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為何要對付我?”楊慎矜問道。


    “為何要對付楊公,楊公應該比小王更清楚,為何晉升的是王鉷而不是楊公,楊公也很清楚。”


    李倓端起了那碗他不太喜歡的茶吃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很悠哉。


    楊慎矜思緒亂飛,他左想右想,想不到哪裏得罪了李林甫。


    過了一會兒,李倓問道:“想不到嗎?”


    楊慎矜沉默。


    李倓繼續說道:“當日韋堅案,楊公是不是幫太子說過話?”


    楊慎矜這才想起來,他說道:“那也算幫太子說話嗎?”


    對於楊慎矜來說,他沒有證據表明韋堅、皇甫惟明與太子有關聯,既然沒有證據,當然不能亂說。


    他彈劾韋堅,也不是針對太子,而是覺得韋堅和皇甫惟明私會,就是不對。


    既然不對,身為禦史中丞,自然要彈劾。


    楊慎矜是一個很直接的人,他善於理財,不善於攻心。


    “在楊公看來不算,但在右相看來就是。”


    楊慎矜這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和王鉷是表親,他提攜了王鉷,所以本能地將王鉷當做自己人,還曾經跟王鉷提到過史敬忠的事情。


    可現在局麵不一樣了,王鉷已經成了他的競爭對手。


    並且王鉷與李林甫往來密切,這更要命。


    “我現在該怎麽做?”楊慎矜的語氣都有些沙啞了。


    李隆基是最厭惡大臣與術士往來的,更別說談什麽圖讖。


    而楊慎矜又是隋煬帝楊廣的玄孫,這要是被揭發,就等同於造反。


    “趕緊讓史敬忠今日收拾細軟,出長安城,從南城門走,走的越快越好。”


    “這樣可以解決此事?”


    “自然可以,王鉷即便稟報聖人,無憑無據,聖人也斷不至於降罪楊公。”


    楊慎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那小王就先告辭了。”李倓站起來,做了個叉手禮,“楊公自己多保重。”


    “下官送大王。”


    “不必了。”李倓走了幾步,突然迴頭說道,“楊公以後對任何人都要慎言,禍從口出。”


    說完,李倓離開了楊慎矜的宅院。


    但這件事還沒有完,他轉身跑去找李逸。


    得知建寧郡王又來了,李逸立刻擺下了酒宴。


    一迴生二迴熟,這一次兩人見麵的時候,明顯更加熟絡。


    李逸笑道:“大王能再次蒞臨寒舍,小民榮幸之至。”


    “李六郎言重了,小王最近一段時間事務繁多,不然早就來拜訪閣下了。”


    兩人飲起酒來,李逸酒量了得,大口大口喝,卻不見絲毫醉意。


    李逸豪言道:“大王,上次那件事,您既往不咎,我這條命是您給的,以後有任何事,吩咐一聲!”


    “今日來,確實有一事,想拜托六郎。”


    “但說無妨。”


    李倓卻左顧右盼。


    李逸立刻意識到,將周圍的人全部趕走。


    “史敬忠可認識?”


    “史敬忠?”李逸怔了怔,思索起來,想了片刻問道,“是不是一江湖術士?”


    “沒錯。”


    “我倒的確知曉他。”


    李倓心中大喜,看來李逸這家夥還真是神通廣大,長安城三教九流,沒他不認識的。


    “大王為何問及他?”


    “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他今日會從南城門出城,殺了他。”


    李逸頗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又飲了一口酒,說道:“可以!”


    “能做到?”


    “自然能!”


    “他死後,不許任何人找到他的屍體,也能做到?”


    “很簡單,剁碎了喂狗,誰能找到?”


    李倓深吸了一口氣,李逸說這話的時候風輕雲淡,看來以前沒少做。


    李逸補充了一句:“更不會有人知道是大王的想法。”


    李倓卻苦笑道:“那為何上次張二保當場就將閣下招供出來?”


    李逸大笑起來:“那是因為本身隻是去找找小麻煩,而且張二保也不是我親自派過去,是下麵的人順手找的,這事沒做好,讓大王見笑了。”


    李倓也笑起來:“若這事處理好了,我的澄心堂豈不是要被六郎給砸了!”


    “不敢不敢!說起澄心堂,我也甚是敬佩大王。”李逸又喝起酒來,“那件事大王不必擔心,我親自去處理掉,神不知鬼不覺。”


    李倓說道:“那就拜托六郎了!”


    “大王客氣了,小事一樁。”


    當天下午,史敬忠提交公驗後,便從明德門出了長安城,他一路飛奔,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有數支箭射來,史敬忠背後中箭,頓時慘叫一聲,吃疼墜馬。


    墜馬後,還想爬起來繼續跑。


    卻有幾人已經圍了過來,幾斧頭下來,腦袋被砍得亂七八糟,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拖下去喂狗!”


    這些人殺了人,便帶著屍體又快速離去,前方的行人,卻沒有一人敢亂說話。


    傍晚的時候,李倓剛迴家,就接到了李逸送來的信。


    信隻有兩個字:事成!


    李逸辦事效率如此之快,李倓是萬萬沒想到的。


    既然史敬忠死了,那王鉷再想對付楊慎矜,就沒那麽容易了。


    也不知道那對奇葩父子,現在到底忙活得怎樣了。


    七月二十二日,天氣晴,微風。


    王束仰著腦袋,進了家門,他還帶來了一個叫高深的算命先生。


    “來,裏麵請。”王束很激動。


    高深也很激動,因為他知道這家人是官宦人家,是肥羊。


    他激動地走了進去,看到王焊激動地走了出來,並且激動地抱住了他。


    唐人一般是行叉手禮,不會擁抱。


    但王焊顯然像見到了大寶貝,情不自禁地就抱上了。


    “在下高深……”


    “高人!”


    “是高深……”


    “沒錯,就是高人!來來來,請進!”


    高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熱情的,他頓時感覺可以大宰一筆,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四十五度微笑。


    等進去之後,高深說道:“明公不知找在下來有何事呢?”


    王焊說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迴答我。”


    高深捋了捋胡須,大笑道:“明公有何事,但說無妨,在下知無不言。”


    “你看,我有沒有王者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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