諭,國主又加封真傳為玄真羽士,不日便有聖旨下達。皆因真傳未在家鄉,是以一時未曾想起。如今真傳身返家鄉,不知是否迎接聖旨? ”


    趙鶴年聞言一愣,雖然知道皆因青華郡之事,但是不曾想居然驚動真人與國主,但他到底不是俗世之人,便搖頭說道:“晚輩不日便遠赴他鄉,不欲沾染俗世王朝因果,恐不能接納聖旨,到時還望道長周旋一二”。


    還春子點頭道:“應該,應該。真傳既然得受寶籙,豈能因俗世纏身。貧道自會為真傳處置,不必為此事勞心”。


    趙鶴年啟手稱謝。趙鶴年站起身來,便要出言告辭,忽然一個道童進入廳中,稟道:“觀主,伏魔司張主司求見”。趙鶴年見此,便開口道:“既然道長有事處置,晚輩便先告辭,他日再來拜會”。


    還春子心中一動,忙製止道:“真傳還請留步,貧道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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