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過這種話……’


    仿佛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覃央的心口。


    她隻感覺眼眶和鼻子酸脹得厲害,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強行把眼淚逼迴去,不死心地問道:“不是你叫鄧禹辰去的嗎?”


    “不是。”慕栩不承認。


    “那你喝醉酒……親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完全忘記了?”覃央繼續追問。


    “你也說我喝醉了酒。”慕栩沉聲說道。


    這樣冷漠疏離的態度,又在覃央的心口上紮了一刀。


    她感覺好痛。


    痛得想要蜷縮成一團,想要把自己裹進被子裏,想要緊緊地抱住自己。


    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慕栩心裏難受得不行,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收緊了。


    他伸手抽了紙巾,遞給覃央:“擦擦吧。”


    他已經醞釀好下一句傷害她的話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給不了她任何幸福。


    他本身是一個破碎、糟糕的人,他根本沒辦法給身邊的人帶來快樂。


    他曾經的人生就已經夠灰暗了,從知道他是太也的兒子開始,他覺得他是活在地獄的。


    如果鄧禹辰不喜歡覃央,他會自私一迴,會拚命一迴。


    但是鄧禹辰喜歡覃央,鄧禹辰陽光開朗,是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選擇。


    “謝謝!”覃央接過紙巾。


    不知道是因為慕栩給她遞紙巾還是她哭過了發泄了,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


    慕栩說道:“擦幹淨一點,要不然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覃央突然覺得手裏的紙巾燙手,她難受得不行。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平靜,她說道:“要是我讓你這麽難受的話,你其實大可不必送我迴來的。請你在路邊停車,我走迴去就行了。”


    慕栩沒有靠邊停車,而是繼續將車子往前開。


    覃央整個人都炸了,聲音不自控地拔高:“我說停車。”


    慕栩平淡地說道:“現在大過年的,覃醫生要是因為我讓你下車出了什麽事,我脫不了幹係。”


    “我現在就寫一份遺囑,我出了任何事情和慕先生無關。”覃央要氣瘋了。


    慕栩沒有說話,仍然把車子往前開,他說道:“馬上就到了。”


    覃央側身看著窗外。


    她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努力過了。


    心痛過了。


    氣憤過了。


    她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就無疾而終。


    可是,是他喝醉酒抱她又親她讓她守不住心的。


    招惹的明明是他。


    現在冷漠的也是他。


    她忍不住再轉過頭來,問慕栩:“那天,你把我當成誰了?”


    “哪天?”慕栩問。


    “你喝醉那天。”覃央不依不饒地問。


    “喝醉酒的事情我不記得。”慕栩平靜地說。


    他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但他不敢表現出來。


    覃央又把頭轉向了窗外。


    又淚如雨下。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覃央快速推開車門,落荒而逃。


    她跑了幾步以後,猛地駐足,轉過頭來。


    慕栩剛剛看覃央走得飛快,他一時愣神,貪念地看著覃央的背影。


    覃央猛地轉過頭來,慕栩瞬間慌了,他趕緊發動車子,落荒地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


    覃央看著車子絕塵離開。


    她站在那裏,仿佛凍住了一般。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滾。


    她輕輕地說道:“慕栩,再見!”


    她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她要做迴從前的自己。


    覃央迴到自己家裏,就開了一瓶酒,自己拎著酒瓶坐在沙發裏喝。


    邊喝邊碎碎念:“爛桃花。”


    “慕栩,你就是個爛桃花。”


    “天下那麽多男人,我找不到嗎?”


    “我明天就去找一個。”


    “對,明天就找。”


    喝著酒,迷迷瞪瞪的,她腦海裏卻清晰地映著民宅那晚,慕栩冷靜地救下她的那一幕。


    ……


    覃央在家裏宅了三天沒有出門。


    這三天,她每天在家裏背穴位圖。


    她最害怕背這個東西了。


    她逼自己背,逼自己自強,她要絕情絕愛,她要當最厲害的醫生。


    正月初四,覃央接到一個男同事的電話。


    男同事在電話那頭有些緊張:“覃醫生,明天下午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嗯。”覃央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已經在家裏宅了三天了,想出門透口氣。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約她的是男同事,她要多接觸異性,這樣就可以快速忘掉慕栩那朵爛桃花。


    電話那頭,同事裴元舟整個人都興奮了:“覃醫生,你給我一個你家的地址,明天我過來接你啊!”


    “我住東璽國際。”覃央說道。


    以前,她絕對不可能讓任何男同事來家裏接她。


    現在她突然想開了,總要多接觸接觸才知道哪個男人適合自己。


    喜歡沒用,合適才能開心。她可以多接觸幾個男性同事,先做朋友,再在裏麵挑一個適合自己的談戀愛。


    裴元舟聽到覃央沒有拒絕他接她,心裏高興得快要起飛了,電話那頭的他,唇角比ak還要難壓。他興奮道:“好的,好的,明天下午我五點到你家樓下。你喜歡吃哪個菜係?”


    “我都可以。”覃央說。


    “好。年前有幾家新開的店,我去試吃過了,味道都很不錯。你喜歡口味清淡一點還是重一點?”裴元舟在電話裏興奮地問。


    “我都可以。”覃央說。


    她又懷念慕栩了。


    那個男人,沒有這麽多話。


    裴元舟在電話裏說:“好,那我安排。覃醫生,那明天下午見。”


    “好。”覃央應聲。


    她告誡自己,要努力走出來,要努力去接觸別的人。


    ……


    慕栩這幾天的心情也很沉悶。


    舅舅韓政飛又給他打電話了。


    他年前已經把媽媽的骨灰遷到了一個新的墓地。


    之後又拉黑了所有的韓家人。


    他不想再和韓家人有任何瓜葛。


    這次韓政飛是用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的。


    韓政飛在電話裏說,他們年前收拾家裏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他媽媽的遺物,他問慕栩要不要?


    慕栩反問:“你願意給我?”


    韓政飛在電話那頭歎氣:“栩兒,雖然你不肯請rain為你外公治病,但是我們始終是一家人,怎麽可能真的怪你?你媽媽留的是本日記,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就我們兩個人,我把你媽媽的日記本帶過來給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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