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她正要走過去,卻看到他似乎很忙,周圍有好幾個人都在跟他打招唿。


    其中還有今天的壽星——她的那位過生日的女同學,平時很高傲的一個女生,可是在他麵前卻露出一臉的嬌羞,笑得燦爛如花。


    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住了。


    心中竟然有了一點怯意和自卑。


    他看上去是那麽的光芒四射,可她,是以一個私生女的身份出生。


    根本是天差地別啊。


    那時候她心中藏著太多的心事,所以最終,她也沒有靠近他。


    隻是默默地在角落裏注視著他。


    有好幾次,他仿佛察覺到有人注視,目光巡視了幾圈,她慌亂地低下頭,掩飾自己。


    她以為這一次相遇,最終就會這樣無疾而終。


    沒想到,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一位賓客突然大叫一聲倒地,四肢開始抽搐,兩眼上翻,口吐涎沫。


    周圍的人都驚叫起來,一個個避之不及。


    宴會現場一片驚慌錯亂。


    忽然隻見一個身影衝上去,在觀察了那個賓客一眼後,他冷靜地說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隨即,他目光環視一圈,剛好看到了她。


    眼底一絲訝異閃過,然後他嗓音清澈有力地對她說:「去找找看,有沒有毛巾之類的東西,快點拿來!」


    葉涼煙懵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連忙去了衛生間。


    很快抽了一條毛巾迴去,遞給他。


    他把毛巾塞進了那個賓客的嘴裏,然後把他的頭偏向了一側,卻沒再動他。


    隨即,大約過了幾分鍾,那位賓客的症狀才緩解。


    漸漸從昏迷中醒過來,目光卻還有一點失神。


    葉涼煙當時覺得很驚奇!


    特別驚奇!


    這樣就好了?


    然後她就看到他跟那位賓客說了幾句,好像就是隨意地聊了聊天,看他迴答都挺好的,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然後他才對受驚過度的其他人說:「沒事了,大家放心吧。」


    宴會的主人和那位賓客都對他表達了萬分的感謝,他溫謙淺笑,客氣有禮,並沒有把剛才的事多放在心上。


    葉涼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當時的她,怎麽說呢,就覺得他很厲害!


    她以為他不過是一個實習醫生,最多也就會處理一下小傷口——就像上次那樣。


    但是那個賓客倒在地上,僵直地抽搐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還以為那人一定會抽死過去呢,可他隻是叫她拿了毛巾塞到那人嘴巴裏,然後過一會就沒事了。


    多麽神奇啊!


    對於十五歲的葉涼煙而言,她第一次對醫生這個職業產生了一種神聖而好奇的心思。


    他大概是看到她的吃驚,當人群散去之後,他突然走到她麵前,對她一笑,「小妹妹,剛才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葉涼煙隻是搖了搖頭,滿眼的好奇,「剛才那個人是怎麽迴事?」


    「嗯?」他笑意加深,像是故意地,「想知道嗎?」


    「……」葉涼煙看著他因為微笑而顯得格外清澈黑亮的眸子,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現在的她,當然知道那個賓客不過是癲癇急性發作了,其實隻需要保護好他不咬舌,不碰他,等待醫生急救就可以,病人大多數也可以幾秒到幾分鍾之內自行恢復意識。


    他望著她的樣子,突然就忍不住掩唇而笑,「好了,逗你玩的。小妹妹,你今天怎麽出現在這裏?而且——」他目光從上而下打量她,「比上次好看多了,也文靜多了。」


    他明顯帶著揶揄的話語,讓葉涼煙不由得臉上一紅。


    心底卻有一種莫名歡喜,她眸光微亮,「你還認得我?」


    「如果你以後都是像今天這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似真似假地說著,還對她笑著眨了一下眼。


    葉涼煙耳根都紅透了,囁嚅道:「今天是我同學生日,我跟我爸媽一起來的。」


    「哦。」他輕點頭,「那你怎麽不去跟你同學她們一起玩?」


    「……」她不說話,隻是抿緊唇。


    他似乎懂了她的不合群,剛好侍應生從身邊走過,他端起一杯果汁遞給她,順便給自己拿了一杯香檳。


    「想喝果汁麽?」他把果汁遞到她麵前。


    葉涼煙的目光卻盯著他手中的香檳,淺淡剔透的亮黃色,還有一點淡淡的香氣,總覺得會比果汁好喝。


    他盯著她笑,「這是酒,你可不能喝。」


    「為什麽?」


    「你還未成年吧?」


    「……」她抿唇,有點小小的不服氣。


    他笑,把果汁堅持地遞到她的手中,碰了一下,「幹杯。」


    葉涼煙覺得這一刻,哪怕是沒有喝到他手中的酒,心底也忍不住的滿是愉悅。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他側過身接聽,聲音清澈而溫柔。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聽到他說:「……嗯,我在……跟一個可愛的小妹妹聊天呢……你別多想……」


    他在跟誰說話呢?


