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這次都是媽害了你,千錯萬錯都是媽的錯,我……我……”


    楚小翠崩潰的捂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你這時候應該在忙畢業的事啊,怎麽就迴來了,要是害的你畢不了業,媽真的是死一萬次都不夠,要是當初我不撿你,你是不是會遇上更好的人家?嗚嗚嗚,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再忍忍就好了。”


    一想到女兒的未來,楚小翠更是恨自己。


    金蓮將家裏亂七八糟的東西丟了出去,坐到楚小翠身旁,伸手摟著她瘦弱的肩膀。


    “媽,普通人讀書是為了出人頭地更好的生活,可如果我連你都保護不好,再好的生活又有什麽用?書可以再讀,媽媽卻隻有一個,再高的學曆再好的未來,都沒有媽媽重要。”


    “不要說什麽當初以前的,沒有你,楚可早就沉到河裏溺水死了,哪有那麽多好心人會收留一個被人丟棄的女嬰?你看看這個村子,誰的生活不比你好,也沒見得他們發善心撿我迴家。”


    “以後的日子就算再苦,也苦不過以前,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那群人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那是他們活該。”


    “今天隻是小懲大誡,要是以後再繼續欺負你,絕對不會那麽簡單,還有那個老潑婦方白鳳,她別以為今天不修理她她就能沒事了!”


    金蓮身上的暖意傳遞到楚小翠略微冷冰冰的皮膚上。


    楚小翠的身體微微顫抖,還是擔心不已。


    話是這麽說,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往壞處想。


    “要不這樣吧,你要是實在難受,我先送你去外麵好不好?先找一家不錯的養老院住一段時間,等我解決好了這裏的事,我就去接你。”


    金蓮想想,自己一個人幹好像更好一點,不用瞻前顧後,埋頭就是幹,幹完就直接跑。


    楚小翠現在情緒也不怎麽好,跟著她很容易嚇得晚上都要睡不著。


    就她這樣見人就幹的,說實話,沒有強大的後台和足夠厚的錢包來兜底,是個人隻要她不反社會,基本都會慌,楚小翠這反應在正常不過。


    好的養老院,不止環境好服務也很好,一起住的老頭老太太,絕大多數素質也很好,不會出現那種欺負人的現象,有時候冷冰冰的家,還不如一個好的養老院呢。


    送過去住一段時間,看不到這裏的一切,眼不見心不慌嘛。


    可金蓮話音剛落,楚小翠就搖頭拒絕。


    “不行,媽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更何況那什麽養老院,一定很貴吧,媽不想你花那冤枉錢。”


    養老院這個東西,她隻在村裏人的隻言片語裏聽說過,一聽就知道是個不便宜的地方,一個月肯定要花不少的錢。


    她們家窮的電視都舍不得買一個,她怎麽說都不願意去養老院花那個冤枉錢。


    “但是媽,方白鳳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我們的,你留下來,會被她一直纏著,我也絕對不會再忍著她,我怕你擔心。”


    “我唯一能跟你保證的就是,我絕對不會殺人放火,不會坐牢的,頂多就是賠點錢而已,我這幾年在學校半工半讀攢了不少。”


    “外麵工資高機會也多,不管賠多少錢,以後都能賺迴來,要是心裏沒底,我今天也不敢亂動手。”


    金蓮輕聲細語的安慰,雖然話聽著還是不太能讓人安心,但還是讓楚小翠不安的心平靜不少。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能差到哪裏去呢?


    她不是那種喜歡跟孩子秋後算賬的人,更不會去責罵自己的女兒。


    如果她有人依靠如果她很有錢有勢,她甚至會很高興那些人受到這種懲罰,沒有哪個被欺負的人不想反抗的,她也一樣。


    楚小翠低頭沉思良久,心裏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


    隻要不坐牢,賠錢能賠多少?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光腳不怕穿鞋的,她都窮成這樣了,還怕村裏那群人找她麻煩?


    “那你的畢業證……”她又想起女兒的學業,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我跟老師申請了延後畢業,過後可以再去重修的。”


    楚小翠壓根聽不懂什麽叫延後畢業,更分不清金蓮說的是真是假,隻是本能的選擇去相信。


    “媽,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去養老院,我手裏的錢夠你去住一段時間的……”金蓮繼續勸說。


    楚小翠還是堅定不移的搖頭。


    她看著金蓮,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媽不走,不管發生什麽,媽都陪著你,就算你把我送去什麽養老院,我也不會安心的,不如讓我看著,起碼我不會胡思亂想。”


    看不到隻會亂想,不如待在一塊,不管遇上什麽事都可以一起麵對。


    “行,隻要你別亂想就行,你記住,我們現在生活已經很差了,還能差到哪裏去?他們是玉器我們是瓦罐,要怕要慌的也是他們,不應該是我們,他們欺負了我們這麽多年,是時候輪到我們報仇了!”


    金蓮握住楚小翠蒼老的手,又環視一圈空蕩蕩的家。


    這裏本來就沒幾樣東西,還被方白鳳砸壞了吃飯的桌子,金蓮清理一番後,除了她們屁股底下的凳子,這客廳裏就沒東西了。


    真空啊!


    金蓮嘖嘖感歎道,“家裏好空啊,晚上我們吃飯都沒桌子了……”


    “啊?”


    楚小翠都還沒從之前的驚嚇中走出來,金蓮這突然換了個話題,讓她一時沒能接上話茬子。


    “媽,你先休息,我出去進點貨,搞張桌子迴來用。”


    “進……進貨?進什麽貨?”


    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去哪裏進貨?


    楚小翠還沒晃過神來,金蓮已經起身出去。


    等她再抬頭去看,人已經把院子的門給關了起來,不知道又去哪裏了。


    她擔心的追出門,卻怎麽也拉不開自家院子的門,大門一進被金蓮從外頭鎖了起來,她壓根出不去。


    “小可,小可你去哪裏啊?小可!”


    楚小翠從門縫中看著金蓮遠去的背影,擔心,又無可奈何,隻能焦急的在原地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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