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本次參與的這個“談醫講藥”節目一經播出,社會上反響強烈,中醫的存廢問題再次成了熱點問題。
分析人士認為,廢除中醫藥是掠奪中醫的陰謀!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數據表明:在全世界近七十億人口中,約百分之死死的人在使用中醫中藥治療疾病。在未來幾年內,中醫藥的銷售額將達到數千億美元,市場巨大,利潤空間巨大,抵製中醫原本就是一場掠奪中醫的商戰!
為此,政府果斷對中醫存廢問題作出了迴應。
衛生部明確表示,取消中醫是對曆史的無知,也是對現實生活中中醫藥所發揮的重要作用的無知抹殺,衛生部將堅決反對這樣的言論和做法。在曆史上中醫藥為中華民族的繁衍生息和健康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是我國醫藥衛生領域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要發揚光大中醫藥事業。
首次上鏡的葉無雙表現可謂是絕佳,郭老院長慧眼識英才,喜不自勝。第二天葉無雙剛一上班,就被郭老院長請到了辦公室。
“小葉啊,恭喜恭喜……”郭老院長滿麵春風,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年輕了幾歲。
“郭院長,過獎了”葉無雙謙虛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郭院長擺了擺手,靠在沙發後背上,笑道:“剛剛小楚給我打電話了,收視率幾乎蓋過了熱播電視劇,好啊,好啊,這是個好兆頭!”
葉無雙有些不信,但院長那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的樣子,卻也由不得他不信。於是問道:“郭院長,您有什麽事嗎?我這,還上班呢……”
郭院長興致勃勃地說道:“沒事,沒事,就跟你說說這事,對了,醫院新建中醫大樓的議案我已經報上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下來……”
一聽這個消息,葉無雙當下就脫口問道:“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如此說來,我得叫那兩名新招聘的醫生提早來上班了,也好讓他們適應適應……”
老院長一臉慈祥,笑容可掬,指著葉無雙道:“你就等著好消息吧,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葉無雙點點頭,道:“您說……”
郭院長若有所思,說道:“算啦,先不說這個,等議案批下來再說,你去吧……”
葉無雙疑惑的看了看老院長,這些日子以來,老院長又顯蒼老了不少,頭頂已然開始禿了,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飽經風霜的臉上皺紋交錯……
葉無雙心中歎了口氣,起身告辭:“郭院長,那我先出去了,您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看您最近瘦了……”
郭院長愣了一愣,隨即笑了,道:“好好,你忙去……”
葉無雙出了門,快步走向自己的門診室。
在葉無雙的診室門口,早已站滿了排隊的患者,其間有長期在葉無雙手下看病的老病號,更大一部分卻是新麵孔。
葉無雙間門口站滿了人,頗覺驚訝,微微一笑,道:“對不起,請讓讓……”
門口排隊的人一迴頭,頓時炸開了鍋。
“葉主任來了!”
“這就是葉主任呀?”
“這比電視上看起來年輕多了……”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想不到,真想不到……”
“不知道他結婚沒有,要是沒,改天介紹個媳婦給他……”
葉無雙保持著微笑,分開人流,走到了診室門前,打開門。
“開門了!”
“哎呀別擠,我先排到的……”
人潮湧動,門口擠作一團。
葉無雙不禁皺了皺眉,一看這樣不是辦法,照這樣今天是沒法看病了。於是,葉無雙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對眾人道:“各位,請稍安勿躁!”
人潮頓時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地望著葉無雙。
葉無雙繼續說道:“大家不要急,我們中醫科有四個門診室,大家不要都擠在我門口嘛,隔壁的楊醫生那裏一樣可以看病的……”
“我們就認你這個葉主任!”人群中不知是誰說道。
“對對對!”跟著就有人附和道,“我們都知道你的醫術是最好的!”
“就是,就是……”
葉無雙有些無奈,這都是上一次電視惹的禍。現在的人呀,還是喜歡名人……
葉無雙笑道:“大家不要這樣說,隔壁的楊醫生是我的授業恩師,他老人家雖說是名不見經傳,但是就醫術而言,我是遠遠比不上他老人家的……”
“原來是葉主任的老師……”人群中有人道,“自古名師出高徒,葉主任都這麽厲害,他老師自然是醫中聖手……”
“娘,這麽多人,不如咱就找楊醫生看吧……”
“試試看吧,畢竟是葉主任的老師呀……”
“對對對,錯不了!”
人潮開始流動,葉無雙這才舒了口氣,望了望楊老門外,不禁暗道慚愧!
楊老平日病人本就很多,這樣一來,就更多了,門口已然也排了好多人。畢竟楊老今年已然是年逾古稀了,日診上百號人,得多耗費精力呀……
經過葉無雙這麽一席話,診斷室外的病人也都自覺拍好了隊。
葉無雙見秩序穩定了,這才坐了下來,開始診病。
這一天上午,葉無雙足足看了九十來號病人,待到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時間依然是午後一點過後了。
葉無雙送走最後一個病人,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看楊老此時也剛剛出門。
葉無雙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帶紅暈,喊了一聲師傅。
楊老滿麵紅光,捋了捋一頭銀發,也掩飾不住疲憊,他見葉無雙麵帶歉意早已知曉其中緣由,隨即朗聲一笑,道:“好,好啊!這樣下去中醫科不愁不興旺呀!沒關係,嗬嗬,我的身體還硬朗著呢,這百十號病人算不得什麽。與先賢前輩日診二三百想比,這算得了什麽,嗬嗬……”
葉無雙嗬嗬一陣傻笑,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我……”
楊老活動活動筋骨,道:“走吧,吃飯去,小吳還在科室裏麵等我們呢……”
葉無雙幾世修行,修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新近又被虛空主人封為天喜星,已成神道,不食人間煙火亦可,經楊老一說方才點點頭,想起吃飯一事,覺得有些腹中饑餓。
楊老見葉無雙發呆,於是笑道:“老頭子我不管了,我這就過去了!”