    聲音,神態,眼神,都是那麽的溫柔寵溺。


    當時她沒多想,隻是因為聽到他說自己「可愛」而暗暗欣喜。


    後來那一天晚上的宴會,她就一直跟他聊天,直到他有事先行離去。


    一直到最後,她都沒有勇氣問他的名字。


    她記得自己問他:「你為什麽選擇當醫生?」


    他微笑地看著她,嗓音淡淡的,眼神裏卻有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深意:「因為醫生可以救死扶傷啊。」


    救死扶傷……


    「就像剛才那樣麽?」她忍不住問。


    他倏地失笑,一邊笑一邊點頭,「對,就像那樣。你不是覺得很神奇嗎?」


    「……」她訝異他竟然看懂了她內心。


    「其實任何一種職業,都有它的特殊性。比如醫生,可以治病救人,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可以挽救一個人在這世上最貴重的東西——生命或是健康。所以我喜歡這個職業,我尊重每一個來到這世上的生命。就好比上一次,當你拿著那塊板磚砸下去後,很有可能一條年輕健康的生命就會消失,而你也會一生都必須為這個行為付出代價!那樣失去的,又何止是一個人的性命?」


    他輕緩有力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迴響。


    她那時候特別厭惡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很多時候都在想,媽媽為什麽要生下她?自己為什麽要活在這世上?


    但是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他說:「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既然能來到這世上,那就應該好好珍惜,好好活著。小妹妹,以後不能再做那麽偏激的事了,知道嗎?」


    是啊,生命隻有一次,她應該好好活著。


    當他要走的時候,她有點不舍地喊住他:「大哥哥,我們……還會再見麵麽?」


    他笑,「有緣就會再見!」


    然而從那之後,她再也沒見到過他!


    後來有一次,媽媽生病了,急性腸胃炎。


    當時家裏就她和媽媽兩個人在家,葉禮誠帶著兩個姐姐去參加她們大姨家的喜事,奶奶也有事出門了,家裏的傭人也都趁此機會請假迴家。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個時候她沒辦法,隻能給葉禮誠打電話,可他一直沒有接。


    媽媽疼的滿頭大汗,卻還在安慰她。


    她急哭了。


    後來幸好120的救護車及時趕到,才救了媽媽。


    當時,她坐在救護車裏,一邊流淚,一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大哥哥的話。


    醫生,可以救死扶傷!


    如果她是醫生,剛才媽媽生病她就不用那麽著急了,也許她就會知道,要怎麽做就能讓媽媽不那麽痛了!


    也就是那一次,她徹底下了決心——以後,她也要當醫生!


    跟大哥哥一樣。


    治病救人!


    高考後填誌願時,她第一次不顧爸爸奶奶他們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填了盛京醫科大學。


    如今,六年時光已過。


    他,又迴來了!


    以一個醫學副教授的身份,迴到了醫科大學成了一位教書的老師。


    滿心的疑惑浮上來。


    他為什麽沒有再當醫生了?


    難道他發生了什麽事?


    這六年,他經歷過什麽麽?


    為什麽看著他站在講台上的樣子,雖然一樣的挺拔俊秀,氣質清淨,眼神裏卻少了很多曾經那樣的溫柔笑意,那雙黑亮清澈的眸子,仿佛被染上了塵灰,霧霾皚皚,裏麵藏著很多很深很濃的情緒。


    大哥哥,六年了,你還會認出我來麽?


