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白擎蒼可沒忘了蘇語恬無端被陷害囚禁慈恩塔一事,在城中縱火的犯人最終還是被循線逮獲了,他們供稱是被阮夕蘭母家的人指使的。


    光有災禍還不足以定蘇語恬是異端的罪名,國師才是其中的關鍵,百姓對於蘇語恬是天女轉世一事已經深信不疑,國師先前的言之鑿鑿如今看來就是疑點重重。


    白擎蒼讓人將國師以煽動異端之說的罪名抓來審問,國師挨不了廷尉下令刑求,不出一個時辰就招了個一清二楚,把阮氏誥謠、命人縱火、買通他做出誣陷的事全招了不說,廷尉隻消一個揚聲,問了先前為了異端一事建造慈恩塔是否也是假,是想籍機在慈恩寺裏建塔好從中收取迴扣中飽私囊,國師立刻沒道義的把德妃及白擎宇供了出來,畢竟德妃及白擎宇已失勢,得罪他們也好過自己丟了性命。


    當皇帝拿到廷尉呈上的審案結果時,勃然大怒立即拍桌而起。


    原來當年白擎宇因為陷害白擎軒一事,事後滅口了不少人,在暗殺其中一人為煙滅證據,縱火燒了他的宅子,本該以意外結案的,那人卻曾在事發前表示自己惹上了大麻煩,可能會被滅口,反而引來官府的注意想徹査。


    為此,白擎宇隻得把火災引向異端之說,還多縱了幾次火證明此事不假,而後皇帝建了慈恩塔,火災莫名沒再發生,更讓人相信了異端之說。


    皇帝痛心疾首,自己的兒子除了先前已經知道的,身上又多背負了好幾條因為異端之說而死的人命,當年謀害白擎軒一案沒有德妃參與的實證,如今算來是罪證確鑿了,所以皇帝削去德妃的妃位,將他們母子一同發配邊疆,也不等開春了,立刻要人押送他們出城。


    阮夕蘭當然不可能全身而退,她被以造謠及紊亂宮闈的罪名廢去了皇子側妃的名分,送進了大牢裏與丁麗蘊作伴去了,她們身後的家族男丁,也因為此事被拔官罷職,下令遷出瓏城。


    開春之後,白擎蒼即位,封蘇語恬為皇後,封後詔書上稱蘇語恬天女蘇氏,抬高了她的地位。


    蘇語恬成了皇後後,命人找到蝶兒的無名墳,好好的厚葬了她,謝謝她借了她幾個月的身分,才能讓她找尋到此生真愛。


    現今——


    蘇語恬消失快一年了,片場也即將關閉重建了。


    李琳婷、詹盈秀又迴到蘇語恬失蹤的片場,在她掉下山崖的地方思念著她。


    「都一年了,語恬居然就像憑空消尖了一樣,搜救隊都下山找過了也沒找到,就算被什麽人救了,都一年了,她也該跟我們聯絡了。」詹盈秀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掉下去的蘇語恬可能兇多吉少,但一日沒找到屍體,她們總還是抱著希望。


    「沒找到語恬,就那個謝展憲最開心了,沒人可以指控是他把語恬推下去的。」李琳婷自始至終都相信一定是謝展憲推的,這涼亭外的護欄有半身高,哪裏是像謝展憲說的隨便一撞就可以摔出去的。


    「他那人是渣了點,但要說殺人我想他也沒那個膽子,再說了他因為這個案件,小三跑了、工作也丟了,每日被鄰居指指點點,聽說都搬到南部去避風頭了,也算得到教訓了。」


    「我們的語恬可是下落不明啊,他這小小的教訓算什麽?」李琳婷想著想著,又不禁悲從中來,掉下了眼淚。


    此時,一個拿著登山仗的男人走了過來,看她們一個一臉哀戚、一個掉著眼淚,難免好奇多看了幾眼。


    詹盈秀懶得理會,倒是李琳婷看見了他的眼神,衝著他不友善的道:「看什麽看?沒看過人哭嗎?」


    「小姐誤會了,我是因為剛剛撿了個包包,想問問是不是你們掉的,看見你在哭,反而不好意思問了。」


    「我沒掉包包啦!」


    「這樣啊,那抱歉讓你感到不舒服了。」登山男子說完就要走,隨便把那個背包往肩上一掛。


    這一掛讓詹盈秀看見了包包上吊著一個中國結吊飾,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等一下!麻煩讓我看看那個中國結。」