葉無雙迴過神,笑道:“您先請,我洗完手就來……”
小吳是住院醫,自然沒那麽多事,到點下班,到葉無雙診室門口一看病人還多,於是迴家做好午飯,打包裝盒帶到了住院部科室。
楊老一進門便抹了抹嘴,笑道:“哬,好香啊!今天可是有口福咯……”
吳文婧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師父過獎了,您快請坐,我就是隨便炒幾個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老的胃口……”
楊老剛坐下,葉無雙便到了。
小吳嫣然一笑,道:“快坐下吃吧,一會兒都涼了……”
葉無雙也不多說,坐下邊吃,邊吃便說道:“蓋大樓的事兒,郭院長報上去了,我打算讓上次東川中醫藥大學的兩個畢業生先來醫院上班,也順便考驗考驗他們……”
楊老道:“如此甚好!這樣的話中醫科就又增加了新生力量咯,我老頭子也該退休啦……”
葉無雙一聽,急了,道:“師父,您可別,您要是走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小吳也是一樣,望著楊老道:“您老可不能丟下中醫科呀!”
楊老朗聲大笑:“哈哈哈,我說說而已,我還舍不得離開這呢……”
三天過後。
江濤正在辦公室寫病曆,邊寫邊與楊為民聊天。
江濤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問楊為民道:“聽葉哥說,新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楊為民不置可否,道:“事嗎……”
江濤顯得很興奮,道:“嘿嘿,其中有一個……”
楊為民笑道:“行啦,行啦,其中那個白姓美女是你暗戀的對象!”
江濤麵色大窘,輕聲問道:“小舅子的!你這是聽誰說的?哪有此事!”
楊為民嗬嗬一笑,道:“嘿,還害羞了,這事兒葉哥早跟我說了,說你呀,一見著人家姑娘眼都綠了……”
江濤壓低了聲音,四下張望好在此時隻有他二人在辦公室,於是道:“這事兒可別亂說,本來沒有的事兒,經你這麽一說,影響多不好……”
楊為民也不理他,道:“怕什麽,喜歡人家就大方的說……”
江濤豎起食指放在唇邊,道“噓——別說了……”
楊為民見他那副囧樣,搖搖頭,不再說話,起身查房去了。
見楊為民出門,江濤這才鬆了口氣,往椅背上一趟,仰天望著身後的門口。
門外,白薇提著自己的行李,輕輕敲著門,“請問,葉主任在嗎?”
江濤一看是白薇,心花怒放,連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嘿嘿笑道:“來啦,還記得我不?”
白薇甜甜的一笑,露出一口正氣而潔白的牙齒,道:“怎麽不認識,你不就是上次來我們學新的那位……”
江濤笑道:“葉哥不在,你先進來坐,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白薇笑道:“那謝謝你咯……”
江濤有些不自在,道:“哪裏哪裏,客氣了……”邊說邊拿出一個紙杯,裝上茶葉給白薇泡了一杯茶,“先喝茶,我這就打電話!”
白薇起身道謝,接過茶水坐下後便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我到醫院了,你呢?”
江濤一看,有些狐疑,心道:“這丫頭是給誰打電話呢?難道是男朋友?”
想了想,江濤又笑著問道:“給男朋友打電話保平安?”
白薇搖頭,語聲悅耳,道:“不是啦,嗬嗬,是校友,將來的同事——徐長卿……”
江濤想了想,原來當日東川中醫藥大學校園招聘會上,葉無雙挑中了兩名即將畢業的畢業生,其中一名是白薇,另一名便是徐長卿。
這徐長卿也是一表人才,生就一副斯文相,長相可謂是儒雅。江濤暗道不好,莫非這徐長卿與白薇有意發展?
當下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事情尚未明了,何況自己也是有幾分帥氣,江濤亦不懼於那徐長卿相爭。
江濤笑道:“這樣啊,你們是同學嗎?”
白薇搖頭,道:“不是,我們是招聘會那天認識的,嗬嗬他好帥!”
江濤心中一陣難過,沒想到白薇居然當著他的麵稱讚徐長卿帥氣。
一時間,江濤不是說什麽好,隻得尷尬的笑笑。
白薇見江濤表情,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岔開話題,道:“葉主任去哪了?”
江濤這才想起自己說給葉無雙打電話,卻一直沒打,忙道:“對不起,忘記了打電話……”
不多久,葉無雙便迴到了科室。
與葉無雙一同到的,還有一人,此人升高一八零左右,膚色白皙,五官清秀而分明,臉龐俊美,目光深邃,很顯氣質。
不用說,此人便是徐長卿,江濤看看徐長卿的相貌,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自己確實不如他帥!葉無雙作了介紹之後,便讓楊為民先帶白薇與徐長卿去醫院安排的單身宿舍。
江濤與徐長卿打了招唿,便出了門。
白薇畢竟是女孩子,旅程顛簸,如今疲憊不堪,拎著行李走路已然是吃力了。
楊為民見狀,會心一笑,從江濤喊道:“嘿!老薑,快過來幫幫忙!”
江濤心情鬱悶,卻又不好表露,問道:“幹什麽?”
楊為民使了個眼神,道:“看他們也累得不行了,你幫人家女孩子拎一下行李不行啊?”
江濤白了楊為民一眼,走到了白薇的身旁,道:“來,我幫你吧!”
