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方才有探子接到了馬騰密信。”郭嘉從門外進來,健步如飛,見麵就把手中信封放置在書案上。


    馬騰密信?


    瑜天愣了下,按理來說就算馬騰迴到了涼州軍營,不也要和自己死磕到底麽,寫封信來做什麽?


    疑惑歸疑惑,瑜天還是耐著性子,拆開信封,信紙雪白,上麵映著他熟悉的字跡。


    瑜天慢慢看著,突然愣了下,隨即臉上迸發出狂喜。


    這是一封投降書,也就是說,這馬騰父子終於想開了,不再與洛陽為敵,隻要瑜天能既往不咎,涼州就會效忠於他,成為他在西涼的附屬。


    馬氏父子,說出來的話還是能信得過的,尤其這封信的字跡,還是戲誌才所為。


    很有可能,馬騰父子就是被那給勸服的。


    瑜天將信扔給郭嘉,舔了舔嘴唇,沉聲道:“這馬騰父子有勇無謀,此信上內容應該不會有詐,奉孝,依你之見,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麽?”


    郭嘉一目十行,瞬間就看完了書信,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欣喜道:“誌才兄果然有兩把刷子,竟真的勸服了馬騰父子。此前我軍本就連連大勝,再加上馬騰所部裏應外合,不出兩天,絕對能大破西涼,擒殺韓遂李傕等流。”


    這不是假話,現在西涼軍中兵員不過八九萬,其中馬騰的涼州軍足有四萬多,出其不意下,再配合青龍玄武兩大軍團,絕對能將這夥敵軍打得落花流水。


    “奉孝,你代筆寫封迴信,就說我答應他開出的條件,另外,約定明日子時,一同起兵殲滅韓遂等人。”瑜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李傕郭汜二人,他絕對不能讓其活命,想他征戰數年,還從來沒人敢來抄他的老窩。


    郭嘉離去前,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頭問道:“主公,您可聽說徐州戰事進展程度?徐州恐怕再過不久就會被曹操、袁術等人瓜分了。”


    徐州陶謙,手下既無強將,也無精兵,先前又遭瑜天大敗,怎麽能抵擋得住其他諸侯侵染。


    瑜天輕輕點頭:“此事文遠給我匯報過,陶謙撐不了多少天了,最多一個月,下邳等郡就會失守。”


    連一個月都支撐不住了?


    郭嘉微微錯愕,他原想陶謙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徐州刺史,占據徐州的大片郡城,多少也能支撐半年三個月的吧。


    對於這般,瑜天也是非常無奈。


    他也忍不住想給陶謙打打氣,要是他能夠再多撐一個月,等解決了這些西涼兵勇後,瑜天絕對也會忍不住要去摻一腳。


    無奈眼下戰事尚且吃緊,將士們身心俱疲,要是強行再次出兵,絕對禍患無窮。


    “這陶謙還真是不中用啊。”郭嘉輕輕感慨了句,隨即走出營去。


    瑜天向後靠在硬木座椅,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什麽時候他才能安心做個甩手掌櫃,隻需動動嘴皮子,餘下的都交給屬下去做。


    第二天。


    全軍上下罕見地沒再去騷擾那些可憐的西涼兵,留下了少許崗哨後,大部隊紛紛在營內休息,養精蓄銳。


    今天夜裏會有場大戰,所以瑜天下令,所有將士好好休息,並且殺豬宰羊,犒勞全軍。


    時間很快來到了深夜。


    子時,月黑風高,一列列軍士整齊地站立在瑜天麵前,呈跨列姿勢,麵目嚴肅,士氣高漲。


    瑜天站在營台上,沒有言語,隻是拔出了腰間寶劍,指向前方。


    “全軍進發!”


    整整八萬多大軍,組成九個方陣,分別攻向了西涼軍營的左翼和正麵。


    而在西涼軍營的右翼,馬騰父子見前方火光大起,立刻指揮己方部隊,攻向了中間大營的韓遂。


    這三方勢力平日裏在西涼沒少掐架,所以底層士兵聽到進攻友鄰後,沒有絲毫猶豫,紛紛磨刀霍霍向豬羊,哦不,隊友。


    “不好了!敵軍展開全麵進攻了!”下方崗哨紛紛大聲喊道。


    西涼軍營內,韓遂穿戴不整地在商議決策。


    “媽的,敵人都打過來了,怎麽不見馬騰啊!”韓遂氣憤道,四下環顧,豈止是見不到馬騰,就連其部下也沒見到。


    這時,李傕麵色鐵青道:“白癡!你還沒收到消息麽!馬騰已經叛變,正領軍猛攻我方大營呢!”


