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將飛刀灼至火紅,申主司拿著圓口火鉗將之鉗至砧台之上,以紫金錘鍛打,反複多次錘擊,錘頭落於刀身,頻率富有節奏,不同部位力道均有不同,不過多久飛刀便顯現出流線形體。


    申主司對趙鶴年說道:“堅恐脆而不韌,銳恐斫而卷鋒,千錘百煉之下,剛中含柔,堅而不損,你且仔細觀察手法”。


    趙鶴年點頭稱“是”,立於一旁,觀其節奏、力道,以及用勁手法。不過多久,申主司便鍛打完成,將之淬火之後,便開始打磨,直到刀身打磨拋光之後,又經靈泉淬鋒,飛刀頓顯精芒,現出六道精美法紋,由此器胚完成。


    申主司說道:“若是其他寶物,或纏靈絲,或鑲寶珠,或沁靈液,然後才至器成,隻是飛刀並不需如此,隻需神速、鋒利、堅固便可”。


    “敢問申師,這六道法紋各不相同,不知有何玄妙”?趙鶴年問道。


    申主司微笑說道:“法紋與法禁互為表裏,法禁為根基,法紋為器用,這六道法紋分別代表為禦、遁、堅、利、韌、震六義,若是法器祭煉品級越高,則這六道法紋威力越盛”。


    “原來如此,多謝申師解惑”,趙鶴年拱手謝道,接著又問道:“那豈不是說法紋越多,威能越盛”?


    “並非如此,比如大河之水,分流越多,水量越小,器也如此,若是篆刻法紋越多,威能反而大減”。


    “那又該如何選擇法紋呢”?趙鶴年又問道。


    申主司點點頭,迴道:“萬物皆在陰陽五行之列,火不容水,金不容火,反之若以火生土,以土生金,威能更盛”。


    “煉器要熟知材料特性,才能因物而變,若不能隨機應變,也就不能通達煉器之理”。


    趙鶴年思索片刻,問道:“不知如何學習法紋”?


    申主司轉頭看向趙鶴年說道:“剛才本司給你書冊均有提及,你還需將此書熟記於心”。


    “弟子下去定當仔細研讀”,趙鶴年躬身迴道。


    申主司點點頭,又說道:“本司中職務卻分司製、僉造、鑄器師三等,初始隻為司製之職,若是鑄造技藝有所長進,便可申請考核,但三月才能申請一次,若是考核不過,便需再等三月”。


    “司中鑄器師有三人,包括本司在內,各統領數十人,你便在本司底下任司製吧”。


    趙鶴年忙躬身迴道:“是”。


    申主司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塊玉牌拋給趙鶴年,趙鶴年連忙接住,隻見玉牌正麵乃是“鑄造司”三字,又翻到背麵,乃是“甲子”二字,不由一愣,看向申主司,說道:“這怕是不合規矩”。


    申主司擺了擺手,“無妨,本司也甚少在此間煉器,此地卻不如別處寬敞”。


    趙鶴年聞言不也過多糾結,將玉牌攏入袖中,拱手道聲“多謝”。


    “你便在此間練習吧,一月後本司過來查看”,申主司說完便拋過一隻袖囊。


    “是”,趙鶴年送別申主司,便迴到煉器室,將袖囊打開查看,隻見其中乃是數十盒精鐵圓珠。趙鶴年拿過數盒,又將其他木盒收起。


    隨後盤坐石台,拿出申主司所贈書冊翻看起來。


    ……


    赤火金爐不得閑,穩坐石台又一年。


    神仙傳我真妙訣,融金煉石琉璃盞。


    一座煉器室中,趙鶴年手捧一隻五色琉璃盞,琉璃盞綻放五色毫光,他將琉璃盞往空中一拋,隻見琉璃盞盤旋空中,隨後盞口微傾,從中噴出一道清泉,清泉盤旋空中一周,複又收入杯盞之中,他將杯盞攝入手中,不由喜形於色。


    他此時並不在鑄造司之中,而是在禁陣司中,三月前他通過鑄器師考核,便有閣主上諭傳達,命他轉來禁陣司中學習禁陣之道,卻不想原本三司中最難掌握的禁陣,他卻入手最快。


    旁人都以為他天賦奇高,卻不知禁陣乃是以雷文雲篆書就,他早先便學習過雷文雲篆,故而學習奇快,三月便已掌握訣竅。


    這隻五色琉璃盞隻是他練習之作,雖不是什麽珍品,但到底是一件中品法器,盞中可裝一潭之水,雖無甚威力,但若是裝上罡砂、毒水,便有削皮蝕骨之能。


    他將琉璃盞藏於袖中,便起身走出煉器室,路上之人見他紛紛退至兩旁,有的更是上前打聲招唿,他也一一執理迴應。


    不多時,便至一座寶閣前,門前一個道裝少年侍立門前,他於門前整理一下袍袖,便上前行禮,“見過師兄,還請師兄通稟一聲,弟子趙鶴年求見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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