白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喘了口氣,道:“謝謝你咯……”
楊為民也接過了徐長卿的包,道:“休息下,我來!”
徐長卿有些靦腆,推遲了一下,但是拗不過楊為民的熱情。隻得道了謝,將自己的包給了楊為。徐長卿甩了甩手臂,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喂,親愛的……”徐長卿臉上掛滿了歡喜,“我到單位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給女友打電話呢!
江濤一聽,失落的心情頓時振奮起來,麵帶笑容,跟白薇套近乎去了……
這徐長卿人不但長得帥氣,專業知識也是紮實的很,很受葉無雙的器重。
這日,葉無雙收了一個病人,分給了管床醫生徐長卿。
徐長卿看了病人:此人年逾七旬,患心頭病多年,時好時壞,本次住院,就是從葉無雙的名氣而來。
徐長卿與患者閑聊著,道:“大爺您老哪裏人呀?”
老頭很健談道:“我呀,嗬嗬,就是本地人,小夥子,你呢?”
徐長卿笑道:“我是東川人……大爺您哪不舒服呀?”
老頭點著頭,道:“東川是個好地方呀,我年輕的時候就在那工作。我呢,主要是心頭病啦,好多年了,做了搭橋術,還是時好時壞的……”
徐長卿接著老頭的話,道:“以前看過中醫嗎?”
老頭給徐長卿遞了一支煙,徐長卿謝絕了,老頭道:“唉,中醫西醫沒少看,沒效果,我呀,都不知道自己平時晚上睡著第二天還醒的過來不……”
徐長卿道:“大爺,煙可不能抽,冠心病,與吸煙有很大關係?”
老頭笑道:“我知道,可是這幾十年的習慣了,改不了嘍……”
徐長卿道:“大爺,進了醫院可的聽我的,您呀,還是把煙交出來,別抽了!”
老頭爽朗的笑著,滅了手中的煙頭,道:“好好好!聽醫生的,嗬嗬,我這病呀,本就沒報多大希望,這輩子也值了,嗬嗬,就是呀,還想抱抱孫子,我要是能看上我孫子一眼,我死也瞑目了……”
徐長卿安慰道:“大爺,您別胡思亂想,我們葉主任醫術高明得緊,就我看,您能活一百歲!”
老頭哈哈大笑:“要說我著身子,那是硬朗,就現在我都還能挑動一百斤的擔子!”
徐長卿吐了吐舌頭,道:“我就不如您啦,甭說一百斤,就是五十斤挑起來肩膀也疼!”
老頭笑得很開心,道:“你不同,讀書人嘛,力氣是小了些,我們幹粗活的的靠力氣掙錢……”
徐長卿又問道:“大爺幾個兒女呀?”
老頭笑道:“獨子一個,兒媳婦懷孕八個月了,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徐長卿道:“大爺您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老頭道:“都一樣,都是咱孫子!”
徐長卿與老頭聊了老半天,病史也采集得差不多了,便囑老頭注意休息,出了病房。
“怎麽樣?”白薇問徐長卿。
徐長卿笑道:“一個很健談的老大爺,胸痹,西醫上應該是不穩定性心絞痛。”
“哦……”江濤插話道,“你準備處什麽方?”
徐長卿想了想,道:“看老人家胸痛徹背,時緩時急,受涼加重,舌淡而胖,苔白而滑,脈弦緊。其證當為寒凝胸痹。《金匱》有方薏苡附子散,專治胸痹緩急者,我打算就用這個方……”
江濤道:“兄弟,附子不好用呀……”
徐長卿道:“江哥,此話怎講?”
江濤道:“附子含有烏頭堿,容易引起中毒,我看保險起見,還是用湯劑,久煎……”
楊為民道:“不錯,小徐,畢竟你初出茅廬,用散劑危險太大……”
白薇仔細思量著江楊二人的話,道:“是啊,拋開我們的風險不說,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還是改散為湯劑吧……”
徐長卿思慮一番,一抱拳,道:“多謝各位指點!”
病人服用了薏苡附子散改成的湯劑,短時間內效果不是很明顯,不過據患者自訴,其病亦是有所緩解。
這日,葉無雙查房,替病人把脈之後看了看舌苔。
“小徐!”葉無雙迴頭叫道。
“恩,主任,我在!”徐長卿就在葉無雙身後答話。
“用的什麽方子?”葉無雙問道,“說說……”
徐長卿點頭,道:“薏苡附子散湯劑!”
葉無雙又看了看老人的氣色,道:“恩,好,咱出去再說!”
徐長卿見葉無雙神態有些不對,卻又不知為何,隻得跟著出了門。
查完房,葉無雙帶著四個醫生迴到了辦公室。
“小徐,”葉無雙道,“從今天起,那個胸痹的病人你就別管了……”
徐長卿一聽,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時間舉止失措,道:“葉主任,我,我做錯了嗎?”
葉無雙搖頭,道:“不是,你做的很好!”
徐長卿神色黯然,道:“那,是為什麽?”
