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許七將這其中的事情再多琢磨,便聽海麵上一陣炸響,電光齊齊閃動,將幽深的海底都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頂點小說,


    道道電光滾入海中,借著水勢成了一片。


    海底珊瑚礁石之中多有魚蟲,被這激蕩電力沾染,一個個頓時變得焦黑。稍稍小些的,便直接成了灰燼,再無痕跡。


    許七將肉身化作血虹藏在海底,倒也不怕這電光激蕩。這血虹雖然有形,卻沒份量,即便一刀斬去也是斬個空落。雷火電光一類雖然能夠傷及,卻也要真正集中血虹本身,才能將血虹破開,損傷許七的肉身。


    似這般沒頭腦的轟擊,以海水度電,根本無法傷及許七絲毫。


    “許七,出來見我!”


    海麵上那人指名道姓要見許七,似乎有意拿捏聲音一般,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許七將血虹化作一點,並不應聲,心中暗道:“真身修士抬手打出了這樣的手段?不得不說,真是差了些。”


    修士走種種門道,到了真身境界之後,除了能以一身統禦一方天地之外,在自己的門道上也有一番成就。煉劍者劍光煌煌,飛劍運化隨心;煉氣者一氣上接五行罡氣氣層,下至深淵地底,於運化天地之力上別有一番手段,罡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煉法者是彈指成法,瞬息萬變,一念之間千裏飄雪並非難事。


    至於元神,更是妙用無方,未修成元神的修士根本無法和元神修士抗衡。即便不用種種根底法門,隻用元神觀照,以尋常法門對敵,元嬰境界中的超群者也無法和剛成元神的真身修士對抗。


    許七殺的元嬰修士不在少數,但對上真身修士,仍舊沒有多大的取勝把握。即便他修成了可殺傷元神的焚血化神刀,也隻是有了一些遊鬥相爭的資格。


    但這真身修士施展的手段,卻比許七見過的真身修士差了太多。


    單是讓許七出麵,這就丟了三分真身修士的法度:許七現在可是身在海溝之外,雖然隱藏了氣機,但元神觀照之下定然能發現他的蹤跡。


    似這般毫無目的的狂轟濫炸,指名叫陣,哪兒是真身修士的手段?元神鎖定了許七的氣息、蹤跡,直接將法術、法寶招唿下來便罷了。


    那人見許七並不現身,更不罷休,手中法術猛了三分,毫無目的的狂轟濫炸,叫陣不休。


    許七有心不去搭理這人,但他叫陣不休,終究聒噪。


    心中琢磨了一迴,許七暗道:“罷了,還是去看上一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由著他在這叫陣也不是個道理。”


    好容易將手頭的一切事情都收拾完了,得了一點清靜,許七很想趁著這點功夫好好凝煞,不去管別的事情。但這人不斷運用法術,終究亂了周遭的洋流運轉,許七想要凝煞都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先打發了再說。


    化作一點的血虹猛的一轉,化作三丈長短,破海而出。


    海洋立著一團雲氣,上麵拖著一團寶光,也看不清其中是男是女,是高是低。


    這團寶光也頗為古怪,和尋常法寶光芒、罡煞之光不同,透著幾分外力所成的煙火氣。


    許七也分辨不出這是什麽手段化作的寶光,索性不理。將血虹一轉,許七問道:“不知是誰尋我?”


    那雲氣的上的一團寶光中透出言語來:“你就是許七?”


    未等許七言語,那人似乎確定了什麽似的,道:“不錯,你就是許七!”


    這一番言語奇奇怪怪,許七尚且不知道該怎麽言語,便見寶光中鑽出九道金光來。


    每道金光都有丈許長短,其中裹著滴溜溜的一枚珠子,晶瑩非常,內蘊一股遊走不定的紫氣。


    九枚珠子一閃便來,直奔許七所化的一道血虹。


    “直接動手?倒也正合我心!”


    許七看這人手段,道他不如自己所見的那些真身高手,與他爭鬥一番也不怕。


    更何況海麵下便是自家洞府,若是打不過了,那就自迴洞府,看他有無手段進這天魔都無法進入的洞府。


    先前和靈龍真君動手,許七也有這一番後招,隻是靈龍真君手段不差,追殺不休,攻勢極有章法,許七也沒遁迴洞府中的機會。如今這人,比著靈龍真君還差了一些,許七還真不覺得他有能將自己逼得進退維穀,無法脫身的手段。


    即便真個手狠,許七也有一頭禦星獸伺候他。倒要看看這比著靈龍真君弱一線的真身修士,能否勝得過禦星獸。


    九枚珠子一閃便到,許七心念電閃,當下便要運用焚血化神刀,和他對拚一記。


    將出手未出手時,九陽妖尊傳來一道心念:“不可如此!避開了!”