    ……


    下課的鈴聲終於響了。


    許安靖在一邊道:「喂,涼煙,你今天怎麽迴事?這一節課都在走神。」


    平時葉涼煙學習最用功,上課的時候從來心無旁騖,但是今天居然連筆都沒動一下,書本也沒翻過頁。


    「好,這節課我們就上到這裏,同學們休息一下。」講台上,陸耀青也同時結束了課程。


    他們的課程都是兩節課一起連上的,中間有十分鍾休息時間。


    一般來說,老師都很少離開教室,或去很遠的地方。


    有的同學也可以趁機跟老師討論一下課程上不解的內容。


    所以,當陸耀青一下課。


    滿教室的人幾乎都蜂擁過去圍住了他,當然,大多數都是興奮不已的女生。


    陸耀青也似乎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他輕輕彎唇,安撫眾人:「同學們,我等會會公布一個郵箱,如果你們有什麽不懂的問題,請都發到郵箱裏,我會盡快迴復大家。」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阻擋不了那些女學生的熱情。


    一個一個問題拋出來,甚至一個比一個更隱私。


    「陸老師,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嗎?」


    「陸教授,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


    直到——


    「陸教授,聽說你以前在國外是位很著名的胸外科醫生,為什麽會突然決定迴國教書了呢?」


    陸耀青始終雲淡風輕的臉上微微變了,溫沉的目光幽遠而飄渺。


    「迴國不是突然決定的,半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他很輕很淡地笑,隨後把右手腕舉起來,「我的手腕肌腱受損,盡力復健後,正常生活沒問題,但再也握不了手術刀了。」


    「……」周圍突然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同學們一個個盯著他臉上淡淡的笑意,還有他的右手腕。


    仿佛不能相信,這樣一個優秀俊逸的男人,在平靜說自己握不了手術刀時的那種淡然,竟讓人莫名地好心疼。


    可以想像,他自己必定也是經歷過一個很刻骨的過程,才能到如今的淡然接受。


    上課鈴聲就在這時,嘀鈴鈴地響起。


    學生們都迴過神,一個個又迴到了座位上。


    陸耀青俊挺的身影也重新站在了講台上。


    ……


    從始至終,葉涼煙始終站在人群外,靜靜地當著旁觀者。


    當聽到他說自己迴國的原因時,她心頭的震動比誰都多!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他有多麽熱愛醫生這個職業!


    整整兩節課,葉涼煙猶如踏在雲端,暈暈乎乎,腦海中的思緒翻飛,還一邊擔心他認出自己,又怕他認不出自己,所以上課的時候,她總是微微低著頭,不敢麵對他的視線,然而卻又忍不住暗中偷窺他。


    心跳平均都快達到九十次了!


    好在,陸耀青上課的時候很認真,一絲不苟的,基本上都沒怎麽看課本,卻講解的很生動,讓原本枯燥乏味的解剖都變得有趣起來,偶爾也會在黑板上寫出漂亮俊逸的一些重點內容。


    而葉涼煙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般不注意的話,很難被發現。


    好不容易,終於挨到了下課聲響。


    陸耀青停下了講課,目光輕掃一眼,「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對於剛才課間有同學說想跟我提的問題,我把郵箱留給大家。好了,下課吧。」


    他轉過身,在黑板上迅速寫下了一串郵箱帳號。


    低下眾多學生紛紛拿筆速記。


    他寫完後,收起講台上自己的東西,微笑離去。


    葉涼煙幾乎想也沒想地,第一個沖了出去。


    身後,許安靖驚訝地喊她:「涼煙,你幹什麽去?」


    葉涼煙沒理她,很快追上了陸耀青。


    「陸教授!」


    陸耀青迴過眸,清黑的眸子盯了她幾秒,淡淡一笑,「同學,你好!」


    「……」葉涼煙有一霎的怔神,然後才平靜地笑了一下,「你好,陸教授。」


    「你有什麽事麽?」


    「哦,我……我就是想問問陸教授,您的手腕現在已經恢復了麽?」


    他微怔,然後挑眉一笑,抬起自己的右手腕轉了轉,「你說呢?」


    「……」葉涼煙抿了抿唇。


    「還有什麽事麽?」他耐心極好地問。


    葉涼煙搖了搖頭,有點悵然若失。


    「沒有了……」


    陸耀青微微一笑,也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葉涼煙靜靜地望著他的背影。


    大哥哥,是因為我打扮的不夠漂亮麽?所以你才沒有認出我?


    ……


    下午的時候,棠遠集團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內,葉涼煙給江煜棠做熱敷。


    他的石膏雖然拆掉了,但是熱敷還必須堅持一段時間,這樣恢復起來才快。


    更何況,江煜棠也從今天開始正式迴到公司上班,這樣一來,他的腿傷勢必會加重,每天的熱敷和按摩更加不可敷衍和中斷。


    所以為了配合他的時間,葉涼煙直接來到了他公司。


    但是很顯然,今天的她,有點心不在焉。


    雖然女人的臉上還是那樣一副平靜淡漠的樣子,可是她已經走神了好幾次,按壓的手法也不像平常那麽順暢,有一兩次力道重了,他還感覺挺疼的。


    唔,第三次了!