江濤與小吳、楊為民以及白薇都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葉無雙沉吟了一陣,方才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總之,這個病人以後就有我來處理就行了……”
徐長卿滿臉委屈,不明其所以然,隻道是自己做錯了事,眼中閃爍著淚光,道:“主任,我,您告訴我我哪裏錯了,我改,你別不讓我管病人呀……”
白薇也是替徐長卿著急,問道:“主任,您這樣做總有原因吧?就算是小徐錯了,你指出來就是,他會改的,您別……”
葉無雙擺擺手,歎了口氣,道:“唉,小徐呀,我沒說你錯,也沒說不讓你管病人了,隻是這個病人……”
葉無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明原因。
徐長卿情緒憂鬱,不明就裏,著實想不通期間奧妙,一個人坐著發呆。
葉無雙見徐長卿如此,知他心裏不好受,於是起身上前,拍著徐長卿肩膀安慰著:“小徐呀,你和小薇都是我親自挑來的人才,我不是不放心你,隻是,這件事我也有苦衷,唉……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葉無雙說完,便出了門。
小吳見葉無雙今天反常,吩咐江濤等人開到安慰徐長卿,自己跟了出去。
江濤拖了根凳子在徐長卿旁邊坐下,遞上了一支煙。
徐長卿本不抽煙,不過,此迴他接了過去,點上,嗆了兩口煙,不住的咳嗽。
江濤道:“兄弟,別鬱悶,葉哥這人,有時候神神叨叨的,做事情讓人莫名其妙的,但是他是有他特殊原因的……”
楊為民也笑道:“老薑說的不錯,葉哥不是凡人,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麽其他的東西,所以……”
白薇十分好奇,問道:“楊哥,你說葉主任不是凡人,是什麽意思?”
楊為民笑道:“這事就我們幾人知道,還是老薑來說吧,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他說起來才是繪聲繪色,嗬嗬。”
徐長卿抽著煙,不住的咳嗽著,望著江濤。
江濤神秘的一笑,道:“嘿嘿!葉哥具有陰陽眼!”
此語一出,抽煙的徐長卿竟被嗆咳得流下眼淚!
白薇更是一聲驚唿:“不是吧!”
“嘿嘿,”江濤故作神秘,“這算什麽!葉哥當年還見過神農氏呢!”
天方夜譚,別說徐長卿這樣的人不信,就是白薇這樣的小女生也不信這樣的神鬼故事!
“切!”白薇一撇嘴,“編故事呢吧……”
江濤歎了口氣,故意顯得很老成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呀……”
“哥,”徐長卿扔掉了煙頭,望著江濤,道“你這謊也扯得太遠了吧!”
江濤表情一臉嚴肅,正色言道:“別說你們不信,當初我也不信!直到後來,我親眼見到了神器——神農鼎之後,我便深信不疑了!”
“神農鼎?”白薇來了興趣,權當是聽故事也好,道“什麽東西?”
“神器!上古神器!”江濤喝了口茶,說書一般,“話說這是當年神農氏的寶物,可起死迴生,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功!”
白薇一臉不屑,道:“你就吹吧!”
楊為民笑道:“雖沒那麽神奇,不過神農鼎倒是真的有!我們都見過,還請專門的專家鑒定過!”
楊為民平時是一個很穩重的人,白薇對楊為民的話都是深信不疑的,見楊為民如是說,不免也有幾分相信了。
江濤望著白薇,嘿嘿一笑,道:“信了吧,葉哥的眼睛能看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真的……”
小吳跟在葉無雙身後,半響沒有說話。
葉無雙漫步走在醫院的天台上,不時抬頭望望天空。
小吳最終還是開口了,道:“葉哥,你這麽做,這到底是為什麽呀?”
葉無雙望著小吳,他在猶豫,自己該不該說這件事情。
葉無雙躊躇不定,小吳也看出來了,她柔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葉無雙歎了口氣,道:“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
小吳一聽,心下不免再次有些害怕起來,問道:“難道是那惡神又迴來了?”
葉無雙搖頭,道:“那倒不是,我隻是感歎人生無常而已,為什麽人去世的時候,總是或多或少的會留下遺憾呢……”
小吳大惑不解,完全不知道葉無雙所言之用意,歎了口氣,在凳子上坐下。
呆望著天空半晌,小吳才說道:“這就是造化弄人吧……”
葉無雙坐在了小吳身邊,拉著愛妻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道:“那個老大爺時辰不多了……”
“啊!”小吳一聲輕唿,“你是說……”
“是的,”葉無雙點著頭,“就在這一兩天之內,他的陽壽就盡了……”
葉無雙思慮了很久,最終還是對妻子說出了其中隱情。老人陽壽將盡,一切治療自然也就毫無意義,弄不好,還會給年輕的徐長卿帶來麻煩,所以,他隻有讓徐長卿不再負責管理這個病人……
霎時間,小吳明白了其中原委,於是說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葉無雙淡淡一笑,道:“古人雲:望而知之謂之神。我當然是看出來的……”
小吳頗覺傷感,道:“聽小徐說,老大爺的兒媳婦懷孕就快臨產了,老大爺就想看看自己的孫子,他能熬得到那一刻嗎?”
葉無雙搖頭,道:“怕是不行了,唉,正因為這樣,我才說為什麽人死之時或多或少都會留下遺憾……”
小吳想了想,問道:“那咱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他?”
葉無雙愣了愣,道:“不行,我們不能逆天行事……”
“可是……”
小吳還是沒有說完她的話,輕歎一口氣,道:“我先下去了,去勸勸小徐……”
葉無雙點頭道:“這事就別說了,泄露了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小吳想了想,道:“可是,你不是已經對我說了嗎?那……”
葉無雙笑道:“沒關係,你不同,你已經被封……”
話說至此,葉無雙忽然閉口不言,頓了頓,方才道:“你先下去吧……我坐一會兒就下來!”
