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查出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瘟疫,無法對症治療,隻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發燒用退燒藥,喉嚨腫痛用消炎藥。


    本身西藥就緊缺,第三天開始用上土黴素,慶大黴素之類,到了第四天,最先發病的人已經陸續有死去的。


    宋雲坐在知青點一處小屋裏,對麵正是這次維持局麵的領隊人物楚鴻鈞。


    “你沒有完全聽從組織命令!”


    宋雲毫不在乎,上下打量楚鴻鈞。


    “我聽從組織處罰,不過寇大山和戴攀全完全是聽我的命令行事,毒氣彈這件事他們並不知情。”


    到這會兒了,還不忘把戰友摘出來,楚鴻鈞緊了緊拳頭,這個女人,攪亂一池春水後,瀟灑的拍拍袖子要走。


    “你上次說的那位護士姐妹……”


    “你看見了?死了沒?”


    楚鴻鈞沉默半晌,想起那個女人的死狀,心裏痛快幾分。


    “死了!七竅流血,全身潰爛,疼痛而死。”


    宋雲咧嘴笑。


    “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楚鴻鈞聞言,猛地抬頭看她。


    宋雲正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多好的小夥子啊,可惜能看不能吃,這要是拐到自家炕上,那不得三天下不來?


    楚鴻鈞再次被宋雲這熟悉又放肆的目光洗禮,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要我怎麽迴報你?”


    宋雲指尖跳躍,敲擊桌子,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我有個亦師亦友的夥伴,你也認識,因為運動,他成份至今不明,父母也下落不明,雖然現在是你們特聘的顧問,但是我想請你幫忙為他摘了帽子,順便打聽打聽他的父母在哪裏。”


    楚鴻鈞心裏酸溜溜的。


    “這件事我已經在辦了,他的父親是國家機要人員,身份位置都要保密,恕我不能告訴他,成分的事情我已經找了人背書,正在運作,很快就能摘帽子了。”


    宋雲鬆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文思遠的撫恤金應該下來了,我想在另外每月給他的妻子寄點錢,用後勤部女性的身份。”


    這年頭對作風問題查的很嚴,寡婦更是難上加難,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孩兒死了丈夫本就艱難,再沒錢,隻怕活下去都不容易。


    文思遠結婚隻是在老家擺酒,既沒有打申請,也沒有登記,兩人連法定婚齡都沒達到,自然沒有給妻子的補貼,宋雲這算是查漏補缺了。


    楚鴻鈞握緊的手鬆了又緊,猶豫再三,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這樣,我迴去之後會向組織交代情況,是我因為私仇下達的命令,你……”


    “不必了,千萬別!”


    宋雲擺手。


    “就算你認下所有,可執行任務的是我,我明知道你的命令有問題還照做,依舊逃不掉處罰,與其把咱倆都搭進去,不如實事求是,況且上頭不一定處罰我,看你怎麽匯報!”


    楚鴻鈞職業生涯這麽多年,從沒想過有任何隱瞞,可被宋雲這麽一說,仿佛實事求是也沒毛病。


    四位領頭人物的確被暗線小組擊殺,村子裏挖出毒氣彈這事兒誰也不想的,早些年中原也挖出過毒氣彈,好不容易平息下來。


    “你這人……”


    楚鴻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宋雲看著哪哪都好,可經不起推敲,一推敲,哪哪都在彰顯著她不守規矩,離經叛道。


    但是這麽定論仿佛也經不起推敲。


    她不聽話,又把任務執行了,不守規矩也不過是為了給戰友和他報仇。


    報仇,他做夢都想,以為一輩子都沒機會了,就這麽突然,被宋雲實現了。


    既得利益者,還有什麽資格挑三揀四?


    村子裏的形勢已經得到控製,這毒氣擴散很快,而且研發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救治,壓根沒得救,中招的死的都很快。


    那些不被信任,外村新嫁過來的因禍得福沒被感染,迫不及待的想法子脫離夫家,逃出這個村。


    那些核心人物一個都沒逃過不說,還有前幾天大隊長征兆迴來,準備執行破壞任務的青壯年,包括莊樹苗父子,都死了,算是非常意外的收獲。


    宋雲靠在椅背上,渾身放鬆。


    “我這人怎麽了?你有什麽看法沒有?”


    楚鴻鈞臉上升騰起可疑的紅暈,宋雲湊過去。


    “哎喲,你臉紅什麽?我記得有個什麽小月的上趕著要嫁給你,怎麽我說兩句話就臉紅了?這麽菜的麽?”


    楚鴻鈞正襟危坐,壓製住快要跳出來的心髒。


    “我是熱的,你這人……”


    楚鴻鈞不自在的撇開頭,聲音降低幾個度。


    “你這人,目光太放肆了。”


    宋雲噗嗤一笑,上手挽住他的手臂,暗中捏捏結實的肌肉,哎喲,早就覬覦許久了,比想象的還要結實,這要枕著睡一晚,不得落枕麽!


    “這就放肆了?你一個大齡未婚男青年,總要討老婆的,以後不能隻給老婆看,不給老婆動手吧?”


    楚鴻鈞被捏的半邊身子都酥酥麻麻,差點叫出來。


    還好理智讓他沒有甩開宋雲,隻咬牙把胳膊抽出來。


    “那也是給以後的老婆動手,不是你。”


    宋雲好奇的歪著腦袋。


    “不是吧不是吧,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那什麽,我今年十九歲,工作你也看見了,能過政審,身家絕對清白,對象,搞不搞?”


    宋雲說到最後三個字,略微停頓一下,整個語境一下子就變的發黃起來。


    楚鴻鈞周身血液翻湧,腦門發汗,頭皮發麻。


    “你——”


    宋雲仍舊保持歪著腦袋的姿勢不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認真看著他。


    “我怎麽了?哪裏讓你不滿意?”


    楚鴻鈞一下子清醒過來。


    宋雲的種種表現,讓他牽掛,讓他沉溺,可是臨了對上這雙明亮透徹的大眼睛,他幡然醒悟。


    宋雲引他沉溺,自己卻始終清醒。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並不是喜歡我,才想處對象,你,你隻是……”


    大男人磨磨唧唧,宋雲不耐煩。


    “隻是什麽?說啊?”


    楚鴻鈞臉又紅了。


    “你,你隻是,隻是想,想想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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