    “馬騰投降了?!”韓遂大怒,手掌重重地拍在案上,震得上麵刀劍亂顫。


    “是的,那個混蛋背叛了我們!”一直沒說話的郭汜也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鷲,雙手緊握刀柄,可見他有多麽氣憤。


    李傕沉聲道:“馬騰手上可還有著好幾萬精兵,再聯合起瑜天來,我們絕非對手,不如趁早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郭汜接過話茬:“沒錯,撤退到潼關,留下一支兵馬死守,而後我們迴到西涼,諒那瑜天也不敢追趕。”


    三人齊齊對視一眼,而後馬上下令撤退。


    “等迴到西涼後,我一定要攻下武關城,殺盡馬家雜碎!”韓遂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他向來心狠手辣,現在馬騰大軍在外,那麽涼州由馬騰管轄的兩郡,他便笑納了。


    李傕和郭汜微微沉默,兩人默契地沒有接話,他們之所以主張退軍,其實也是眼饞馬騰的地盤。


    真等迴到了西涼,他們之間的脆弱的聯盟關係也會被打破,到時候馬騰的地盤由誰接管,還真不一定呢!


    不過眼下不好翻臉,他們還要一同對抗瑜天,此時若是反目,無異於自尋死路。


    “久聞韓將軍手下八大部將勇猛無匹,不如就由韓將軍的人手來為我們殿後吧。”李傕陰險地說道。


    聽到這話,韓遂腦門青筋暴起,沉聲道:“哦?既然是大家商議的要撤退,為何隻留我的手下殿後?閣下這番話,未免不太公平吧。”


    “公平?”郭汜臉上肌肉抖了抖,冷笑道:“此前兩軍搏殺,皆是我雍州將士浴血奮戰,你的士兵像你一樣畏畏縮縮,都躲到後方去了。現在就該你的部下來堵住敵軍!”


    “你們!”韓遂勃然大怒。


    “韓將軍,此事必須由你的負責,因為你的部隊被安置在中央,若是我們撤走左翼兵馬,固然會受到衝擊,可損耗最大的那方也是你。”郭汜接著說道,麵露兇光,似乎已經準備魚死網破了。


    韓遂惡狠狠地瞪眼,但眼下情況他也知道,必須要早做決定,否則肯定還會損失更多部下。


    無奈之下,韓遂隻好妥協,叫自己部下斷後,其餘大部人馬皆逃往潼關。


    大戰過後,四處皆是屍體,傷兵的痛號聲響徹原野,瑜天漫步在戰場上,掃視著周圍的屍體,不由歎了口氣。


    不遠處,戲誌才正領著馬騰父子朝這邊走,那貨臉上高興著呢。


    “主公,怎麽樣,還是我厲害吧,沒費一兵一卒,就為你尋來了這麽多兵馬。”戲誌才愉快地說道。


    瑜天白了他眼,都被人俘獲了還好意思說。


    “司空,我等此前有眼不識泰山,竟敢和您為敵,還望您能原諒我等。”馬騰父子單膝跪地,以表忠心。


    瑜天自然不會再為難這對父子,畢竟這場勝利,和他們脫不了關係,若不是其麾下數萬精兵協助從內攻破,青龍軍團的傷亡至少還要再加上一成。


    瑜天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知道日後還需要這對父子效力,所以直接大手一揮,扶起兩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馬騰將軍不必如此,你是個直爽的漢子,咱們之間就不來虛的了。”


    馬騰起身,笑了笑說道:“司空果真大度,在下深感佩服。”


    “此次勝利,皆是仰仗諸位之功。”瑜天環顧四周,“待此次迴京後,我會為大家向天子請賞。”


    這時,馬超忽然臉色變得難看,他毅然走上前,急切地道:“司空,在下請求您一鼓作氣,直下潼關,攻取西涼。”


    瑜天聽後不由皺眉,攻取西涼,說起來容易,可西涼至洛陽相距甚遠,一路上少說也要行進十幾日。再加上中原軍士大多不熟悉那邊氣候,到了那裏極有可能沾染疾病,於大軍不利。


    “眼下若是放任韓遂等人離去,恐怕,我馬家在涼州的基業會被毀於一旦。那韓遂等人,絕不會放過我馬家之人。所以,馬超請求您出兵西涼。”馬超毅然決然道。


    聽到兒子這麽說,馬騰臉色也逐漸難看,於是他再次單膝跪地,請命道:“懇請主公許我等迴到西涼,馬家必世代聽命於您!”


