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之後,火帝身死,而真靈三分,一為穹昊,一為薑天華,一為秦火,而他的半幅身體被太上無終帶走,關入山鄉之中。


    理由還需要多說嗎,單單一個上皇劫便足以定下罪責,不過山鄉究竟是做什麽的,很多人說那裏是世間比青城還可怕堅固的牢籠,但我卻不認同。


    山鄉,更確切的說,似乎是無終刻意的要為世間留下些什麽而尋找到的,山鄉不是無終開辟的,也不是天尊開辟的,是被他尋找到的一處古老的鄉雲。


    那些被抓進去的人,其實都有各自的玄妙。


    黃老君是天德,火帝是人祖巫道,鬼母是遺落記憶,歸藏氏擅長計算,舜帝則有創世之手段……


    那些人被抓去山鄉的人,更像是為了留下些東西,而眾所周知,太上無終出於一株古老的桑樹之下,而桑代表著真實,代表著苦難與璀璨……


    亦有希望的意思。


    無終無終,不願終結,卻一直在行滅世之舉動,孰為有趣。


    隨後,第四場開皇劫到來,這一場劫難便被很多人遺忘,天威重現,來自空無彼岸的越客殺古聖楚狂於無何有之鄉邊緣,巨闕劍重現,最後兩人雙雙死去,化為枯骨散於世間。


    越客與楚狂之爭鬥涉及到一場大秘,世間諸聖無不驚懼,當時楚狂地位不下於玄古四君,但最後終究飲恨。


    這似乎有關於無名之君問道空無的某個答案,空無的彼岸,萬道糾纏,每一個道都有不同的解釋之詞,自無名之君逝去之後,空無便不在給任何人以真正的迴應,而楚狂問道空無,卻成功了。


    他的方法似乎是從越客處學來,而越客與楚狂廝殺,也正是因為這一個字而開始,直至開皇大劫現世,終於引發連鎖反應,讓世間徹底瘋潰,越客也得償所願,在開皇第一個千年的結尾,斬殺楚狂。


    從此之後,巨闕隱藏,但是其實,這世間本還有第三位執掌巨闕之人,他出於赤明的時候,到上皇劫時才真正長大,又目睹過越客之怒……


    啪!


    岩石上坐著的那個年輕人忽然雙手一拍,對著李辟塵道:“所以,這世間的一切,其實都是從九葉力真而開始的,龍師伐聖,不過是開了個小頭。”


    “道友已為諸聖之一,又言桃源禍患,自然被先民厭棄。”


    他侃侃而談,絲毫沒有與眼前諸人的生疏之感。


    “你是誰?”


    日遊人眨了眨眼,帝女見到這個年輕人,感覺他的狀態有些古怪,與自己兩人不同,難以描述,就好像……仿佛,高居於天外浮雲之上。


    超然物外。


    年輕人摸了摸下巴:“你可以叫我為山雪散人。”


    “這裏既沒有高山也沒有大雪,你居然叫做山雪,當真是奇怪。”


    她不解的搖了搖頭,隨後又露出燦爛且友好的笑。


    山雪散人看著她,打量了好一會,才緩緩道:“天帝夋的女兒果真不凡,心性澄澈,我竟然感覺不到半點汙濁,這便是真正的神人無功,化而不測?”


    帝女咦了一聲:“你認識我爹?”


    山雪散人搖頭:“不認識,隻是聽過,世間的一切人物我都知道,雖然我在這裏很久沒出去了。”


    “我是世外之人,看你們就像是看一場又一場的皮影,你方唱罷我登場,有趣的緊。”


    帝女歪了歪頭,感覺又是一個很奇怪的家夥,便言:“玄古之君不驅逐你嗎,玄古之民不厭惡你嗎?你也是外來的啊!”


    山雪散人搖搖頭:“非也非也,我看似在世中實是在世外,就算現在,我與爾等交集,也是身在世外,哈哈,我這個境界,可是太上逍遙朝思暮想都想達到的呢!”


    帝女驚訝:“你比太上化身還厲害嗎?”


    山雪散人:“太上化身並非絕對,世間道理,本就沒有什麽絕對之說,逍遙求不得逍遙,這正是他的阻道之苦啊!”


    話語至此,讓人產生遐想,而李辟塵則是思索了一下,眼睛微閉又睜開,忽然問道:


    “世外之人……你莫不就是世間六至人之一的世外人?”


    年輕人笑了笑:“道友掌握天之奧妙之後,果然知曉了世間的很多妙處,連六至人都曉得了,那你可知道,你那幾個徒弟都在何處嗎?”


    李辟塵歎息:“這我便不知道了,似乎有諸多雲霧遮擋我,隻不過我都明白,他們並沒有大礙。”


    世外人道:“你那大徒弟,跟隨道德天尊,二徒弟,被太上天尊取去,小徒弟,隨太上老君身在蜀境。”


    “剩下兩個,一個在山鄉之中,另外一個……”


    世外人笑了笑:“正在,窮桑樹下。”


    李辟塵驀然一震:“你是說,風昊在窮桑樹下?不可能,他不是在西極……”


    世外人搖搖頭:“西極有錯,便入窮桑,這說明他與窮桑有緣,將來必是人皇之資,可還記得千字文所寫嗎?”


    “人皇未必便是敗了。”


    他笑的意味深長:“而太上天尊,似乎要借助你的緣法來幹一些大事了,他如果不是過於渴求,執著於徹底參透當世一瞬的變化,也不會主動去求韶華權柄,但老樣子,如今他似乎有了不錯的收獲。”


    李辟塵當時便是心中升起擔憂,他沉默一會,便道:“我絕信不過天尊,天尊所選擇的前路,我從不讚同。”


    世外人道:“天尊有天尊自己的想法,你擔心自己的徒弟被天尊利用,這是人之常情,雖然那三人跟腳都不一般,隻是把有意化無意般的放在你身邊,讓你和他們接觸。”


    李辟塵猛地道:“你是說,太上逍遙的背後,是太上天尊!”


    世外人笑:“蝴蝶飛舞,混沌來風,然也!”


    李辟塵頓時沉吟,而世外人又是道:“太極天尊,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一分為三,如今更是已經徹底斬斷聯係,互相獨立存在,此並非大秘密。”


    “你那弟子,姬紫雲者,為道德天尊所投降的一縷雲天紫氣;蝴蝶,是太極天尊與太上逍遙的手筆,而那石靈明,本身乃是和我一樣的世間六至人,乃喚金石人。”


    世外人道:“並非天尊算計你,而是你恰好出現在他們選擇的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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