小吳見葉無雙話到嘴邊又不再言語,也不多問,生怕葉無雙泄露天機而遭到天譴,轉身下樓去了。
葉無雙望著天空,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幾朵白雲在天空中變化無常,不禁起了睡意,打起瞌睡來……
小吳下樓之後便迴了辦公室,此時江濤正講得唾沫橫飛,白薇與徐長卿聽得亦是聚精會神,楊為民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
分析人士認為,廢除中醫藥是掠奪中醫的陰謀!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數據表明:在全世界近七十億人口中,約百分之死死的人在使用中醫中藥治療疾病。在未來幾年內,中醫藥的銷售額將達到數千億美元,市場巨大,利潤空間巨大,抵製中醫原本就是一場掠奪中醫的商戰!
為此,政府果斷對中醫存廢問題作出了迴應。
衛生部明確表示,取消中醫是對曆史的無知,也是對現實生活中中醫藥所發揮的重要作用的無知抹殺,衛生部將堅決反對這樣的言論和做法。在曆史上中醫藥為中華民族的繁衍生息和健康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是我國醫藥衛生領域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要發揚光大中醫藥事業。
首次上鏡的葉無雙表現可謂是絕佳,郭老院長慧眼識英才,喜不自勝。第二天葉無雙剛一上班,就被郭老院長請到了辦公室。
“小葉啊,恭喜恭喜……”郭老院長滿麵春風,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年輕了幾歲。
“郭院長,過獎了”葉無雙謙虛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郭院長擺了擺手,靠在沙發後背上,笑道:“剛剛小楚給我打電話了,收視率幾乎蓋過了熱播電視劇,好啊,好啊,這是個好兆頭!”
葉無雙有些不信,但院長那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的樣子,卻也由不得他不信。於是問道:“郭院長,您有什麽事嗎?我這,還上班呢……”
郭院長興致勃勃地說道:“沒事,沒事,就跟你說說這事,對了,醫院新建中醫大樓的議案我已經報上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下來……”
一聽這個消息,葉無雙當下就脫口問道:“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如此說來,我得叫那兩名新招聘的醫生提早來上班了,也好讓他們適應適應……”
老院長一臉慈祥,笑容可掬,指著葉無雙道:“你就等著好消息吧,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葉無雙點點頭,道:“您說……”
郭院長若有所思,說道:“算啦,先不說這個,等議案批下來再說,你去吧……”
葉無雙疑惑的看了看老院長,這些日子以來,老院長又顯蒼老了不少,頭頂已然開始禿了,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飽經風霜的臉上皺紋交錯……
葉無雙心中歎了口氣,起身告辭:“郭院長,那我先出去了,您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看您最近瘦了……”
郭院長愣了一愣,隨即笑了,道:“好好,你忙去……”
葉無雙出了門,快步走向自己的門診室。
在葉無雙的診室門口,早已站滿了排隊的患者,其間有長期在葉無雙手下看病的老病號,更大一部分卻是新麵孔。
葉無雙間門口站滿了人,頗覺驚訝,微微一笑,道:“對不起,請讓讓……”
門口排隊的人一迴頭,頓時炸開了鍋。
“葉主任來了!”
“這就是葉主任呀?”
“這比電視上看起來年輕多了……”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想不到,真想不到……”
“不知道他結婚沒有,要是沒,改天介紹個媳婦給他……”
葉無雙保持著微笑,分開人流,走到了診室門前,打開門。
“開門了!”
“哎呀別擠,我先排到的……”
人潮湧動,門口擠作一團。
葉無雙不禁皺了皺眉,一看這樣不是辦法,照這樣今天是沒法看病了。於是,葉無雙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對眾人道:“各位,請稍安勿躁!”
人潮頓時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地望著葉無雙。
葉無雙繼續說道:“大家不要急,我們中醫科有四個門診室,大家不要都擠在我門口嘛,隔壁的楊醫生那裏一樣可以看病的……”
“我們就認你這個葉主任!”人群中不知是誰說道。
“對對對!”跟著就有人附和道,“我們都知道你的醫術是最好的!”
“就是,就是……”
葉無雙有些無奈,這都是上一次電視惹的禍。現在的人呀,還是喜歡名人……
葉無雙笑道:“大家不要這樣說,隔壁的楊醫生是我的授業恩師,他老人家雖說是名不見經傳,但是就醫術而言,我是遠遠比不上他老人家的……”
“原來是葉主任的老師……”人群中有人道,“自古名師出高徒,葉主任都這麽厲害,他老師自然是醫中聖手……”
“娘,這麽多人,不如咱就找楊醫生看吧……”
“試試看吧,畢竟是葉主任的老師呀……”
“對對對,錯不了!”
人潮開始流動,葉無雙這才舒了口氣,望了望楊老門外,不禁暗道慚愧!
楊老平日病人本就很多,這樣一來,就更多了,門口已然也排了好多人。畢竟楊老今年已然是年逾古稀了,日診上百號人,得多耗費精力呀……
經過葉無雙這麽一席話,診斷室外的病人也都自覺拍好了隊。
葉無雙見秩序穩定了,這才坐了下來,開始診病。
這一天上午,葉無雙足足看了九十來號病人,待到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時間依然是午後一點過後了。
葉無雙送走最後一個病人,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看楊老此時也剛剛出門。
葉無雙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帶紅暈,喊了一聲師傅。
楊老滿麵紅光,捋了捋一頭銀發,也掩飾不住疲憊,他見葉無雙麵帶歉意早已知曉其中緣由,隨即朗聲一笑,道:“好,好啊!這樣下去中醫科不愁不興旺呀!沒關係,嗬嗬,我的身體還硬朗著呢,這百十號病人算不得什麽。與先賢前輩日診二三百想比,這算得了什麽,嗬嗬……”
葉無雙嗬嗬一陣傻笑,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我……”
楊老活動活動筋骨,道:“走吧,吃飯去,小吳還在科室裏麵等我們呢……”
葉無雙幾世修行,修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新近又被虛空主人封為天喜星,已成神道,不食人間煙火亦可,經楊老一說方才點點頭,想起吃飯一事,覺得有些腹中饑餓。
楊老見葉無雙發呆,於是笑道:“老頭子我不管了,我這就過去了!”
