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嬸啊,你這死老頭,可別亂幫我認親戚,我可不記得這村有我什麽親戚,非親非故的,我這時候在哪裏關你屁事?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鹽是注定的,你少管閑事,不然小心閻王爺來收你。”


    以前他們欺負人,這老頭最喜歡打頭陣裝做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說大道理,實則字字句句都在偏袒方白鳳,說的楚小翠有苦難言。


    一起欺負人的時候,可沒人說自己跟姓楚的沾親帶故。


    每次要教育人時,就裝腔作勢擺長輩姿態,占便宜也不是這麽占的。


    金蓮冷眼眸著那老頭,嗤笑一聲,“老東西,馬上給我滾一邊去。”


    “哎我說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說話呢?出去讀個大學迴來,老師就是這麽教你的?論年紀,你好歹也要叫我一聲爺爺!”


    “滾不滾?”


    “就不讓,怎麽著?你還想打我不成?有種你就動手來!”


    被一個小輩這麽辱罵,老頭氣得七竅生煙,嘴裏的卷煙都沒心情抽了,丟到地上一腳踩滅。


    “小可,小可……”


    楚小翠這時也喘著氣追上來,看到村裏的人,她心尖一顫,想起他們的冷漠和無情,心中一陣後悔,剛剛不應該放任女兒打方白鳳,更不應該腦子一熱,跟著一起打。


    這下好了,萬一收不了場怎麽辦?


    “小可……”她上前一步,擋在了金蓮跟前,“林老哥,你別為難一個孩子,她還小不懂事,所有事都是我幹的,有什麽事就衝我一個人來!”


    “哎喲喂,可不隻是她啊,她剛剛跟著她那個女兒一起打我,看看看看,她們兩個手裏的家夥什還沒丟呢,打的我半條命都要沒了,本來我就快死了,還要被她們這樣打,啊!我不行啦!”


    躲在後頭的方白鳳仗著人多勢眾,當場就躺下裝死。


    跟她熟的都幫著她說話,稍微有一兩個有良心的,也因為不想犯眾怒而閉嘴。


    這村子就那麽丁點大,大家多少都沾親帶故的,不想因為一個外嫁過來的寡婦傷了自己人的和氣。


    孰輕孰重人情世故,全都在這一瞬間體現的淋漓盡致。


    對麵那老頭看到楚小翠後,也瞬間將炮火對準了她,“小翠,你這是怎麽教育的孩子?二十幾歲了還不懂事呢?還大學生呢,我看她這書是讀到了狗肚子裏,又打人又罵人的,有沒有一點教養了?”


    其他老頭老太太這時也跟著應和上,譴責金蓮和楚小翠。


    “我……我……”


    楚小翠百口莫辯,她心裏明白,她不管說什麽都沒人幫,隻是想起自己的女兒會被這事連累,恨不得馬上抽自己兩個耳光。


    “媽,你閃到後邊去,一群老東西,還敢跟我扯犢子?全都活膩了!”


    金蓮從楚小翠身後走出來,反將她擋在自己身後。


    “老東西?你你你你……你個臭丫頭,吃的我們村地裏種的糧食,喝的我們村河裏的水,要沒有我們這個村子,你早淹死在河裏了,還能長到這麽大?還能讀大學?”


    林老頭氣急敗壞,還從沒有哪個小輩敢這麽嗆他的,簡直反了天了。


    “你怎麽說你們村是人類起源地呢?沒了你們村這世界就要毀滅了,說你老犢子都抬舉你,牛犢子的皮都沒你的厚!”


    兩人越吵越兇,對麵其他人也對著金蓮指指點點,方白鳳是越嚎越大聲,像要死了一樣。


    楚小翠擔心的一直扯金蓮的衣角。


    “真是反了教了你。”


    對麵的林老頭已經氣到紅溫原地暴走,想要抄拐杖教訓不懂事的金蓮。


    “喲,走路都杵拐杖,你還想揍誰啊?你這麽護著方白鳳那老太婆,你倆是什麽關係呀?你幫她?行,她剛剛砸壞了我家的傳家寶,你這麽愛幫,那你來頂替她吧。”


    金蓮嬉皮笑臉的嘲諷完林老頭,隨即左右看看,眼神立刻鎖定了他的家。


    “那是你家嗎?老東西。”


    金蓮指向不遠處的一棟小洋樓,大門敞開著,好像在歡迎誰趕緊進屋搞點什麽事。


    看到金蓮拿著手臂那麽粗的木棍抬起手的時候,林老頭身子一抖,還以為金蓮想要打他呢,讓他一陣後怕。


    畢竟他一把年紀了,萬一年輕人火氣大真和他幹起來,他豈不是白白挨打?


    就在他慌神的時候,金蓮盯上了他家的大門口。


    林老頭不明白金蓮這是要幹什麽,開口問道,“是我家又怎麽樣?你幹嘛?”


    “是你家就成,還怕認錯門了呢。”


    金蓮冷哼一聲,拔腿就衝向林老頭的家。


    一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就連楚小翠都不知道金蓮這是要幹什麽。


    就在金蓮衝進林老頭家大門之後,裏頭就傳來一陣陣乒鈴乓啷的巨響。


    “臭丫頭,你到底幹嘛呢?!”


    林老頭反應過來,正要衝過去,迎麵就飛過來一個屏幕中間破了個大洞的五十寸的大彩電,哐當一下砸到他腳邊。


    “我兒子剛買給我的電視!”


    二千多塊呢!!


    林老頭還來不及給他的大彩電哭喪,家裏又叮鈴哐啷的一陣響。


    那臭丫頭把對方白鳳的怨氣都撒他身上了,正拆他家呢!


    意識到這一點,林老頭趕緊杵著拐杖衝向自己家,身後還跟著幾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老頭老太太。


    還有一兩個老太婆跟方白鳳關係好,也不想過去找打,就一直圍在方白鳳身旁。


    幾個老太婆沒好氣的上下打量手足無措的楚小翠,出言譏諷。


    “天呐,小翠,你怎麽還不去管管你女兒,我以前就說了,撿來的哪有親生的好啊,你看看,發瘋了吧,辛苦養了個禍害出來謔謔我們全村。”


    “今天打阿鳳,謔謔林老哥的房子,明天估計就要放火燒村了,我看啊,你這次有的賠咯。”


    “可不咋滴,這麽鬧下去,恐怕今天這事要沒完沒了咯,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林老哥家這次怕是要損失慘重了,還有阿鳳這身傷,……嘖嘖嘖,你家小可這會讀大學怕不是要直接讀進牢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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