    男子停下腳步,將包包拿了下來交給詹盈秀。


    李琳婷也湊過來看,果然,詹盈秀沒有錯認,那是蘇語恬親手打的中國結,吊飾更是她們一同去選的,不會錯認。


    「這位先生,這是我們朋友的包包,你在哪裏撿到的?」


    「在登山的路上撿的,你們的朋友叫什麽名字?」


    登山男子為了確認沒把包包給錯人,當著她們的麵打開了包包取出皮夾,看見了上頭的身分證確認無誤後,就把包包交給了她們。


    「先生,真是謝謝你了,我們的朋友失蹤都快一年了,這個包包或許可以幫我們找到她,我們要拿著包包先去報警。」


    「或許……先別急著報警,先看看包包裏有沒有什麽線索,畢竟她都失蹤快一年了,包包也不會突然出現吧!」


    「這……說的也是,謝謝你的提醒。」


    「應該的,這沒什麽,倒是我在片場裏開了間古玩店,兩位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來參觀看看。」


    「好的。」


    古玩店老板默默的離開了,那塊又恢複冰涼觸感的古玉,靜靜的躺在他的口袋中。


    包包迴來了,會不會人也迴來了?李琳猜立刻就撥了蘇語恬的手機,而詹盈秀如則繼續翻看著蘇語恬的包包,當李琳婷聽到「這個號碼是空號」的語音錄音時,詹盈秀也正好找到了蘇語恬的手機。


    「手機在這裏,沒響。」


    「號碼依然是空號。」李琳婷傷心的接過蘇語恬的手機打開,但那兩顆豆大的淚珠硬生生的卡在眼眶,掉不下來。


    詹盈秀見她動作一頓,連忙把蘇語恬的手機接了過來,也張著嘴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


    是李琳婷先恢複了正常,她用力抹去了眼淚,說道:「這個穿古裝的帥哥是誰啊?語恬居然把他放在手機桌麵?」


    「這就表示這段時間語恬的手機有在使用吧!」


    「對!就是!你快找找,看看她是不是換了號碼,還是都跟誰聯絡,或許能找到她。」


    詹盈秀立刻打開line察看訊息,這一看,發現最上易的訊息居然是她們三人的群組,群組一打開,是一連串發送失敗的訊息,有圖片、有文字。


    「這是什麽?怎麽都是古裝跟古建築?她這一年都在片場裏生活嗎?」


    兩人在涼亭裏坐了下來,好奇的看著那一則則的訊息。


    原來那是在蘇語恬剛成為皇子妃搬進皇宮時,拍下的一些玉華宮的相片,她很開心的對她們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還自拍了一張相片給她們看現在她的樣子,笑問她們她這樣是不是很美。


    詹盈秀及李琳婷兩人看得又是笑又是淚,雖然這個故事十分荒誕不經,但有了那些相片佐證,她們又很難不相信。


    盡管她們三人之間相隔的不隻是距離,還有一千多年的時光,但她們看著手機相簿裏一張張蘇語恬及白擎蒼的自拍,又突然覺得或許那裏才是蘇語恬的歸宿。


    「上天讓語恬的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又讓她被騙身無分文,大概就是希望她亳無牽掛的到那個年代去吧!」詹盈秀感歎道。


    「可是我們呢?我們不是她的牽掛嗎?」


    「我們有彼此啊!語恬知道我們不會孤單,還是你寧可她迴來?」


    「不……不是啊……」看著相片中蘇語恬笑得那麽幸福,她又怎麽舍得拆散他們。「隻是……這包包不知是怎麽迴來的,不會連人也迴來了吧?」


    「我想可能出了什麽事,所以她把包包送迴來了吧!」


    「不知道這事嚴不嚴重?」


    「怎麽會嚴重,你沒看她寫的,她就要當皇後了啊!」


    「她到胤朝去,胤朝人好像不喜歡她那種身材啊!」


    「哪會,我們上迴在片場看到的皇後畫像不就……」詹盈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驚訝的瞅著李琳婷。「皇後……蘇皇後……」


    「你是說那個蘇皇後?」


    詹盈秀抓著李琳婷的手,李琳婷再抓起蘇語恬的包包,兩人跑下了登山小徑,一路再跑去片場裏蘇皇後的寢宮,在那裏,她們找到了她們上迴來參觀時看見的那張覺得很麵熟的畫像。


    這一迴再看著畫像,她們心中都有底了,止不住的熱淚就這麽盈滿眼眶,模糊了她們的視線。


    在模糊的視線之中,她們好似看見畫中的人緩緩露出了微笑,用她一向甜美的嗓音說著——


    「你們好嗎?我現在很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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