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從百裏東君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太安帝也懶得再聽他嘚啵嘚的念叨。


    說了些場麵話後揮了揮手,將百裏東君打發出了勤政殿,垂首失望搖頭的太安帝,自然沒有發現百裏東君轉身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和笑意。


    出了勤政殿後,百裏東君讓內侍帶著他來了側殿,見著容清後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容清了然一笑,與他說了幾句話後,便同蕭若風一起,見了一麵皇帝。


    太安帝雖已五十有餘,但麵容冷峻,身形挺拔,眼神深邃,且多年身居高位養成的淩冽氣勢,讓他身上多了幾份銳利之感。


    隻是他看向容清的眼神中,隱隱含著諸多的算計、驚豔和欲望。雖隱藏的極深,常人難以看出,但神識強大的容清,依舊察覺到了,本就冷清的眸子越發地冷淡。


    一雙秋水般清澈又冷清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地迴看著太安帝。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被容清看穿,太安帝一頓,有些訕訕地抬手,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後,給容清和蕭若風賜了坐。


    太安帝麵上一片平靜,心裏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驚鴻仙子的畫像,自打她名聲傳出來後,他也早就派人從百曉堂那裏得了幾幅,起初也隻是好奇,外加想要拉攏她,才想著多了解她幾分。


    隻是沒想到,如今見著的真人,可遠比畫像要驚人的多,畫像上的女子,可不及眼前女子十之一二。


    二十歲左右、宛若神妃仙子般的女子,明明長著一副讓男人想捧在手心疼著、愛著的模樣。


    可偏偏她身上那股子出塵如仙的氣質,便是尊貴且掌握終生生殺大權的他,也不忍心生出過多的妄念。


    方才初見時,那一丁點兒泄露出來的心思,便被眼前謫仙一般的女子察覺到,讓他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的窘迫。


    太安帝心中所想,容清並不知曉,若是知曉,她也隻會嗤之以鼻,再罵他一句老不休,多大年紀了還惦記小姑娘。


    在容清坐下來,內侍奉茶之後,太安帝才笑著說道:“驚鴻仙子來我天啟城,孤還未見禮,倒是孤的疏忽,仙子莫要怪罪。”


    容清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我隻是一介江湖白衣,能見識一番這繁華熱鬧的天啟城、得見天顏,已然是畢生有幸,哪裏還值當陛下親自見禮?”


    李長生可以說是太安帝的長輩,往日見麵不需要客氣,但容清與太安帝不熟,雖然以她的實力,確實不需要對太安帝太客氣。


    但入鄉隨俗,禮多人不怪嘛!


    就算心裏再不看不慣皇權世界,不待見心思深沉又多疑的帝王,可人家把笑臉湊過來,同你打招唿,總不能唿人家一巴掌吧?


    太安帝見容清態度謙遜,沒有一絲神遊玄境仙人的傲氣,心裏慰貼許多,笑容也真實一些,哈哈一笑道:“驚鴻仙子謙虛了。”


    容清笑了笑,沒有接話。


    蕭若風見狀起身,衝著太安帝行了一禮,提議道:“父皇,此次驚鴻仙子初次進宮,您何不設宴招待仙子一番,以盡地主之誼?”說著蕭若風輕笑一聲。


    “而且父皇,兒臣可是眼饞了您那壇存了十年的秋露白許久,同你討要了多次,您都舍不得給兒臣,這次就沾沾仙子的光,也允兒臣一兩杯吧。”


    “你呀,多大了還饞嘴?”說著太安帝無奈地隔空點了點蕭若風,嗬嗬笑了兩聲。


    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是自家兒子替他尋找機會,與驚鴻仙子交好,之後也方便拉攏她,於是臉上的笑容加深,隨即點了點頭,揮手讓內侍前去備宴。


    而方才一直沒有插話的容清,隻是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當然不會拂了蕭若風的臉麵,畢竟以後還要相處,便由著太安帝和蕭若風父子兩人安排宴席。


    況且,對蕭若風的小心思,容清心知肚明,也願意配合他,這一頓臨時搭起來的宴席,吃的也是賓主盡歡。


    出宮後,剛鑽進馬車裏,百裏東君就有些疑惑地問容清:“仙女姐姐,剛才在宴席上,明明是陛下問我,你幹嘛不讓我說秋露白呀?”


