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到哪裏了?”林彥儒急切的問。


    劉璃感覺到自己被擁在一個溫熱的懷抱裏,有人已經控製住了年輕男人。


    她長籲了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不是我的血,我沒受傷。”


    “我身上有炸彈,孫威和胡醫生身上也有。”劉璃的語速很快。


    “了解了。”林彥儒的聲音柔而穩。


    “我刺中他兩刀,不知道有沒有刺中要害。”


    “別擔心。”


    “小猴子的爸爸變成了女人……”


    這下林彥儒一時沒反應過來,詫異的沒有說話。


    劉璃繼續連珠炮一樣的發問:“孫威死了嗎?”


    “侯平原死了嗎?”


    “我現在開展急救的話,會不會對偵查造成影響……”


    “屋子裏一定有攝像機、或者錄音機和監控……”


    她感覺到自己話多得有點失控,這是一種應激性的反應,如果此刻林彥儒追究“惡魔逆位”,她很可能會露餡。


    所以她伸手去掐自己胳膊內側的肉,疼痛能讓人瞬間警醒。


    但一向狡猾的且尖刻的林彥儒林隊長沒有問,隻是迅速將她帶離現場,並在她失控的連續問問題時,給予了輕柔的迴應。


    於是,劉璃很慶幸林彥儒一心撲在此刻的案子上。


    迎麵小跑著走過來一個穿著特殊衣服的人,伸手將劉璃和林彥儒隔離開。


    劉璃聽到林彥儒柔聲說:“別怕,他是負責拆彈的eod,和你一樣的專業人士。”


    劉璃倉促的抬頭看向他,恰好看到他那雙清亮的眼睛。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林彥儒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劉璃心裏突地一跳。


    “劉醫生,”


    有人喊她的名字,劉璃迴過頭來,眼前的eod專家已經輕鬆的將自己身上的“炸彈”拆了下來。


    “不是炸彈,”專家肯定的說,“是兩隻精心偽裝起來的錄音筆,還在工作的。”


    劉璃的判斷是對的,孫威和侯平原從頭到尾都沒有想殺她的意思,他們大概有兩個目的,第一,讓她假裝當年的受害女性,第二,吸引警察找過來,見證這三個人為了活命互相推卸責任互相揭穿的現場。


    “我還有個朋友也被綁了炸彈……”


    “放心,他安全的。”


    胡醫生一直被藏在孫威用來代步的車後備箱裏,也比劉璃先一步得救,此刻正在警方的指揮車裏。


    胡醫生身上的炸藥沒有裝起爆雷管,相對來說是安全的,此刻已經拆掉了。


    “劉璃,你這個發型很應景,挺像難民的,”是胡醫生。


    發型和外形同樣糟糕的他捶胸頓足的說,“咱倆簡直就是一對難兄難妹呀。”


    難兄難妹倆人並肩坐在警方的指揮車裏互相訴苦,主要是胡醫生訴劉璃聽。


    “我這麽個大高個,他給我塞在後備箱裏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被活埋了,我靠,嚇死我了。”


    “後備箱裏空間太小了,我腿都伸不直……”胡醫生吐槽。


    “呃,”劉璃說,“我被塞在行李箱裏……”


    “我都快要凍死了,手腳僵得動不了,後來,後來我聽到有個人上來就給了他一棍,這讓我心裏可痛快了,要不是實在動不了,我高低得跺兩腳……”


    劉璃:“還好你動不了,不然你就被滅口了。”


    正花式比慘的兩人很快就聽到了對講機裏,有人打電話請求急救。


    胡醫生垮著一張臉:“裏麵需要急救,咱是不是還得先去救這個混蛋?”


    “我靠,把我嚇死了,我還得救他,真想給他一剪刀。”


    他說的是肖哥擅長的剪開操作,劉璃則想起了自己刺中的兩剪刀。


    很快,劉璃聽到對講機裏傳來林彥儒的聲音。


    “林隊說有兩個人需要急救,我們要倒車過去,兩位稍微躲一躲。”


    “這是為什麽?”胡醫生很詫異。


    “其中兩個嫌疑人是警務人員,林隊長不想讓人看到二位的臉,怕事後報複,以防萬一。”


    胡醫生豎起了大拇指。


    警隊將崔所長兩人帶離時,在車裏的劉璃仔細看清楚了兩人的臉,然後看清了自己造成的傷勢。


    她的第一剪刀刺中了對方的大腿,第二剪刀刺中了對方的腹部,之後對方被林彥儒從後麵鎖喉放倒,此刻他還有餘力在聲嘶力竭的大喊:“我是警察,我在執行任務。”


    “死不了,”胡醫生隔空診斷說,“但估計以後不能過度運動。那個位置有股四頭肌的肌腱。”


    他欣慰的對劉璃比了個大拇指:“解氣。”


    是幸運!


    幸運的是派出所包括所長在內非任務時期不得配槍,幸運的是崔所長被孫威和侯平原兩人拚死纏住脫不開身來對付她,幸運的是林彥儒他們來得及時……


    當時年輕警察的警製匕首已經出鞘了,劉璃隻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


    孫威頭臉血腫,嘴唇破裂出血,門牙被打飛兩顆,脖子上鮮血淋漓,喉骨、舌骨塌陷……這是被手銬鎖喉導致的。


    侯平原胸口兩個汩汩的血洞,右邊的肝區還插著一把警用匕首……


    “滿月臉水牛背,”劉璃一邊急救一邊判斷,“侯平原在長期服用激素。”


    這就是他外表十分女性化的原因,他人為的讓自己從一個男人成了一個不會被引起懷疑的女人。


    可惜啊!


    劉璃在心裏歎氣,可惜他和以前的徐姨一樣,還天真的想著為自己的孩子“恢複名聲”。


    生前身後的“名聲”真的還重要嗎?


    徐姨如果不是想著要替她兒子鄧老師洗清“強奸學生”的名聲,而是不管不顧的用“毒狗藥”在宴會上無差別的一頓亂殺,李家早就滅了。


    侯平原如果不是想著讓當年的始作俑者互相揭發替小猴子洗清“強奸犯”的嫌疑,暗中潛伏著一個一個殺過去,以女人身份生活著的他,說不定成功的幾率更大。


    劉璃無法理解他們這種“讓死者清清白白走”的心態,在她的認知裏,報仇隻有兩個重點:報仇,和保護自己。


    此刻的她萬萬想不到,最終的自己會為了這個“讓死者清清白白走”的目標而走上了同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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