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慕栩打了皮試針以後,覃央問鄧禹辰:“他光喝酒沒吃東西嗎?”


    “嗯。”鄧禹辰應聲。


    “這裏有餐具嗎?我想熬點粥。”覃央說。


    “有,在廚房,這邊。”鄧禹辰帶覃央去廚房。


    果然喜歡和不喜歡是十分明顯的,他獻了這麽久的殷勤她從來沒有像關心慕栩這樣關心過他。


    心裏有點失落,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沙發裏躺著一動不動的慕栩,滿臉欣慰地想:你小子,人生上半場你把一生的苦全部吃完了,往後全是福氣了。


    他趕緊把櫥櫃拉開,介紹道:“這是慕栩家,他休假的時候喜歡自己做飯,這裏有各種米,你看著弄。”


    “好,你吃了沒?”覃央問道。


    鄧禹辰受寵若驚:“沒呢,我也沒吃。”


    “你沒喝酒吧?我幫你點個外賣?”覃央問。


    鄧禹辰:我謝謝你啊!


    老二沒吃你就親自下廚,我沒吃就點個外賣。區別對待就這麽明顯?


    幸好小爺想得開。


    他說道:“我約了人,一會兒過去吃,慕栩這邊我就交給你了。”


    “好,你慢點。”覃央說。


    “好勒。”鄧禹辰滿臉笑容。


    她終於像朋友一樣關心他了,做朋友也挺好的。


    鄧禹辰離開了,還懂事的順手關上了入戶大門。


    覃央趕緊淘了米開始煮粥,然後檢查了慕栩的皮試情況,給他打吊針。


    紮好針以後,她準備找找看有沒有蜂蜜。


    正準備去找蜂蜜,慕栩說話了,聽不清楚說什麽。


    覃央趕緊貼得近一點,問道:“你說什麽?”


    “倒酒……”慕栩說。


    覃央哭笑不得:“你都喝成什麽樣了,還倒酒呢。”


    “我沒醉,鄧禹辰……倒酒……”慕栩又說道。


    覃央趕緊去找蜂蜜水,想要把蜂蜜水當成酒給慕栩喝。


    慕栩又安靜了,不動了。


    覃央找了一圈沒找到蜂蜜水,她調整了一下點滴讓它滴得慢一點,又起身去臥室裏找了一條毛毯幫慕栩蓋上,再幫他把鞋子脫掉。


    沒多久,又聽到慕栩說話了,沒聽清他說什麽。


    覃央看向慕栩,他還沒有醒過來,但是神情十分痛苦,嘴裏念念有詞:“媽……對不起……”


    覃央看著慕栩神情痛苦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


    難怪,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氣質好憂鬱。


    原來是心裏有傷。


    “原諒我……我不會去韓家……”慕栩說。


    覃央在心裏說:不想去就不去。


    她聽rain說了,韓家是慕栩的外公家,當年他們把慕栩扔進了孤兒院任他自生自滅,現在韓家後繼無人了想起慕栩了。


    “呃……”慕栩感覺頭疼,下意識地輕唿。


    他想要爬起來,手一撐,就動到了針管,一下子感覺手背好痛,他身體又躺了迴去。


    “你別動。”覃央看到慕栩要爬起來,立即起來說道。


    “……喝水。”慕栩有點迷迷糊糊。


    “我給你倒水。”覃央立即去倒水。


    倒完水迴來,慕栩已經坐起來了,一隻手正在敲著頭。


    “頭痛?讓你喝那麽多酒。來,先喝點水。”覃央碎碎地念叨,把水遞給慕栩。


    慕栩伸手接水。


    下意識地伸了打吊針的那隻手。


    覃央一眼就看到慕栩手背上腫起一個雞蛋那麽大的包,她心口都緊了:“你等一下。”


    她趕緊把水杯擱在茶幾上,然後去幫慕栩拔針。


    慕栩大概是手背上的針漏了,手背傳來痛感,他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看到覃央在自己麵前,他一度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他晃了晃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晃,頭痛欲裂,簡直要炸開了。


    他趕緊右手抱住頭。


    “你別晃,會頭痛頭暈。”覃央已經把慕栩手背上的針拔掉了,但他手上鼓起雞蛋大的包。


    她到處看了看,這房子空蕩蕩的,大男人住應該也沒有熱水袋。


    她隻能用手幫他順時針揉這個包。


    慕栩眸色變得熾熱。


    他低頭,看到覃央正認真地揉著他手背上的包。


    她動作很輕,一直順時針打轉。


    那種觸電一般的感覺往他身體裏蔓延。


    他唿吸都不自禁地變得急促。


    臉也下意識地變紅。


    甚至,身體都有了變化。


    但他醉酒的腦子還保持著一絲清醒,大概是因為長期在國外高強度高警惕的工作養成了習慣。


    這一絲清醒讓他覺得羞恥,臉更紅了。


    怕覃央看到,他說道:“我……我上個洗手間。”


    “我扶你去。”覃央想著慕栩醉酒,可能走不穩。


    “不用,不用。”慕栩急得都差點結巴了。


    他趕緊起身,起得太急了,頭痛欲裂,就像被錘子擊打攻擊了一般。


    他又伸手敲頭。


    “我扶你。”覃央強行扶著慕栩。


    “不用,我可以。”慕栩趕緊跌跌撞撞地去洗手間。


    “跑什麽啊?”覃央一臉納悶。


    慕栩去洗手間趕緊打開水籠頭捧起冷水洗了一把臉。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臉通紅,他唿了一口氣,又再繼續捧冷水瘋狂拍臉。


    溫度降下去了,他才感覺好受一點,這才上廁所。


    上完了以後,他又站了一會兒讓自己冷靜,這才抽了紙巾擦臉。


    正準備走出去,結果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他趕緊對著馬桶一陣嘔吐。


    胃裏難受得不行,但因為昨晚喝了酒,早上又沒吃,中午又喝酒。


    先前又吐了,這會兒沒有東西嘔,吐出來的全是苦水。


    嘴裏那個苦味,讓他眼睛酸澀。


    七尺男兒,從來不哭的,這會兒難受得眼眶通紅。


    他又起身洗了把臉,嗽了口,這才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意識有一點清醒,但是走路腿是飄的。


    覃央看慕栩出來了,趕緊上前一步扶著他。


    碎碎地念道:“喝這麽多酒,還不吃點東西墊墊。幸好身體有底子,要不然可能就酒精串脾了。”


    慕栩感覺頭又暈了,雙腿打繞。


    覃央趕緊扶他再躺下。


    他這個樣子,得繼續打吊針,要不然,一會兒酒醒了會更難受。


    慕栩坐在沙發裏,覃央趕緊把水端給他喝。


    慕栩喝了兩口,又躺下了。


    頭暈得不行,犯困,迷糊。


    他躺下以後,覃央給他紮針,他痛得嘶了兩聲,就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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