葉無雙迴過神,笑道:“您先請,我洗完手就來……”
小吳是住院醫,自然沒那麽多事,到點下班,到葉無雙診室門口一看病人還多,於是迴家做好午飯,打包裝盒帶到了住院部科室。
楊老一進門便抹了抹嘴,笑道:“哬,好香啊!今天可是有口福咯……”
吳文婧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師父過獎了,您快請坐,我就是隨便炒幾個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老的胃口……”
楊老剛坐下,葉無雙便到了。
小吳嫣然一笑,道:“快坐下吃吧,一會兒都涼了……”
葉無雙也不多說,坐下邊吃,邊吃便說道:“蓋大樓的事兒,郭院長報上去了,我打算讓上次東川中醫藥大學的兩個畢業生先來醫院上班,也順便考驗考驗他們……”
楊老道:“如此甚好!這樣的話中醫科就又增加了新生力量咯,我老頭子也該退休啦……”
葉無雙一聽,急了,道:“師父,您可別,您要是走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小吳也是一樣,望著楊老道:“您老可不能丟下中醫科呀!”
楊老朗聲大笑:“哈哈哈,我說說而已,我還舍不得離開這呢……”
三天過後。
江濤正在辦公室寫病曆,邊寫邊與楊為民聊天。
江濤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問楊為民道:“聽葉哥說,新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楊為民不置可否,道:“事嗎……”
江濤顯得很興奮,道:“嘿嘿,其中有一個……”
楊為民笑道:“行啦,行啦,其中那個白姓美女是你暗戀的對象!”
江濤麵色大窘,輕聲問道:“小舅子的!你這是聽誰說的?哪有此事!”
楊為民嗬嗬一笑,道:“嘿,還害羞了,這事兒葉哥早跟我說了,說你呀,一見著人家姑娘眼都綠了……”
江濤壓低了聲音,四下張望好在此時隻有他二人在辦公室,於是道:“這事兒可別亂說,本來沒有的事兒,經你這麽一說,影響多不好……”
楊為民也不理他,道:“怕什麽,喜歡人家就大方的說……”
江濤豎起食指放在唇邊,道“噓——別說了……”
楊為民見他那副囧樣,搖搖頭,不再說話,起身查房去了。
見楊為民出門,江濤這才鬆了口氣,往椅背上一趟,仰天望著身後的門口。
門外,白薇提著自己的行李,輕輕敲著門,“請問,葉主任在嗎?”
江濤一看是白薇,心花怒放,連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嘿嘿笑道:“來啦,還記得我不?”
白薇甜甜的一笑,露出一口正氣而潔白的牙齒,道:“怎麽不認識,你不就是上次來我們學新的那位……”
江濤笑道:“葉哥不在,你先進來坐,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白薇笑道:“那謝謝你咯……”
江濤有些不自在,道:“哪裏哪裏,客氣了……”邊說邊拿出一個紙杯,裝上茶葉給白薇泡了一杯茶,“先喝茶,我這就打電話!”
白薇起身道謝,接過茶水坐下後便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我到醫院了,你呢?”
江濤一看,有些狐疑,心道:“這丫頭是給誰打電話呢?難道是男朋友?”
想了想,江濤又笑著問道:“給男朋友打電話保平安?”
白薇搖頭,語聲悅耳,道:“不是啦,嗬嗬,是校友,將來的同事——徐長卿……”
江濤想了想,原來當日東川中醫藥大學校園招聘會上,葉無雙挑中了兩名即將畢業的畢業生,其中一名是白薇,另一名便是徐長卿。
這徐長卿也是一表人才,生就一副斯文相,長相可謂是儒雅。江濤暗道不好,莫非這徐長卿與白薇有意發展?
當下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事情尚未明了,何況自己也是有幾分帥氣,江濤亦不懼於那徐長卿相爭。
江濤笑道:“這樣啊,你們是同學嗎?”
白薇搖頭,道:“不是,我們是招聘會那天認識的,嗬嗬他好帥!”
江濤心中一陣難過,沒想到白薇居然當著他的麵稱讚徐長卿帥氣。
一時間,江濤不是說什麽好,隻得尷尬的笑笑。
白薇見江濤表情,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岔開話題,道:“葉主任去哪了?”
江濤這才想起自己說給葉無雙打電話,卻一直沒打,忙道:“對不起,忘記了打電話……”
不多久,葉無雙便迴到了科室。
與葉無雙一同到的,還有一人,此人升高一八零左右,膚色白皙,五官清秀而分明,臉龐俊美,目光深邃,很顯氣質。
不用說,此人便是徐長卿,江濤看看徐長卿的相貌,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自己確實不如他帥!葉無雙作了介紹之後,便讓楊為民先帶白薇與徐長卿去醫院安排的單身宿舍。
江濤與徐長卿打了招唿,便出了門。
白薇畢竟是女孩子,旅程顛簸,如今疲憊不堪,拎著行李走路已然是吃力了。
楊為民見狀,會心一笑,從江濤喊道:“嘿!老薑,快過來幫幫忙!”
江濤心情鬱悶,卻又不好表露,問道:“幹什麽?”
楊為民使了個眼神,道:“看他們也累得不行了,你幫人家女孩子拎一下行李不行啊?”
江濤白了楊為民一眼,走到了白薇的身旁,道:“來,我幫你吧!”
