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主司迴道:“聽聞玄真教真傳弟子玉春子練成本命真符,成就真人境界,為表兩派之誼,閣中奉命煉製一把龍須寶扇以做賀禮,老朽一月前奉命為寶扇刻畫禁製,今日功成,前來複命,隻是方才通傳之人言道,真人出閣未歸,是以在門外問詢”。


    趙鶴年聽言,不由略顯失望,此行卻是撲了個空,兩人敘舊幾句,趙鶴年便請告辭,離了煉器閣,直往遇真宮而來。


    來至殿門前,隻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在台階上閑坐,懷裏抱個白毛拂塵。趙鶴年在殿前降下飛舟,邁步近殿前。童子看見有人來了,忙站起身來,下了台階,問到:“尊客從哪裏來?”


    趙鶴年見這童子眼生,知是每日殿前有人輪值,於是開口說道:“白上師可在?你就說趙鶴年前來拜見即是”。童子得了信息,迴道:“白上師正在殿中打坐,小的這就前去通傳,尊客稍待”。趙鶴年點點頭,童子忙入內通稟去了。


    不過片刻,童子便出來,言道:“白上師有請”。趙鶴年邁步入內,來至殿中,依舊見白曇清在殿中法台高坐,忙上前見禮說道:“見過白師兄”,白曇清睜開雙目,微笑說道:“趙師弟不必多禮,且坐下敘話”。趙鶴年忙拱手一禮,在一旁蒲團上坐下。白曇清開口問道:“不知師弟此來所為何事?”


    趙鶴年於是將那流朱丹井之事詳細稟告,白曇清聽了其中離奇曲折,也不由心中驚歎,若是福緣差了些許,也是後果堪憂。點點頭說道:“你且將那火銅丹爐拿於為兄看來”。趙鶴年忙將火銅丹爐奉上,他倒不擔心白曇清會覬覦此物,想他身為掌教嫡傳,又是金丹真人,手中自有法寶護持。


    白曇清招手將火銅丹爐攝過,隻見火紅色丹爐上一道金色符籙封禁,他隻默察其中詳情,縱有金符阻隔,也發現些端倪。於是開口說道:“此妖魂雖失妖身,又損折修為,但到底不能忽視,需得準備一二方能動手,隻是這蛟龍陰神乃是不可多得之物,若不善加利用,豈不可惜?”


    趙鶴年隻想除了禍患,如今卻聽白曇清之言,似乎另有妙用,於是開口說道:“若是白師兄有用,但可拿去”。


    白曇清笑著搖搖頭,說道:“此事為兄也不是行家,可邀丹秋師妹前來共商,若是其中不成,你還需做好準備才是”。


    趙鶴年迴道:“一切聽從白師兄吩咐,若是不成,師弟也是感激師兄辛勞”。


    白曇清取出一枚三寸長小小金劍,用法力在其上略書幾字,發去空中不見。隨即對趙鶴年說道:“你便於此地略作等候”,趙鶴年即點頭稱是。


    趙鶴年見機問道:“敢問師兄,不知這妖魂有何作用?”


    白曇清迴道:“天地生成,靈機以降,萬物賴以成長,然按靈機多寡,形態各有差異。人得造化最多,乃是萬物靈長,蘊天地精華。然而各類自有分別,草本以人參為王,樹木以梧桐為王,走獸以麒麟為王,鱗蟲以蛟龍為王,飛禽以鳳凰為王”。


    “萬物久沐靈機,久久參得造化,自能脫殼幻形,生成靈妙寶體,此類已得天地造化,其神魂寶殼皆含玄妙,若得煉化成丹,或鍛造成器,皆蘊法理道意”。


    趙鶴年不禁問道:“卻不知如何成丹,如何成器?神魂乃有形無質之物,如何能煉製成器丹”。


    白曇清搖頭說道:“你學道也有數年,怎不知萬物皆乃炁也,所見所不見也在炁中,神魂雖言靈也,然也不過先天一點靈光結後天精血之體化生而出,本在實與虛之間,若能入主寶體,自然能使氣機交換,養煉靈氣”。


    趙鶴年忙拱手說道:“多謝師兄指點,愚弟受教了”。


    白曇清又說道:“以妖魂入器身,古已有之,然人為萬靈之長,邪宗自古偏走旁門,居然以人魂煉器,若遇之,除惡務盡”。


    趙鶴年忙躬身稱是,又問道:“人雖靈性之最,但凡人天生魂體脆弱,死後七日便自消散,邪宗為何能納魂體以為用”。


    白曇清微閉雙目說道:“魂體乃能量所結,凡人所說七日之期乃是尋常之人,若是天生勞碌,殫精竭慮之人,不待七日之期便自消散,反之善能保養精神或是天生魂體強大,自然不限七日之期。邪宗殺人殘虐至死,集天地間怨氣、兇氣、惡氣凝聚,自然能保魂體不散,隻是靈智泯滅,憎惡一切生靈,若是一旦放出,必然化為邪祟,荼毒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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