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陣,宋玉清看了看不斷走過的人群,拱了拱張富強:“小張啊,那咱喊一個?”


    “那必須的啊。老大都說了,不喊迴去要挨板子。”


    宋玉清擠眉弄眼:“你年輕,嗓門好,要不...你喊?”


    張富強嘿嘿嘿笑了,也跟著擠眉弄眼:“您是前輩,我得讓著您。”


    合著都不願意喊。


    “得。”宋玉清打住:“那就一起喊。都喊,誰也別嫌臊得慌。”


    “成!”


    “那開始吧。”


    於是兩人各自給打氣,清了清喉嚨,然後扯開嗓子大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


    “青蓮教,青蓮教倒閉了!教主吃喝嫖賭,欠銀三千五百億,帶著小姨子跑了。”


    “原價都是三百萬、二百萬的法器, 通通二十兩,通通二十兩!”


    “青蓮教,青蓮教倒閉了!我們沒有辦法,法器清倉大甩賣換點飯錢了。”


    “原價都是三百萬、二百萬的法器, 通通二十兩,通通二十兩!”


    這種故事在這個時代是炸裂的。


    走過路過的人群紛紛駐足,這才發現,在這個犄角旮旯裏還有個攤子。


    而且賣的都還是法器。


    嘩啦啦一群人圍了上來。


    二十兩雖然很多,小老百姓買不起,也不會買什麽法器,但是湊湊熱鬧長長眼也行啊。


    “呦,這位小哥真俊呐。”一個大胖妞直勾勾的看著宋玉清,口水都快流下出來了。


    宋玉清舔著老臉道:“謝姑娘誇獎。”


    “你那個青蓮教真不真呐。我咋沒聽過啊,那教主真就能欠下這天大的賬目?”


    張富強拍了拍胸脯,指了指胸前的三個大字:“瞧見沒,青蓮教!如假包換!”


    “嘖嘖,他那小姨子美不美啊。你知道去哪了嗎?老子有錢,替他養吧。”


    宋玉清煞有介事的迴答:“美,老美了,又大又圓!”


    顧客問,兩人就答,一邊答,還一邊喊,人越來越多。


    “哎不對啊。”有人拿起了一個筐,左右翻看敲了敲,眼神越來越古怪,然後又仔仔細細瞧了瞧其他的東西,隨即把筐子一扔罵道:


    “這什麽特麽法器,不就是破框子、破剪刀、破瓦罐子嗎?”


    “還特麽二十兩一個!騙子吧這是!”


    “走了走了。什麽特馬青蓮教,都特麽騙子!”


    又有人拿起布鞋,看了看也隨手一扔:“這特麽會是法器?二十兩一個?”


    有人拿起那把剪刀仔細看了看:“哎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啊,這不就是馮記剪刀鋪的剪刀嗎?上麵還刻著馮記的標記呢。最便宜的那種,十個銅板一個,鑒定完畢!”


    “沒錯!你們這夥青蓮教,就特麽是騙子!當我們是傻子嘛?走了走了,都走了。”


    圍上來的人沒多久都咒罵著轉身走了。


    最後那個大肥妞還不舍得走,她看向宋玉清:“小哥哥,別幹這行了,跟姐走,姐養你。”


    “滾!”


    氣的宋玉清都想一腳踹過去。


    隨著大胖妞依依不舍的離開,宋玉清和張富強繼續開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


    “青蓮教,青蓮教倒閉了!教主吃喝嫖賭,欠銀三千五百億,帶著小姨子跑了。”


    ......


    很快又吸引來了一大波新顧客。


    不出意外的,不多久之後,又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人被吸引又走開,很快一個上午快要過去。


    青蓮教騙子的消息被傳播到了整個集市甚至是整個縣城。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集市上哪個犄角旮旯裏,有倆不停說葷段子的青蓮教騙子。


    小縣城的反詐意識還不錯。


    漸漸的,不管宋玉清和張富強喊得多賣力,來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又喊了小半個時辰。


    宋玉清和張富強也喊得嗓子冒煙了,也不見有人來了,他倆停住吆喝,取出水袋解渴。


    張富強看了看天上的日頭:“我說宋哥,這都正午了。該來的咋還沒來。”


    宋玉清也納悶:“按說咱們折騰的這麽厲害,青蓮教的人隻要來鎮上采買,必然會聽到這個消息。咱們這樣糟踐青蓮教,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就是沒發現特殊情況呢。”張富強坐在板凳上擦著汗納悶,“難道這幫孫子已經來過了,真這麽能忍?我們這樣糟踐他們,他們也不吭聲?”


    “老大說讓他們來找咱們,不會這招不管用了吧?”


    說著,宋玉清抬頭看向馬路對麵坐在二樓窗口一直觀察著這裏的楊臨,嘟囔了一句:“他倒是爽了,可累死我們了。”


    正嘟囔著,突然張富強暗暗肘了他一下。


    宋玉清立刻轉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穿著灰色鬥篷的人走了過來。


    這種鬥篷倒也常見。


    小縣城裏春天風沙多,所以很多人都有這種遮住口鼻的鬥篷。


    但是宋玉清畢竟是鎮妖使,很敏銳的從鬥篷人身上感受出了不同於普通人的地方。


    雖然來人氣息內斂,但無論是從走路的姿勢,和手掌上的老繭來看,都能讓宋玉清確認,這應該是個武夫,而且境界不低。


    宋玉清暗暗繃緊神經。


    喊了一上午了,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青蓮教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兩位小哥,你們真是青蓮教的?”


    鬥篷人走到攤位前,掃了一眼攤位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錯。我是左護法,這是右護法。”宋玉清帶著笑容,語氣隨和的自我介紹。


    同時也在暗暗關注著這個鬥篷人的一舉一動。


    鬥篷人沒有抬頭,布帽遮住整張臉,隻露出一個線條粗獷帶著胡茬的下巴。


    他輕笑了一聲:


    “這些法器都不怎麽樣,我這裏有一些要處理的法器,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


    宋玉清笑答:“可以拿出來看看。”


    鬥篷人轉身看了看路過的人群,迴過頭來道:“這個地方恐怕不太方便。如果真想看,跟我來。”


    宋玉清眼神眯了眯,也看了看人群,又假裝看向天思考著,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對麵二樓的窗口處略過。


    然後道:“好,好漢請帶路。”


    他心裏忍不住的激動,這是要把我帶到僻靜處,準備下手啊。


    這種老套路,是個人都知道啊。


    殊不知我們早有準備,等下看誰抓誰?


    等鬥篷人轉身帶路,張富強拉住宋玉清小聲道:“還是我去吧。”


    宋玉清推開他的手:“這裏麵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說完,趕緊跟上了鬥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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