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安容誤會清和郡主了,她怎麽會落了沈安北的請帖呢,周太傅的關門弟子,就算給周太傅麵子,也得送帖子啊,不過因為考慮到他去年沒有參加,所以請帖送瓊山書院去了。


    第二,就是清和郡主發怒了,梅花宴那麽重要,瑣事一堆,安容是她的好友,應該要和弋陽郡主一樣來幫她的忙,怎麽能一封信就要三張請帖呢,所以隻給了一張,要想要的話,明兒親自來取。


    既然隻有一張,明兒安容還要去,正巧顧家大夫人也來了,老太太以為顧家大夫人是來表達感謝的,就先叫她拿迴去了,也省的叫人再送一趟。


    安容眉頭皺隴。


    沈安姒還以為安容對要去長公主府拿請帖頗不耐煩,生怕安容耍小性子不去,在清和郡主那兒,可不是誰的麵子都賣的。


    便過來道,「四妹妹,我知道這為難你了,辛苦你跑一趟了,我做首詩詞給你算答謝。」


    沈安芙也過來表示作詩答謝可以,隻有沈安玉沒說什麽,安容手裏還有張帖子呢,不論安容去不去拿,她都能去。


    不過沈安玉明顯另有所圖,笑道,「四姐姐,你要嫌棄去長公主府無聊,我可以陪你一塊兒去,也能多個人幫忙。」


    安容微微挑眉,帶個人去幫忙,似乎更有誠意一些,那就去吧,在長公主府她不敢胡鬧。


    安容的心思全在顧大夫人身上呢,想迴去瞧瞧,可是沈安姒和沈安芙為了討好她,拉著她往前走,一邊問她要以什麽為題作詩。


    安容興致缺缺,「詩詞就不必了。」


    沈安姒微微一愣,隨即撲笑道,「也是,這不做詩,都被人搶了,這要做了詩,指不定為了爭搶你,在咱們侯府大打出手呢。」


    本來這已經是安容的心結了,結果沈安姒哪壺不開提哪壺,安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邁步迴玲瓏苑。


    玲瓏苑內,一群丫鬟婆子在一起說笑,笑的自然是今兒上午那從天而降的紫金手鐲。


    冬兒感慨道,「以前隻聽說過宮裏小皇子玩彈弓,用的是銀錠子和珍珠,以前隻當是笑話聽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要每天跟在後麵撿,可比做丫鬟強。」


    有婆子點頭道,「你說這同樣是世子爺,靖北侯世子也太驕縱了些,咱們府裏的世子又太嚴厲了些,請不起客,還要咱們姑娘去解圍,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投胎真是門大學問。」


    「咱們呐,這輩子好好做人,積福德,下輩子投個好人家,不再做奴婢,」有婆子感慨道。


    春兒咯咯的捂嘴笑,「可不是人比人氣死人,徐媽媽她們撿到的是紫金手鐲,秋兒今兒早上起來,也撿到個手鐲,隻可惜是個木頭的,破破爛爛的。」


    「那破手鐲啊,早上起來我也瞧見了,又破又小,秋兒撿它做什麽?」有婆子笑問。


    春兒撓了撓額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撿了。」


    一個破手鐲,誰也沒放在心上,包括安容。


    可是上了樓,安容就得放在心上了。


    小七在地上,安容上樓的時候,他都不飛,該幹嘛幹嘛,可是小七脖子上那塊破木頭是那麽的明顯。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貌似這就是那些丫鬟婆子口中又破又小的破手鐲?


