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自己早早就開始發育長個子,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男女之間的事情,偶爾在宿舍裏聽到同學們談論女生或者是討論看錄像的內容,他也是義正嚴辭的加以製止,並豪不留情地上報給老師,所以黑黑臉的他早就在同學群裏麵有了一個綽號:衛黑子。


    然而,這次經歷猶如在他平靜的內心裏丟進去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的漣漪,讓他再也平靜不下來,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留意過許燕冰,相反,因為許燕冰是班裏的團支書,成績也跟他互為前幾名,班主任經常有事情都會把他們叫到一起,所以他們倆也沒有少合作。在他看來,這個個頭不大有點微胖、圓圓臉的女生,雖說是農村的女孩,但有著特別的氣質,平時總喜歡拿著一本書在手上,無論做什麽事總是不慌不忙從容不迫,有著團支書的大將風度,她喜歡語文和寫作,經常在學校的板報上麵發表詩歌和文章,而他自己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把她當成是一個班上的競爭對手來對待。而現在他發現,經過這件事,許燕冰已經深深地在他的心裏紮下了根,無論他躺在床上,還是坐在課堂裏,無論是在食堂還是在操場上,眼前總是會出現許燕冰的影子,難以抹去。


    他知道不能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的學習會受到影響。而一連好幾天,許燕冰都好像特意的在迴避著他,去老師那裏匯報工作都與他錯開來去,這也讓他沒有機會跟她解釋和道歉。


    在一個晚自習後,他知道是輪到許燕冰鎖門,遠遠的他瞧見許燕冰和鄰桌的林逸交談著題目,在全班同學都漸漸散去之後,他搬著書來到在班上最後一排的座位坐著,大膽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漸漸地時鍾快走到十點,同學們一個個都下自習陸續地離開了教室,整個教室裏就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一陣鈴聲——熄燈鈴響了。衛國看到林逸對許燕冰耳語了幾句就跑了出去,聽腳步聲,林逸是去了廁所。現在就隻剩他和許燕冰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教室裏麵了,衛國緊張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站起來,鼓起勇氣走到講台上,看著許燕冰帶著歉意地說:「對不起,許燕冰,那次我不是故意的。」


    許燕冰低著頭收拾著東西,沒有出聲。


    衛國繼續解釋道:「我真的是不小心啊,——要不然你說要怎麽辦?」他看到一滴大大的眼淚落到許燕冰麵前的課桌上,更加慌亂得手足無措起來:「啊——你怎麽啦,對不起,對不起——」


    「呯——」許燕冰將手裏的課本重重地摔在課桌上,說:「你不要再說啦!」就在此時,教室裏的燈一下子全滅了,想來是樓下的值班老師拉下了電閘。


    「撲哧——」許燕冰感到這燈滅得倒也是碰巧,反而破涕為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一個大班長,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


    聽到許燕冰這麽說,衛國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忙陪笑著迴應:「你才是個小孩子呢。」轉念一想,好像又不太合適,正又要道歉,這時林逸從外麵跑了進來:「剛才嚇死我了,怎麽一下子就熄燈了呢。咦?你是……班長,你還在啊,你們在幹嘛?」透過門外照進來的月光,林逸也查覺出氣氛有些不尋常。


    「幹嘛幹嘛,就等你鎖門呢,林妹妹。」許燕冰叫著林逸的綽號。


    他們收拾好東西,去鎖門,誰知鑰匙插進去,鎖身與鎖扣卻分開成了兩截,另一半掉在了地上,許燕冰又迴教室去點蠟燭來找,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鎖身與鎖扣湊到一起鎖好了門,樓下傳來了一個老師的叫聲:「樓上幹什麽呢,還沒有下自習嗎?」


    林逸答著:「老師,我們鎖壞了,正在鎖門呢。」老師聽到了才跟他們說快點,他也要鎖教學樓的大門了。


    時間慢慢地劃過八月的天空,暑期補課的日子一結束,初中三年級的生活就開始啦。


    中秋節前的一個中午,教室裏沒有什麽人,林逸正在策劃迎接中秋節的黑板報,許燕冰在她旁邊的位子上說:


    「一一,你看我這裏有一份投稿呢。也不知道是誰放在我的桌子上麵的。」說著她揚著一個信封。


    「我們來一起看看吧。」林逸聽說有人投稿,高興地說道。她正在為這期板報傷腦筋,這個板報一個月一期,都是她這個語文科代表做的統籌安排。


    信封是一個作業紙折成的,拆開後,裏麵也是一張信紙,上麵謄寫著一首詩,題目是《寫在中秋》:


    你那邊,我這邊


    月光是一樣的明朗


    映著我們敞開的心扉


    隻有感情還在悄悄地流淌


    月亮下的城市和村莊


    輕風還是一樣的舒暢


    那就是戀人的手啊


    在慢慢地輕撫過我們的臉龐


    我這邊,你那邊


    笛聲依然是那麽清揚


    牽扯著我的思緒


    飄到那遙遠的地方


    想著郵差、鴻雁、月下老人


    手中的信依然是撲鼻的芳香


    那上麵的每一個字


    都在傾訴一樣的衷腸


    林逸本來還是在朗讀著詩歌的,越讀越覺得不好意思,後來索信隻與許燕冰默默地看著,等到看完,她瞧著許燕冰說:「燕兒,這個不是來投稿的吧,我瞧是寫給你的呢。」


    許燕冰看到一半的時候,就漸漸地明白這個沒有署名的詩是誰放在她的課本中的,待到想從林逸手中拿迴,已經說成是稿件,又不好拿迴。現在聽林逸這樣說,忙紅著臉辯解說:「別瞎說,我看就是一個投稿的。寫得前言不達後語,就不要發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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