    說完撇了撇嘴,不服氣道:“這秋露白雖然傳的全北離人都知道,名氣那麽大,可喝起來就是沒有古塵師父釀的酒好喝,跟仙女姐姐你釀的醉仙人比,就更普通了。”


    容清瞧著還在小嘴叭叭的百裏東君,手指輕輕在他額角一點,輸入靈力,讓他體內的酒精蒸發。


    待人清醒些了,容清才將事情解釋給他聽,百裏東君聽完,吃驚的張大嘴巴。


    “傻眼了吧?”容清輕笑一聲道:“以後可千萬別再說這秋露白不如醉仙人,還有你古塵師父的弱水三千這話,要不然有些自尊心強大的人,還以為你在挑戰他的權威。”


    百裏東君半晌後才搖了搖頭,幹巴巴地說了一句:“不說了,以後再也不說了。”


    誰想得到啊?那名揚天天的所謂謝先生釀的秋露白,背後真正的主子是太安帝!


    幸好仙女姐姐在喜宴上阻止了他,沒讓他大放厥詞,要不然這無意中得罪了皇帝,還不得給他穿小鞋?


    “不過仙女姐姐,你是怎麽知道的?”百裏東君眨了眨眼,歪著腦袋好奇地問,畢竟北離,除了太安帝的心腹和太安帝本人,可沒幾個人知道這秋露白是出自陛下之手。


    容清笑笑:“這天啟城的秘密,隻有我不想知道的,還沒有我知道不了的。”


    確實,除了花楹給她傳的劇情外,容清如今的修為是金丹後期,神識強大,神識所及之處,可沒什麽事能瞞得過她。


    百裏東君聽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容清:“仙女姐姐,你可真厲害啊。”不愧是神遊玄境的仙人。


    他要是有朝一日,也能成為無所不能的仙人,那便好了,到時候就不用辛苦仙女姐姐護著他,他可以反過來保護仙女姐姐,不讓她操心這些凡塵俗事。


    百裏東君心中的想法,容清不得而知,隻是瞧著他這副小奶狗似的模樣,容清有些忍俊不禁,忍著笑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外麵馬車噠噠噠地朝著學堂方向前行。


    將百裏東君全須全尾地送迴到學堂後,容清去找了李長生,將宮裏發生的事情,沒有隱瞞地告訴了他。


    李長生神色複雜地盯著容清,憤恨道:“混賬皇帝這是打上了你的主意?”


    他雖是學堂祭酒,是學堂的李先生,可他和學堂一貫不涉黨爭,也不會公然站隊於某個皇子。


    沒成想,他好不容易認下來的女兒,倒是被扯入了天啟城這渾水當中,最要緊的是,自家女兒她仿佛是知情的。


    “清兒,你究竟怎麽想的?”


    “可千萬別跟為父說你是迫不得已,以你的能耐,若是不想,自然有的是法子拒絕他們,沒必要摻和到這權利爭鬥中去。”


    容清笑了笑,看向不解的李長生,說道:“您不也偷偷地給蕭若風鋪路嘛?我自然得給您壓陣呀!”


    “隻是蕭若風這人,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哥哥景玉王,恐怕您的籌謀,最後會為他人做嫁衣,您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護著他?”


    說著容清挑挑眉:“還有啊,您想來對太安帝也很失望吧?這景玉王,現在看著兄友弟恭,對蕭若風也嗬護備至,可一旦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他便是第二個太安帝。”


    “一個平庸的皇帝,麵對一個比他優秀百倍的王爺弟弟,而且這王爺手下,還有一批可以為他出生入死的武林高手朋友,您覺得景玉王坐在那把椅子上,夜裏能睡的安穩?”


    恐怕到時候,他會恨不得將琅琊王除之而後快,什麽兄弟情義,與權利和皇位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李長生一噎,隨後歎口氣,席地而坐,揚起酒壺,咕嘟咕嘟地灌了好幾口酒,這才看向容清:“你是怎麽知道的?”


    容清也坐了下來:“您問的是您這三十年一變身份的功法的事情?”


    活了那麽久,太安帝和蕭若風最敬重的哥哥蕭若瑾,他們是個什麽樣的人,想來李長生心裏有數,隻是不屑計較罷了。


    不待李長生迴答,容清接著說道:“您雖然隱瞞地極好,可我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什麽是能瞞得過我的。”


    說著似笑非笑地瞧著李長生:“您這次是不打算再繼續維持這長生不老功了吧?”


    劇情中可不就是這次,李長生為了能心無旁騖地與紅顏知己相伴一生,硬是散了這大椿功法,成了南宮春水。這也是李長生在這世間,最後一個身份。


    李長生瞧著容清那雙似是一眼就能將人看透的清透的眸子,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大椿功還有兩年就需要再次改變身份,這天啟城他也待不了多久。


    而且他也的確想要為了心中的一個女子,而破了這大椿功,隻是想想這事被自己的女兒知道,李長生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任誰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另外一個女兒散功,都不會好受吧?


    況且自己還這麽些年都不知道清兒和她娘的存在,可沒少讓她們受苦受罪,他哪裏還好意思讓清兒知曉自己之前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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