    言畢,馬騰重重叩首。


    場麵頓時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瑜天身上,想看看他要如何應對。


    瑜天從來都不是卸磨殺驢的人,之所以那麽多人願意為他賣命,其原因都在於,他會設身處地的為手下著想。


    “馬將軍何出此言。你為我大破敵軍立下了汗馬功勞,我豈會放任不管。這樣,我許你舊部攻打潼關,返迴西涼。”瑜天淡淡地笑道。


    馬騰聞言,臉上浮現狂喜,立馬叩頭感謝。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瑜天無奈,連忙攙扶起跪地的馬騰父子。


    聽到這話,馬騰麵色不由一沉,心中則猜測著,這位年輕主公會提出何種製衡條件。畢竟他新降不久,就要領兵迴老家,別人難免會有所顧忌。


    “韓遂等人縱使大敗,可加在一起也有不少兵馬,馬將軍難免疲於應對。這樣,我遣趙雲、徐晃兩位將軍,率青龍軍團四萬大軍,與你一同對抗那些西涼賊寇。”瑜天笑著解釋道。


    馬騰聞言微愣,自己沒聽錯吧,不僅要放自己迴去,還要派遣兵馬幫自己解圍。


    還是馬超反應過來,抑製住內心中狂喜,連忙說道:“多謝主公,馬氏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郭嘉等謀士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讚賞之色,這位年輕主公,能夠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日後成就絕對無可限量。


    “我看涼州中也沒什麽謀士,不如就讓我隨子龍同去吧,也好給這些大老粗們出謀劃策。”戲誌才突然開口說道。


    瑜天想了想,點點頭,這樣也好,有戲誌才在的話,他對西涼的局勢也更好掌控。


    “誌才,涼州和雍州就交給你了。如果人手不夠的話,我再從白虎軍團給你調些兵馬。”瑜天略微沉吟。


    戲誌才連連搖頭,輕笑道:“主公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區區韓遂、李傕,這些兵馬足矣。再說前線吃緊,白虎軍團還是要多注重徐州動態,主公要牢記,徐州我們得不到,也決計不能叫曹操獨吞!”


    “一旦曹操獨吞徐州,那麽他的實力會呈倍數增長,這是我們都不願看到的。另外,徐州之根基在於下邳等幾方大郡,如若不能得到,主公您也不要貪小便宜占據尋常城池,得不償失。”


    戲誌才細細叮囑,又在瑜天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話說完,就立馬整頓軍士,休息幾日後,就準備要去取下潼關了。


    幾日後。


    戲誌才率領馬騰涼州軍,以及青龍軍團,共計八萬大軍,帶著些糧草輜重朝潼關方向行進。


    至於瑜天則帶著玄武軍團三萬多兵力,再次圍住了弘農城,仿佛半月前那般,圍得水泄不通。


    進攻宛城的計劃再次如火如荼地展開,原本調往洛陽的朱雀軍也重新迴到許昌,對宛城繼續展開猛攻。


    弘農城依舊被玄武軍團死死困住,切斷糧草補給,宛若一座死城。


    “沒用的東西,居然才半月就被瑜天打敗了。”城主府內,雷敘橫坐椅子上,身後嬌美侍女按摩肩膀,聽到手下稟告後勃然大怒。


    原本雷敘見到西涼軍來勢洶洶,以為自己這邊終於能緩緩了,哪知道才過了半月,弘農城下就又全是鐵甲部隊。


    這些鐵甲部隊初經勝仗,士氣正高昂,攻勢猛如虎,弘農城的士兵根本就難以招架。


    “報告將軍,主公從宛城派來的使者到了。”親信戰戰兢兢道。


    雷敘聞言,臉色不由轉喜,深吸口氣道:“快快有請。”


    半月前,他就向張繡求援,奈何一連半個月也沒有音訊,今日總算來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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