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幅地圖上的瓶蓋散落在四處,要複原,得先知道這幅地圖是哪裏。


    劉璃抬頭問趙坤:“是他們學校嗎?”


    趙坤捏著下巴思考:“有那麽點像。”


    他掏出電話請求外援,視頻電話撥給了林彥儒。


    “林隊,需要你的雷達眼。”


    林彥儒眉眼周正的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飛馳的車窗。


    “你去哪裏?”趙坤問。


    “我去一趟仇玥的原籍,”他捏了捏鼻梁,“我懷疑她是慣犯。”


    “巧了,我和劉璃都是這樣想的。”趙坤說,“這是哪裏,你給看看。”


    林彥儒帶上了一絲笑意,那個背對著屏幕的清瘦身影正蹲在地上看得十分認真。


    他的視線在她的背影上逗留了一小會才轉向地麵。


    縱橫交錯的鐵絲,混亂的瓶蓋,他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找到端倪。


    “這是學校的明德樓,左下角鐵絲圍得最寬的,是學校禮堂。稍等,”林彥儒說,“我讓學校把平麵圖和建築圖發給你們。”


    在掛掉視頻前,他溫柔的叮囑一聲:“注意安全。”


    “咦,林隊這是咋啦?”趙坤被他這句“注意安全”弄得十分不自在,甚至覺得身體後背哪裏莫名的癢。


    “隊長不對勁,怎麽……”


    感覺不太對。


    “就是,怎麽娘們唧唧的?”小段也說。


    平麵圖傳過來後,劉璃沒有馬上動手,而是起身問正尖叫著的江佑:“學校的明德樓,我能和你一起複原它嗎?”


    江佑的尖叫停了下來。


    “我可以碰它們嗎?”


    江佑歪著頭不看她也不說話,自顧自的蹲在地上低著頭開始工作。


    劉璃也蹲下,離他遠遠的,也不再說話。


    趙坤將小段他們都安排迴局裏,又通知了江佑媽媽,他帶著另外兩個同事等在一邊。


    他的手機響了,是一條來自林彥儒的信息。


    “心理老師正在出差迴來的路上,目前沒發現可疑,我已經安排人在高鐵站接她,你稍後做好對接工作。”


    趙坤算了算,時間還蠻充裕的。


    一大一小兩個蹲著的人逐漸靠近了,劉璃偶爾會說兩句話,一開始江佑不迴答,但劉璃問的始終都是和搭的地圖有關的問題,終於,江佑開口了。


    “用它。”他給劉璃遞過去一個寬口徑的瓶蓋。


    劉璃按照他的指示做了。


    “這裏。”之後劉璃不說話,江佑開始說話了。


    兩人逐漸有了交流。


    “你從醫院一路走到這裏的嗎?”


    “嗯。”


    “你迷路了?”


    “嗯。”


    “媽媽很著急,她以為你出事了。”


    江佑不迴應了。


    “這裏是禮堂的窗戶嗎?”


    “嗯。”


    “禮堂這個大窗戶,是不是正好麵對讀書角?”劉璃問。


    “嗯。”江佑迴答。


    “讀書角的旁邊就是心理老師的辦公室,你經常去那裏做什麽?”


    “做試卷。”


    他說的試卷,劉璃猜是心理評測的那種。


    “仇玥去幹什麽?”


    “做試卷。”


    “仇玥從醫院裏逃走了。”


    江佑唿的站起來,眼睛望著劉璃的頭頂:“她有病。”


    “對。”劉璃抬頭看他,他的視線立刻轉向其他地方。


    “她病得很重,會傷害到別人。”劉璃說,“所以我們要找到她。”


    “她不好。”江佑說。


    “是的,她很壞。”劉璃問,“我們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你知道嗎?”


    “高老師……”江佑說。


    “心理老師就是姓高。”趙坤說,“你是說心理老師對吧。”


    江佑眼看著某處不迴答。


    劉璃問:“仇玥會去找心理老師是嗎?”


    “嗯。””


    “是不是這個高老師,”趙坤著急的問,“這個遊戲就是她搞的鬼對吧?”


    江佑不說話。


    “你快問他。”趙坤急得抓狂,使勁給劉璃使眼色。


    “仇玥在玩一種殺人遊戲,我們懷疑這個遊戲跟高老師有關,對嗎?”


    江佑不說話。


    趙坤急得要罵娘。


    劉璃想了一下,問:“你不說話,是因為不對嗎?”


    “嗯。”


    “這個遊戲,跟高老師無關對吧?”


    “嗯。”


    “那你怎麽知道這個遊戲的?”


    江佑開始有點反常起來,他的手指開始在褲縫那裏打圈圈。


    他轉身朝向某個方向,但不說話。


    “阿佑是說,走。”


    江媽媽趕來了。


    “他想說,他帶你去。”


    ……


    林彥儒是在查證張振軒所說的信息時意識到仇玥是慣犯這一點的。


    對於張振軒所說起的“鄰市三個初一學生手拉手跳樓”這一事,經過查證後證明事情是真的。


    但從當地警方和教育局的調查報告裏可以看出,這和“殺人鯨遊戲”沒有關係。


    這件事情當時是上過新聞的。


    張振軒說,他們五個都是一樣悲慘的家庭情況,但查證後發現,仇玥撒謊了。


    仇玥對五人小組說,自己是單親家庭,爸爸死了媽媽改嫁帶著她寄人籬下,從小過著要看人臉色低人一等的日子。


    但真實情況並不是這樣,她的父母都健在,也都是原配。


    於是林彥儒調取了仇玥家的原始戶籍信息,從這上麵來看,仇玥不但曾兩次更改戶籍地,同時還改過名字。


    這讓林彥儒瞬間警醒,他瞬間迴憶起剛接到報案時仇玥做的筆錄。


    她對警方說自己被激怒了,刻筆刀不知道是誰的,還完全徹底的隱瞞了五人組的任何信息……


    她說得麵不改色自然真實,就像她對朋友們撒謊一樣讓人信服,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是初犯!


    林彥儒意識到,仇玥極有可能是被封存保護的“未成年犯”。


    他的這個想法,得到了來自技術的支持。


    “林隊,仇玥電腦裏的隱藏空間有點奇怪。”技術說,“在隱藏空間裏的所有視頻、照片,從產生開始,就沒有任何日誌,沒有被編輯、沒有被傳送出去,有的甚至沒有被打開過。”


    其中包括張振軒說的自己和仇玥為了一起完成殺人遊戲中的任務所拍的視頻。


    這說明什麽呢?


    “這說明,事實上並不存在必須完成任務否則就會受罰的危險。”林彥儒說,“要麽,這個遊戲是由仇玥說了算的;要麽,就是並不存在這個殺人鯨遊戲。”


    仇玥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朋友們相信她深陷危險之中。


    也許,仇玥自己,就是殺人鯨遊戲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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