    江煜棠忍不住擰緊了眉,悶悶地哼了一聲。


    葉涼煙迴過神,有點微訝地看他一眼,似乎很不解,「你怎麽了?」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你到底怎麽了?從來的時候就很不對勁。」江煜棠的目光緊鎖著她。


    葉涼煙垂著眸,淡淡地說:「沒怎麽,我按疼你了?」


    江煜棠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對,剛才是第三次。」


    「對不起!」她很誠懇地道歉。


    但江煜棠想聽的自然不是她的道歉。


    「發生什麽事了?」他試探地問。


    葉涼煙搖了搖頭。


    當她有話不想說的時候,除了沉默,不會再有別的神情。


    江煜棠於是也就不再問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


    那一次在醫院,她臉頰上兩個紅彤彤的巴掌印,他問她發生了什麽,她就沉默著不說話。


    那時候他還可以做到平靜。


    但是現在,雖然他臉上平靜如初,內心裏卻是油煎一樣。


    好在,熱敷也很快結束了。


    辦公室大門適時敲響了。


    江煜棠站起身,說了聲:「進來。」


    工作累了一天,左腿疼的很,一番熱敷下來,確實緩解了不少疼痛。


    門外,簡思晴一身正統的職業裝進來,嬌俏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江總,江夫人。」


    葉涼煙跟她見過幾麵,隻知道她是江煜棠的私人助理,看上去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別的知之甚少。


    每次有她在的時候,簡思晴都是安靜地站在一邊,身姿俏麗而筆直。


    不多看,不多問,也不多說。


    知道她跟江煜棠領證之後,就改變了一下稱唿,語氣還是一樣的冷。


    明明長得很好看的女人,可是卻一臉的漠然無波,那雙黑黑亮亮的眸子,甚至還隱約藏著一抹悲傷。


    因為偶爾有一次,她發現了她在走神。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眼眶裏隱約有水潤一閃。


    被她發現後,她也沒怎麽矯情,隻是眨了眨眼,隱去那一抹水跡。


    也不說話,不解釋,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兩個女人都屬於性子很淡的那種,自然也沒什麽好交流的。


    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唿後,葉涼煙知道他們有工作上的事要談,也就起身告辭了。


    等葉涼煙離開之後,簡思晴才開始報告工作上的事。


    正事說完了,江煜棠卻沒讓她離開。


    男人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思晴,有一個問題,我怎麽都想不明白。你們女人為什麽那麽多變?」


    簡思晴淡冷的娥眉輕輕一挑,還得再確定一下。「江總,你這是公私不分了?」


    江煜棠沒好氣地剜她一眼,「放心,不扣你工資。」


    簡思晴這才淡淡地勾唇,一笑,「好吧,這是你說的,請問老闆,您跟夫人又遇到什麽事了?」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題,絕對不是一個下屬跟上級說話的方式。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對話,而且還是老闆允許的。


    江煜棠道:「你沒發現她今天心不在焉的麽?」


    「有麽?」簡思晴迴想了一下,「沒覺得。」


    江煜棠斜了她一眼,「你什麽眼神?」


    「我眼神正常。」簡思晴麵不改色。


    可是這樣的話,絕不像是她平日裏表現的那樣冷漠淡定,反而多了一點嬌俏的意味。


    好吧,他就不該跟她說這事。


    但還是忍不住。


    「思晴,你倆都屬於那種情緒比較內斂的女人,那你告訴我,她心底在想什麽?」


    「……」簡思晴額頭上忍不住滑下三條黑線。


    「老闆,我怎麽猜到老闆娘心裏想什麽?有句話你沒聽說麽?女人心,海底針。你也知道,女人的心思最敏感,最細膩,誰都不知道她想什麽。更何況,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情緒有點不對勁很正常。」


    「……」江煜棠思忖著她的話,「難不成,她今天來親戚了?」


    簡思晴忍不住在心中翻了翻白眼,「也許吧。」


    ------題外話------


    昨晚心塞了一整夜,整個人情緒一下子就變得很不好了!不過我會慢慢調整的,選擇了做一個寫手,總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問題。現在想想,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你們,是你們才能讓我有堅持寫下去的信心和毅力!


    今晚的字數少點,請大家見諒,連續兩晚幾乎沒怎麽睡,明天調整更新時間,這兩天更新的字數應該都會少點。


    嗯,明天下午六點前更新!(怕失言,說個保守點的。)


    我愛你們!


    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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