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年忙止道:“沈老爺客氣,容我作法撲滅大火”,說完越過眾人,走至宅前,手掐印訣,口中念動祈雨咒,不過片刻,天中風卷雲動,忽然降下雨來,隻是麵積不大,隻在沈府周邊,街道上探頭的鄰裏看到不由都驚為天人,雖天佑國舉國崇道,其實顯露的神跡甚少,不能眼見為實,又誰人肯信。


    沈老爺見此神異,不由膝腳發軟,便要跪下叩拜,趙鶴年眼疾手快忙攙住沈老爺。沈老爺道:“在下不識神仙臨凡,罪過罪過。”


    趙鶴年哈哈一笑,言道:“我並非什麽神仙,隻是修道之人而已。隻是眼下沈府被焚,不便居住,各位可有居所?”


    沈老爺道:“我城中尚有數間店鋪可以住人,還望道長隨我等前去,以報救命之恩”。


    趙鶴年也有意度化沈哲言,如今還未完成,於是欣然應允,沈老爺也是高興,他見過趙鶴年的神奇,有他護持也是安心,再有他醫術高明,必定能醫夫人之病。


    幾人來到一間米鋪,隻是門上已被官府貼上封條,裏麵夥計也早被驅趕。趙鶴年扯下門上官封,又擰下門上鎖頭。這店鋪前麵是門麵,後麵是庫房與居所,倒也有房數間,隻是不如宅院寬敞。沈老爺道:“地方狹小,道長莫怪”。趙鶴年倒是毫不在意。尋個房間沈哲言將秦氏放下,她如今有病在身,可經不起折騰。趙鶴年立即給秦氏診脈,隻覺其體內一股異氣靈動異常,以真氣驅逐,又隨減隨生,人體精元也隨異氣化去,若是如此下去,不用半月便會虛耗而死,隻是此病亦能傳染,若是無法根除,必然流毒甚廣。


    他看了看床前三人,沈哲言習練玄門功法本是無礙,他喚來阿福與沈老爺到麵前,擼起兩人衣袖查看,果然見到阿福手臂上已生紅斑,隻是還不十分嚴重,想來是其年輕力壯的緣故。又看了看沈老爺手臂,卻無一點痕跡,不由疑惑,把住脈門,渡入一道真氣查看,在其體內也並無異象。


    沈老爺見著趙鶴年神情,也不由微微緊張問道:“道長,可有不妥”。趙鶴年想不明白其中原因,放下沈老爺衣袖,微笑迴道:“沈老爺莫要著急,並無不妥。”沈哲言也忙問母親狀況,趙鶴年迴道:“目前並無大礙,隻是病根難去,徐徐溫養總會痊愈”,說著從袖中取出一隻蓮花玉碗,又取出一隻瓷瓶,從中倒出一顆大元丹,此丹最補元氣,然後轉過頭來對沈哲言言道:“勞煩沈公子去給我打碗水來”,一旁阿福忙道:“少爺,這裏我熟,還是我去吧”。一會兒,阿福便端著一碗清水進來。


    趙鶴年將清水倒入玉碗中,隨後又念動甘霖咒,右手輕輕敲擊玉碗,隻見玉碗中慢慢蕩開漣漪,丹藥隨即旋轉化開,碗中之水也化為碧綠,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趙鶴年說道:“沈夫人與阿福兄弟每人一天喝半杯即可”。


    沈老爺言道:“道長,不知鄙人如何?”趙鶴年搖搖頭說道:“沈老爺並無大礙,不知沈老爺可吞服過靈藥?為何不受疫病影響?”沈老爺略一愣神,說道:“我每日飲食與夫人一般無二”,趙鶴年聞言,搖搖頭,說道:“這卻是奇怪了”。


    安頓好秦氏,阿福便領著趙鶴年來到另一間房休息,他坐在桌前,不覺思量城中疫病。他自山穀靜坐數日,得蒙玉石精華衝刷道體,經脈較之往日,不僅寬闊許多,氣機更是圓融,就連肉體也堅固不少,他取出一柄紫金小刀,往身上一劃,卻隻一道白印,他不由微笑點頭,又往小刀中灌注法力,小刀中立刻透出數寸白芒,他重重往手臂上一劃,隻劃開一道纖細傷口,沁出淡淡血痕,隨即刀口合攏,他往上一搓,隻搓下些許皮屑,傷痕已經不見。


    他自醒轉以後,生怕沈哲言出事,立即趕往城中,遠遠望見天中罩著一朵藍紅陰雲,隻是其色不正,摻著邪穢。他擔心沈哲言安危,也沒過多探究,正逢縣令圍困沈府,是以及時出手解厄。若是尋常疫病,他也是能治,隻是此次疫病中伴著一股靈機,是以難以根除,除非找出根源,方好解決,於是走出房中,睜開法眼,往天中看去,隻見縷縷彩煙自天中飄下,地上陣陣黃煙又匯成流瀑卷至天際,他心知此中定有緣由,便有心前去查看。隻是又擔心眼前幾人,於是將沈哲言喚到身邊,從袖中取出數道符籙與數瓶丹藥,囑咐用法訣竅,便踏飛舟往天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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