    許七心中猛的打了一個激靈,心思一轉,血虹化作幾不可見的一點,直向上而去。


    那九枚珠子撲了個空,一點不停,緊追著許七而來。


    許七將遁術催動到極致,在這一方天地中打轉。也虧得血虹變化成了極為微小的一點,在這九枚轉動有序的珠子間來迴挪移閃動,沒被觸及半分。


    許七一心躲避這九枚珠子的追殺,也顧不得和九陽妖尊客氣,電閃似的傳了一道心念過去:“妖尊看出什麽了,可為我說來!”


    九陽妖尊一點心思立刻便到:“這人所發的不是法寶,是用手段祭煉過的丹藥!你若合他硬拚,反倒是正合他的心思,一拚之下立刻炸開,要你屍骨無存!”


    “有這說法?”


    “不假!”九陽妖尊道:“若是本座沒看錯,這是個借助外丹成就自身的修士。雖然叩開長生之門是沒希望了,但若煉的一手好丹,也能延長壽數千百年,更能用來化作種種手段。”


    “先前殺過一個外丹修士,自身境界是很稀鬆,手段有些意思。那九枚丹丸該是用秘法煉製的丹藥,而後煉製成了類似法寶一類,能隨心操縱。這種丹藥人吃了斷斷不可,但一旦砸中個什麽地方,嘿,那可有趣!”


    許七道:“若生受一下,當真屍骨無存?”


    “你肉身之精粹當屬超群,但離著本座巔峰時還差著些。本座當年中過一枚久經祭煉的丹藥,也化了許久時日才調轉迴來。你受了一下,即便不是屍骨無存,也是難以支撐,隻剩一線生機了。”


    許七心中了然,道:“倒是真有幾分厲害。”


    那九枚珠子追殺的沒個休止,許七即便想要施展手段,也沒那個空檔。


    “你可小心了。”九陽妖尊見許七遊走不休,提醒道:“這丹藥可都是炸的開的,若是一起引爆,你也沒個好下場。”


    不必九陽妖尊提醒,許七也發現那九枚珠子運轉的更見急躁,九枚珠子齊聚圍剿,大有將許七圈裹包圍的架勢。


    若許七真陷入了包圍之中,九枚珠子一起引爆,那可就真有一番樂子了。


    又加了一把勁,血虹一衝而起,將那九枚珠子暫時甩開。


    不等那九枚珠子追來,血虹一顫,立刻化成許七的肉身。


    “來!”


    將手一招,半空中爆出一團寶光,落下一個巨鼎來。巨鼎一吞,生出無窮收攝之力,將這九枚珠子一下吞沒。


    巨鼎收了九枚丹藥,立刻縮小,化作十寸高低。其中寶光抖動了一番,終究平息下來,再無半點動靜。


    稍稍轉動心念,許七便知那九枚丹藥被百轉鼎收了,斷絕了一切操縱之力,靜靜的待在百轉鼎中。


    這九枚丹藥拚不能拚,躲不能躲,實在是難以收拾。許七心思電閃之間,也想用落寶金錢或是山河卷來收了這九枚丹藥,好歹讓它不能為害自己。


    但落寶金錢一發,最多收攏一個,另外八個仍舊難以處置。山河卷中還有那隻巨蚌,若是任由這九枚丹藥在其中亂打,傷了巨蚌的性命也是不好。


    能夠一試的,也唯有出自萬生辟命小世界的百轉鼎了。


    這九枚珠子雖然霸道、厲害,但終究是丹藥。百轉鼎能煉人成丹,收攝了這九枚丹藥想來也不成問題。


    即便收攝不住,許七也不信單憑這九枚丹藥,便能將萬生辟命小世界給毀了。


    雙掌一合,百轉鼎頓時消失。念頭再一轉,許七掌中便托著九枚剔透珠子,正是被百轉鼎收了的丹藥。


    在百轉鼎中過了一遭,這九枚丹藥中煉製下的手段、念頭都被煉化了個幹淨,隻剩丹藥本身。


    那寶光中人運力催動,卻如泥牛入海,全然不見自家煉製的丹丸有半點響應。


    他心中頓時大為急惱,叫道:“你用了什麽手段?不想死的,就把我的‘碧火九煉丸’還來!”


    這“碧火九煉丸”是他祭煉許久的九枚奇丹,運用隨心,威力極大。一旦沾上,其中碧火便立刻湧出,灼燒肉身,難以熄滅。肉身煆成飛灰之後,若是元神想要逃走,也一樣焚燒元神,直把元神都給徹底煉死才肯罷休。


    以手段與之對轟,那便立刻炸裂,其中碧火順著手段焚燒過來,照樣燒到對手身上去,實在是神妙無方。


    若是遇到大敵,九枚碧火九煉丸一起引爆,當真是碧火滔天,任你元神有成,真身高手,也要暫避鋒芒。若是自持手段高明,或是以為法寶厲害便來硬抗,也照樣把法寶煉成飛灰,肉身更是難逃。


    因為祭煉辛苦,所以他煉成這碧火九煉丸後從未將之一起引爆過,隻當作一樣法寶來和人交戰。尋常損失一兩枚,花些時間也能再祭煉出來,倒也不怕損失幾個。


    但眼下九枚碧火九煉丸一起失去,教他如何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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