    不等安容問,芍藥已經問出口了,「這麽破的鐲子怎麽給小七戴了?」


    海棠走過來,笑道,「這不怪秋兒,是小七飛到她肩膀上,把腦袋往鐲子裏套,秋兒見它喜歡就給他套上了,又怕丟了,特地給鐲子上綁了根線。」


    芍藥鄙夷的看著小七,品位真差。


    秋菊抱著小九過來,哭笑不得道,「小七還好,隻要了個破手鐲,小九見了後,跑姑娘梳妝台上去,把姑娘的金手鏈在了嘴裏,奴婢怕她吞了下去,也給她綁上了。」


    雪白的頸脖子上,金手鏈格外的顯眼。


    芍藥羨慕的用手去摸,「果然小九是雌的,眼光比小七好不知道多少呢,隻是一隻鴿子脖子上掛著這樣貴重的首飾,飛來飛去,且不說丟不丟了,被人惦記上了,隻怕連小命都沒了。」


    安容是滿臉黑線,因為雪團在她腳邊打轉,朝她叫,安容撫額,「你不會也想要鏈子吧?」


    雪團似是聽懂了似地,在地上撒歡起來。


    安容一巴掌拍小九腦門上,「看你帶出來的怪毛病!」


    拍完,掃了小九一眼,那金手鐲委實耀眼,便吩咐海棠道,「我好像有條銀手鏈,去拿來給小九換上,再把銀項圈給雪團戴上。」


    海棠幫小九戴,秋菊幫雪團,抽空摸著小九的小腦袋,打趣道,「迴頭再弄個小戒指給小七小九戴上,可就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還尊貴了。」


    安容坐下,樓梯口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喻媽媽端了銅盆進來,眼眶濕潤。


    安容瞧的滯住,喻媽媽跟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了。


    蒼老了很多,皮膚也沒有了伺候她時的白皙,要不是知道她是喻媽媽,在街上遇到,她絕對認不出來。


    喻媽媽見安容看她就跟打量陌生人一樣,心底微疼,再見安容眸底有了懊悔之色,喻媽媽的心又熱乎了過來,哽咽著嗓子道,「姑娘,先淨手再喝茶。」


    安容站起身來,眼眶微紅道,「讓喻媽媽在莊子上受苦了。」


    喻媽媽把銅盆放下,望著安容道,「是奴婢伺候不周,讓姑娘病了,理應受罰,隻是沒想到還能再迴來伺候姑娘,姑娘長大了,也越發的像太太。」


    喻媽媽是真的沒想過還有迴來的一天,在莊子上住了大半年就心灰意冷了,每日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昨兒還在地裏鋤草,平日裏那欺壓人的管事婆子竟然對她恭敬有加,又是端茶又是遞水,讓她原諒這些年對她的慢待,以後迴了侯府,多多在四姑娘麵前美言幾句,她也想迴侯府。


    能迴來就好,能再見到四姑娘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一上午的時間,她也打聽了不少,聽著海棠說這兩年的事,尤其是太太留下來的陪嫁被敗壞的差不多了,喻媽媽是氣憤難當。


    可是在莊子上住了兩年,她也反省了兩年,她對姑娘管的太嚴,姑娘惱了她,所以這些話都忍下了,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安容握著喻媽媽的手,不像以前那樣柔滑,卻一樣的溫暖,手心有皸裂,還有層層老繭。


    「海棠。去把我那護手膏拿來給喻媽媽用,」安容哽咽的吩咐道。


    喻媽媽心軟成一灘水,姑娘變得懂事多了。搖頭道,「奴婢去廚房拿了白油抹幾天。就好了,不用護手膏。」


    海棠拿了來,塞給喻媽媽道,「喻媽媽就用吧,姑娘一個冬天也用不到兩次,擱在那裏也是浪費,海棠還指望您把手養好了,教我針線活呢。」


    喻媽媽這才收下。轉而問安容,「姑娘出門,午飯吃了沒有?這會兒都過了飯點了,奴婢讓丫鬟熬了薏米粥,姑娘先吃點兒?」


    別說,安容這會兒還真有些餓了,連連點頭。


    喻媽媽拿著藥下去,安容吩咐芍藥道,「去打聽一下,顧家大夫人來所為何事。」


    安容一口氣吃了小兩碗粥。喻媽媽真怕她吃撐了,吃完沒一會兒,芍藥就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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