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發狂的時候不隻會失去理智,腎上腺素也極速飆升。


    楚小翠將梯子放下去後,三兩下就翻出了牆。


    她憤怒的看著靠著自己家大門的方白鳳,兩隻眼睛都要噴火。


    “看什麽看,再看你也是個孬種賤人爛貨!”


    方白鳳折騰了半天早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但在自己憎恨的人麵前她是一點不想服輸,手撐著門又站起來。


    楚小翠定定的站在原地,聽到方白鳳又罵自己賤人,一股火又猛的竄上來,將她剛剛冒頭的理智和軟弱燒的一幹二淨。


    她衝上去,撲倒方白鳳,抓著她稀疏花白的頭發開始不要命撕打。


    “讓你嘴賤讓你冤枉我,你才是賤人,你才爛貨!”


    “啊!楚小翠你個破鞋敢動手打我!”


    方白鳳也沒想到軟弱了幾十年的人竟然真的會上來打她,剛剛沒有防備,被撲了個正著,白白讓楚小翠打了好幾下。


    別看方白鳳被整了半天累的不行,好歹也是在家裏能頂一片天的婦女,多年的農活也不是白幹的,她立馬還手,和瘦弱的楚小翠打得不相上下。


    兩人滾在地上,你扯我頭發我撓你臉皮,撲起一大片的灰塵。


    金蓮肩上扛著一個大籮筐,裏麵雜七雜八裝了不少雜七雜八的玩意。


    她從家後頭的小路繞了迴來,正準備翻牆進去,就聽到了前頭打鬥的聲音,趕忙就扛著籮筐跑過去。


    “哎喲臥槽,你敢老巫婆,敢打我媽?”


    楚小翠打的再狠也比不上方白鳳,漸漸的就落了下風。


    金蓮丟下肩上的東西快步跑過去,抓著方白鳳的頭發就開始往後扯。


    方白鳳被拖著往後,掄起的拳頭也打空,得到喘息的楚小翠窮追不舍的追上去,一頓老拳砸過去。


    “啊!有種放開我我們一對一單挑!”


    “這不就是在單挑嗎?我和我媽單挑你一個!”


    方白鳳雙臂抱頭想要抵擋傷害,又被金蓮在後頭用力的往下扯頭發,逼得她隻能迎麵承受楚小翠的拳頭。


    金蓮不多動手,就讓楚小翠自己打。


    人總是要成長的,雖然六十多歲是晚了一點,但不能一輩子都這麽軟弱,每一次都忍氣吞聲的任人欺負。


    今天沒了方白鳳,也有王白鳳楊白鳳……


    難道次次都要人幫?


    下一次,就沒有楚可這樣的好女兒會犧牲自我拯救她了。


    “你們兩個賤貨,不要臉,啊!”


    “你敢罵我女兒!”


    方白鳳聽到金蓮這麽卑鄙無恥的話,下意識又罵出口,楚小翠一聽,掄圓了手臂就是一個巴掌。


    後有金蓮掣肘,前有楚小翠瘋狂掄拳,方白鳳漸漸無力招架,抱著頭哀嚎著叫罵。


    就在楚小翠瘋狂發泄怒火的時候,村口遠遠傳來了警鳴聲。


    金蓮砸了三個人的家,又在方白鳳家大鬧特鬧抗人東西,樁樁件件那是讓人都恨得咬牙切齒。


    老頭老太太們不敢過來跟金蓮硬碰硬,就報了警找鎮上的派出所。


    這村子偏僻,離鎮上也遠,警車開了好半天才到。


    楚小翠聽到警鳴聲,剛要落下的拳頭猛的一頓,停在了半空中。


    被打的一臉血的方白鳳哇哇大哭,“嗚嗚嗚,你們死定了姓楚的,警察來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嗚嗚嗚。”


    可算是來了啊,再不來她就真要把老命交代在這了。


    “小可?警察來了……”


    楚小翠心裏的怨氣發泄的差不多了,這下才知道怕。


    她下意識看向金蓮,眼底全是茫然,打的時候是挺爽的,打完之後不知道怎麽辦了。


    這反應也是正常,不論是金蓮還是楚可,一直都是楚小翠的主心骨,遇事解決不了,就習慣性看著家裏的主心骨。


    “沒事的,咱不慌,又沒把她打殘。”


    金蓮垂眸睨了滿臉血的方白鳳一眼,冷笑出聲。


    就楚小翠那點力氣,能打死打殘她才見鬼了,腦震蕩都不見得有,臉上的血全是鼻血,死不了人。


    金蓮將楚小翠從地上拉起來,擰著袖口的衣服給她擦手上的血漬和灰塵。


    而後又開了鎖,帶著人進院裏洗幹淨雙手。


    “小可,如果媽有什麽事,你別管媽,一切都讓媽自己來承擔知道嗎,媽六十多歲了,什麽都不怕,隻是擔心你。”


    楚小翠愣愣的任由金蓮拉著自己去洗手擦臉整理衣服,她心底異常的沉著冷靜,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金蓮手上沾了水,拍了拍楚小翠衣服上沾了灰的地方,又將褶皺處弄平,之後才平靜的開口,


    “放心吧媽,警察來了我們就乖乖認錯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態度良好就會被寬大處理的,你隻要記住,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打迴去罵迴去,就像今天這樣,這世界上,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欺負自己,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麽要忍那些人形牲口。”


    說完,金蓮的視線就定格在門外的某個人形牲口身上。


    楚小翠並沒有感覺有被安慰到,一句寬大處理,她腦海裏已經能想象到鐵窗鐵門鐵柵欄的場景了,臉色一片灰白。


    隻是警察已經殺到跟前,再後悔也無濟於事,隻能跟著女兒走出院子。


    兩人被下車的警察圍住,地上的方白鳳一看到來人了馬上又哭起來,嚎的比要被宰的年豬還大聲,精神頭看著很足。


    很快她就被警車先帶著去鎮上的衛生所看傷了,金蓮和楚小翠則被帶往村中間。


    林老頭三人一看警察來了,則紛紛拍大腿躺到地上去邊打滾邊哭,倚老賣老的姿態擺的那是足足的。


    楚小翠心裏很慌,想要開口辯解,每一次都被金蓮將話給按下去。


    確實是她做的,沒什麽好解釋的,她的人生守則就是,有錯就認堅決不改,哈哈哈。


    等到送方白鳳去衛生院的警車迴來之後,金蓮一眾人等全都被帶走。


    不相幹的老頭老太太們還不怕死的想跟著去鎮上看熱鬧,捶著老腰就跑迴家裏開了自己的老年破三輪出來,拉了兩三車的老東西一塊往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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