白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喘了口氣,道:“謝謝你咯……”
楊為民也接過了徐長卿的包,道:“休息下,我來!”
徐長卿有些靦腆,推遲了一下,但是拗不過楊為民的熱情。隻得道了謝,將自己的包給了楊為。徐長卿甩了甩手臂,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喂,親愛的……”徐長卿臉上掛滿了歡喜,“我到單位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給女友打電話呢!
江濤一聽,失落的心情頓時振奮起來,麵帶笑容,跟白薇套近乎去了……
這徐長卿人不但長得帥氣,專業知識也是紮實的很,很受葉無雙的器重。
這日,葉無雙收了一個病人,分給了管床醫生徐長卿。
徐長卿看了病人:此人年逾七旬,患心頭病多年,時好時壞,本次住院,就是從葉無雙的名氣而來。
徐長卿與患者閑聊著,道:“大爺您老哪裏人呀?”
老頭很健談道:“我呀,嗬嗬,就是本地人,小夥子,你呢?”
徐長卿笑道:“我是東川人……大爺您哪不舒服呀?”
老頭點著頭,道:“東川是個好地方呀,我年輕的時候就在那工作。我呢,主要是心頭病啦,好多年了,做了搭橋術,還是時好時壞的……”
徐長卿接著老頭的話,道:“以前看過中醫嗎?”
老頭給徐長卿遞了一支煙,徐長卿謝絕了,老頭道:“唉,中醫西醫沒少看,沒效果,我呀,都不知道自己平時晚上睡著第二天還醒的過來不……”
徐長卿道:“大爺,煙可不能抽,冠心病,與吸煙有很大關係?”
老頭笑道:“我知道,可是這幾十年的習慣了,改不了嘍……”
徐長卿道:“大爺,進了醫院可的聽我的,您呀,還是把煙交出來,別抽了!”
老頭爽朗的笑著,滅了手中的煙頭,道:“好好好!聽醫生的,嗬嗬,我這病呀,本就沒報多大希望,這輩子也值了,嗬嗬,就是呀,還想抱抱孫子,我要是能看上我孫子一眼,我死也瞑目了……”
徐長卿安慰道:“大爺,您別胡思亂想,我們葉主任醫術高明得緊,就我看,您能活一百歲!”
老頭哈哈大笑:“要說我著身子,那是硬朗,就現在我都還能挑動一百斤的擔子!”
徐長卿吐了吐舌頭,道:“我就不如您啦,甭說一百斤,就是五十斤挑起來肩膀也疼!”
老頭笑得很開心,道:“你不同,讀書人嘛,力氣是小了些,我們幹粗活的的靠力氣掙錢……”
徐長卿又問道:“大爺幾個兒女呀?”
老頭笑道:“獨子一個,兒媳婦懷孕八個月了,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徐長卿道:“大爺您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老頭道:“都一樣,都是咱孫子!”
徐長卿與老頭聊了老半天,病史也采集得差不多了,便囑老頭注意休息,出了病房。
“怎麽樣?”白薇問徐長卿。
徐長卿笑道:“一個很健談的老大爺,胸痹,西醫上應該是不穩定性心絞痛。”
“哦……”江濤插話道,“你準備處什麽方?”
徐長卿想了想,道:“看老人家胸痛徹背,時緩時急,受涼加重,舌淡而胖,苔白而滑,脈弦緊。其證當為寒凝胸痹。《金匱》有方薏苡附子散,專治胸痹緩急者,我打算就用這個方……”
江濤道:“兄弟,附子不好用呀……”
徐長卿道:“江哥,此話怎講?”
江濤道:“附子含有烏頭堿,容易引起中毒,我看保險起見,還是用湯劑,久煎……”
楊為民道:“不錯,小徐,畢竟你初出茅廬,用散劑危險太大……”
白薇仔細思量著江楊二人的話,道:“是啊,拋開我們的風險不說,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還是改散為湯劑吧……”
徐長卿思慮一番,一抱拳,道:“多謝各位指點!”
病人服用了薏苡附子散改成的湯劑,短時間內效果不是很明顯,不過據患者自訴,其病亦是有所緩解。
這日,葉無雙查房,替病人把脈之後看了看舌苔。
“小徐!”葉無雙迴頭叫道。
“恩,主任,我在!”徐長卿就在葉無雙身後答話。
“用的什麽方子?”葉無雙問道,“說說……”
徐長卿點頭,道:“薏苡附子散湯劑!”
葉無雙又看了看老人的氣色,道:“恩,好,咱出去再說!”
徐長卿見葉無雙神態有些不對,卻又不知為何,隻得跟著出了門。
查完房,葉無雙帶著四個醫生迴到了辦公室。
“小徐,”葉無雙道,“從今天起,那個胸痹的病人你就別管了……”
徐長卿一聽,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時間舉止失措,道:“葉主任,我,我做錯了嗎?”
葉無雙搖頭,道:“不是,你做的很好!”
徐長卿神色黯然,道:“那,是為什麽?”
