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見了趙鶴年,心中疑慮頓消。當年事後,總覺蹊蹺,區區山中采藥之人,竟有如此高明醫術,竟然連慈長老這般醫術了得的高僧都不能及,心中疑竇層生。今日見此,反而欣喜。遂邀趙鶴年入席,飯後一起啟程返家。


    一行人乘坐樓船,直往清陽縣駛行。吳老爺道:“不知道長有何法力,可能讓我等凡夫俗子見識一二?”趙鶴年點頭道:“此事易耳”。於是領著眾人來到甲板,趙鶴年取出一隻黃色符紙,用手撕出一個圖形,往水中一拋,符紙白光一閃,霎時化為一隻黑翎鸕鶿。隻見它在水麵打個旋兒,便往水中一鑽,俄爾,出得水來,嘴中刁著一條肥碩鯉魚。眾人見此,皆鼓掌而笑,趙鶴年權當遊戲,伸手一招,鯉魚與鸕鶿上得船來,鸕鶿複又化作符紙,唯有鯉魚在甲板上跳躍。


    吳老爺笑道:“道長真有如此神奇法術,令在下敬服”。又吩咐仆從將鯉魚捉起,要製成魚羹。


    湖上遠處有一小舟,船頭站立兩人,一人黑袍寬袖,濃眉長須。一人麵容清秀,少年模樣,身穿藍色錦緞袍。少年見了趙鶴年施展法術,神情激動,在那裏歡喜得指指點點。黑袍人卻麵露冷笑,口中嗤笑道:“如此微末小術,隻能唬弄愚夫,難登大雅之堂”。


    趙鶴年本意也隻是博眾人一笑,也不在意,轉身迴了船艙。那人見趙鶴年不予理睬,以為是瞧不起自己,不由羞惱,心下發起無名之火,吸氣挺腹,鼓起腮幫,往吳府所乘樓船奮力一吹,隻見一股黑風刮得唿唿作響,將樓船吹得左搖右晃,船上之人皆站立不穩,手抓腳攀在船樓之上,更有丫鬟仆從驚慌出聲。


    趙鶴年心頭不由微怒,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張紫電符篆,往水中一拋。一條水柱衝天而起,上麵纏著紫色電光,便往兩人小船而去。趙鶴年自從傳法閣習得紫電符文,見此法與自己真氣相合,便時常畫些符篆,此時用來也是順手。


    黑袍人見趙鶴年水柱衝來,聲勢洶洶,也是唬了一跳,袖口一甩,從中飛出一口烏金飛劍,奮力一斬,一道黑光劃出,將水柱崩散。他這番動作,黑風法術也已經被打斷。


    趙鶴年站立船頭,見那人與自己境界相仿,也不動手,若是那黑袍人識趣,他也自不會去花那份力氣。隻是世事紛擾,總有一人挑起。


    黑袍人此時嗔心已起,哪能善罷甘休,他見水柱消散,以為自己術高,一柄飛劍直取趙鶴年項上人頭。趙鶴年見他來勢洶洶,也不敢怠慢。袍袖一展,從中飛出一條黑鞭。急往烏金長劍招架。隻是那烏金飛劍隻是法器之流,兩相對磕,不過一兩合,便被打散靈氣。


    黑袍人恐傷及劍體,忙要開口求饒。卻被風雷鞭一磕,飛劍頓時斷為兩截。氣機牽引之下,黑袍人一口鮮血噴出。霎時臉色漲的通紅,惡狠狠的看著趙鶴年。知是不敵,抓起身旁藍衣少年踏水而去。


    趙鶴年也不追趕,任他離去。吳老爺一行人看見這場好鬥,心中皆是敬畏非常,隻有吳可道看得目眩神迷,心中激動不已。


    一行人駛過青合湖,又換乘馬車。到了入夜才至青陽縣。到了吳府,自然整辦酒席,趙鶴年又隻吃了些果品。忙有仆從安排廂房住下。


    第二日,吳可道早早前來見過趙鶴年,請教昨日飛劍之事。趙鶴年也是耐心迴答。吳可道請教他法術,趙鶴年隻以他未曾入門不肯教授,實則是吳可道未曾煉氣,施展不來法術。


    趙鶴年在吳府待了五日,吳可道每日前來詢問請教,趙鶴年見他聰慧,也鬆了口,教了些養氣之法,吳可道悟性極高,居然在短短兩日養出真氣,看得趙鶴年一陣慚愧。


    這日,門前忽然有一名青年道人求見,門僮稟過吳老爺,吳老爺忙出門迎接。這青年道士卻說他乃是天都派來人,奉遇真宮上師之命前來接引吳可道入門。


    吳老爺聞言,忙喚仆從將趙鶴年與吳可道請來。趙鶴年與吳可道齊齊出來,那人見了趙鶴年,忙上前一禮道:“見過趙真傳”。


    趙鶴年見他麵貌,似是眼熟,隻是一時沒能想起。於是問道:“你奉何人之命前來,可有文書?”


    青年忙取出一冊金冊奉上,口中迴道:“在下奉遇真宮白上師之命前來”。趙鶴年取過查看,見內容無誤,便請他入內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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