江濤與小吳、楊為民以及白薇都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葉無雙沉吟了一陣,方才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總之,這個病人以後就有我來處理就行了……”
徐長卿滿臉委屈,不明其所以然,隻道是自己做錯了事,眼中閃爍著淚光,道:“主任,我,您告訴我我哪裏錯了,我改,你別不讓我管病人呀……”
白薇也是替徐長卿著急,問道:“主任,您這樣做總有原因吧?就算是小徐錯了,你指出來就是,他會改的,您別……”
葉無雙擺擺手,歎了口氣,道:“唉,小徐呀,我沒說你錯,也沒說不讓你管病人了,隻是這個病人……”
葉無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明原因。
徐長卿情緒憂鬱,不明就裏,著實想不通期間奧妙,一個人坐著發呆。
葉無雙見徐長卿如此,知他心裏不好受,於是起身上前,拍著徐長卿肩膀安慰著:“小徐呀,你和小薇都是我親自挑來的人才,我不是不放心你,隻是,這件事我也有苦衷,唉……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葉無雙說完,便出了門。
小吳見葉無雙今天反常,吩咐江濤等人開到安慰徐長卿,自己跟了出去。
江濤拖了根凳子在徐長卿旁邊坐下,遞上了一支煙。
徐長卿本不抽煙,不過,此迴他接了過去,點上,嗆了兩口煙,不住的咳嗽。
江濤道:“兄弟,別鬱悶,葉哥這人,有時候神神叨叨的,做事情讓人莫名其妙的,但是他是有他特殊原因的……”
楊為民也笑道:“老薑說的不錯,葉哥不是凡人,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麽其他的東西,所以……”
白薇十分好奇,問道:“楊哥,你說葉主任不是凡人,是什麽意思?”
楊為民笑道:“這事就我們幾人知道,還是老薑來說吧,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他說起來才是繪聲繪色,嗬嗬。”
徐長卿抽著煙,不住的咳嗽著,望著江濤。
江濤神秘的一笑,道:“嘿嘿!葉哥具有陰陽眼!”
此語一出,抽煙的徐長卿竟被嗆咳得流下眼淚!
白薇更是一聲驚唿:“不是吧!”
“嘿嘿,”江濤故作神秘,“這算什麽!葉哥當年還見過神農氏呢!”
天方夜譚,別說徐長卿這樣的人不信,就是白薇這樣的小女生也不信這樣的神鬼故事!
“切!”白薇一撇嘴,“編故事呢吧……”
江濤歎了口氣,故意顯得很老成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呀……”
“哥,”徐長卿扔掉了煙頭,望著江濤,道“你這謊也扯得太遠了吧!”
江濤表情一臉嚴肅,正色言道:“別說你們不信,當初我也不信!直到後來,我親眼見到了神器——神農鼎之後,我便深信不疑了!”
“神農鼎?”白薇來了興趣,權當是聽故事也好,道“什麽東西?”
“神器!上古神器!”江濤喝了口茶,說書一般,“話說這是當年神農氏的寶物,可起死迴生,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功!”
白薇一臉不屑,道:“你就吹吧!”
楊為民笑道:“雖沒那麽神奇,不過神農鼎倒是真的有!我們都見過,還請專門的專家鑒定過!”
楊為民平時是一個很穩重的人,白薇對楊為民的話都是深信不疑的,見楊為民如是說,不免也有幾分相信了。
江濤望著白薇,嘿嘿一笑,道:“信了吧,葉哥的眼睛能看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真的……”
小吳跟在葉無雙身後,半響沒有說話。
葉無雙漫步走在醫院的天台上,不時抬頭望望天空。
小吳最終還是開口了,道:“葉哥,你這麽做,這到底是為什麽呀?”
葉無雙望著小吳,他在猶豫,自己該不該說這件事情。
葉無雙躊躇不定,小吳也看出來了,她柔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葉無雙歎了口氣,道:“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
小吳一聽,心下不免再次有些害怕起來,問道:“難道是那惡神又迴來了?”
葉無雙搖頭,道:“那倒不是,我隻是感歎人生無常而已,為什麽人去世的時候,總是或多或少的會留下遺憾呢……”
小吳大惑不解,完全不知道葉無雙所言之用意,歎了口氣,在凳子上坐下。
呆望著天空半晌,小吳才說道:“這就是造化弄人吧……”
葉無雙坐在了小吳身邊,拉著愛妻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道:“那個老大爺時辰不多了……”
“啊!”小吳一聲輕唿,“你是說……”
“是的,”葉無雙點著頭,“就在這一兩天之內,他的陽壽就盡了……”
葉無雙思慮了很久,最終還是對妻子說出了其中隱情。老人陽壽將盡,一切治療自然也就毫無意義,弄不好,還會給年輕的徐長卿帶來麻煩,所以,他隻有讓徐長卿不再負責管理這個病人……
霎時間,小吳明白了其中原委,於是說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葉無雙淡淡一笑,道:“古人雲:望而知之謂之神。我當然是看出來的……”
小吳頗覺傷感,道:“聽小徐說,老大爺的兒媳婦懷孕就快臨產了,老大爺就想看看自己的孫子,他能熬得到那一刻嗎?”
葉無雙搖頭,道:“怕是不行了,唉,正因為這樣,我才說為什麽人死之時或多或少都會留下遺憾……”
小吳想了想,問道:“那咱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他?”
葉無雙愣了愣,道:“不行,我們不能逆天行事……”
“可是……”
小吳還是沒有說完她的話,輕歎一口氣,道:“我先下去了,去勸勸小徐……”
葉無雙點頭道:“這事就別說了,泄露了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小吳想了想,道:“可是,你不是已經對我說了嗎?那……”
葉無雙笑道:“沒關係,你不同,你已經被封……”
話說至此,葉無雙忽然閉口不言,頓了頓,方才道:“你先下去吧……我坐一會兒就下來!”
小吳見葉無雙話到嘴邊又不再言語,也不多問,生怕葉無雙泄露天機而遭到天譴,轉身下樓去了。
葉無雙望著天空,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幾朵白雲在天空中變化無常,不禁起了睡意,打起瞌睡來……
小吳下樓之後便迴了辦公室,此時江濤正講得唾沫橫飛,白薇與徐長卿聽得亦是聚精會神,楊為民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