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市還是僑鄉,改革開放之後很多僑胞迴來,直接在市裏她的產品就能夠往外省和國外銷,作坊很快就越做越大,後來又率先辦了廠,她就靠著完美鮮料就賺了第一桶金。


    再後來,經濟開發之後很多企業都麵臨改製問題,改好的能騰飛,老舊落後的,比如三花賓館這種就麵臨倒閉了,當時她賣完美鮮料賺了不少錢,就直接將賓館給買下了,然後大刀闊斧的改革,建立了現代化的新式酒店的管理模式,事業開始起飛。


    依託三花賓館和完美鮮料調味料,她成為私營代表典範,受到省裏的大力扶植,再後來跟省裏共同投資城市建設,涉及的產業不光是酒店和調味料,還有超市、商場、房地產……


    而如今,這落差不可謂不大,陸柏薇也一直在進行對比和反思。


    以前她覺得夢中的輩子都是靠著自己一個人在打拚,霍庭沒有給她任何的幫助,後來她想擴展事業的時候,霍庭寧可是拿錢買迴沈家的東西都不幫她。現在在鋼城建作坊之後,她才覺得丈夫的身份就是一種無形的幫助,馮玉鑄和霍庭的身份地位的不同,很大程度上會影響著她的事業發展。


    在她的記憶中,當時霍庭是市公安局的局長,辦營業執照什麽的,開介紹信什麽的,簡單的她都沒有印象,哪像是馮玉鑄還將做的這點事情扯出來正兒八經的說,這也值當?


    而馮玉鑄也就是在那個小廠裏還有些話語權,出了廠就不算什麽了,鋼城裏多的是這種小廠子,而且他們那個廠吧,主要是給大廠做代工,大廠的業務多了,往他們這邊分點兒活做,做完了往上麵一交就行了,就是內部往來,跟外頭生意往來的也不多,跟國外往來的就更少了,給她帶來的優勢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再一個客觀條件上來說,以重工為基礎的鋼城,跟竟市那種農業為主偏輕工業的城市環境也有很大的差別,短時期內在鋼城幹個體戶的難度還是很大,除非她將手上的配方交出去,藉助調料廠的平台說不定能夠來快錢,但這明顯是個下蛋的母雞,她不想直接給宰了,還分一大半給別人。


    可她為什麽會跑到那麽大老遠的東北去?


    歸根結底這也是馮玉鑄造成的,因為他欺騙了她。


    他騙了她,人又沒本事這就算了,還喜歡指手畫腳、管東管西,而且家裏還有一堆的極品事兒……這些原因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雖然生活艱難,但是再難,她也已經成功的跨出了事業上的這一步,為什麽還要拉著幾個隻會給自己添堵的人呢?她實在是對這些人厭惡極了。


    但是這話不能直接這麽說,陸柏薇就道,「你家的親戚隻會給我扯後腿,我累了,不想整天應付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實在是適應不了。」


    說到這個,馮玉鑄打量著陸柏薇,像是頭一迴認識她,神色也很有些意外。


    「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自私,我家的親戚是多,但是誰給你添過麻煩了?還是誰求到你麵前,要你幫了誰了?你是從外地過去的,他們帶著你熟悉環境,你沒有親人,他們幫你坐月子,還想辦法的將你的工作給轉正了,後來你三不五時的請假,這不都是親戚幫你擔著的?你就這麽看他們?


    說你就是扯後腿?你好端端的辭了正式工,他們難免多說幾句,要是不聞不問,那叫什麽親戚,沒準你又會說他們冷漠,再有,你忙起來,是誰來照顧鵬鵬吃喝的,這不叫分擔叫雞毛蒜皮?」


    這一連竄的質問將陸柏薇給問惱了,「……反正我不需要別人介入我的生活,更不需要誰借著關心的名義來指指點點的,還各種潑冷水!」


    想想這一點馮玉鑄也不如霍庭,霍庭直接不管她的事業,隻用身份幫她撐腰,而且霍庭無父無母,唯一的妹妹又不親近,除了村裏這些族人鬧一鬧也沒有別的了,但這些族人又不是近親,可搭理可不搭理的,都憑自己的意願,幫了是情分,不幫還能怎麽的?


    而馮玉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說就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整天沒完沒了的,個個都想給她當家作主,時不時的來訓她。


    這些未嚐不是造成她疲憊的原因。


    「而且我們思想也不一致,我想趁著還年輕做事業,我想努力闖出一點名堂來,而你想要的卻是將我困在鋼城那個小廠裏過窩窩囊囊的生活。」陸柏薇想要快刀斬亂麻,「我不覺得還有再爭執的必要。鬆手,不然我喊工作人員了。」


    馮玉鑄這時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問什麽了,自嘲的笑了笑,直接道:「總之你就是覺得我是千不好、萬不好,沒一點如你的意的吧,那像誰才算是好呢?」他瞥了眼沈華濃,又收迴視線,問道:「你給我說說。」


    沈華濃:……


    陸柏薇見沈華濃目光炯炯的,瞪了她一眼,惱道:「你別轉移話題、胡說八道,這是我們離婚的事情,你扯別人做什麽?」


    「陸柏薇啊陸柏薇……」馮玉鑄嘆了一聲,「你那點小心思還當別人不知道,我是給你留了臉了,也不想弄得這麽難看……現在我知道咱們倆是真過不下去了,迴去我們就辦離婚,我看你孤家寡人一個清清靜靜的是不是能夠真當上大老闆。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們也是夫妻一場,最後我跟你說一句,能不能聽進去的……」


    路邊不知道何時停了一輛軍車,從車上下來一個高大男人,他先四下環顧了一圈,然後才朝著人群走過來,鎖定了目標,拍了拍沈華濃,「濃濃。」


    沈華濃正看熱鬧呢,聽到聲音迴頭見到是霍庭,笑道:「你辦完事了?」


    「嗯。」霍庭抬眸看了看人群正中心,目光微微一蹙,道,「現在走不走?」


    「那就走吧。」她大概也聽明白了,不就是夫妻離婚前撕逼嘛,再看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就算陸柏薇將丈夫跟霍庭比,就算陸柏薇還惦記著霍庭,那也沒什麽。


    早年陸柏薇就惦記過,那時候沈華濃沒有多放在心上,不過,期間有一陣想過原著中的緣分,說起來原男女主的姻緣散了也有她的份……可到現在,她已經認清楚陸柏薇的性子了,她在嫁給霍庭之後的那後半本的小說裏恐怕也都過得挺累的。


    看陸柏薇也沒有反駁馮玉鑄的話,那估摸著對方說的多半就是真的了,說起來,霍庭剛結婚的時候,還沒有這個馮玉鑄這麽穩重大度能包容人。


    別說是找親戚幫著伺候媳婦月子,再幫著安排工作並轉正,以及各方關懷了……當初沈華濃來的時候原主得瘧疾,這男人也不聞不問的帶著女兒走了,但凡他多關心一分,恐怕沈華濃都來不了,也就是這些年才有了長進,知道疼人了。


    當然,沈華濃現在也不是追究什麽,說起來以前她還想挑撥霍庭和鄰裏的關係,想給他的工作添阻礙,讓他迴家種田去呢……


    就是客觀實事求是的看的話,馮玉鑄算是個不錯的丈夫了。這樣的都被陸柏薇給嫌棄成這樣,這麽一想的話,倒是可以理解疑似又多了一輩子記憶的陸柏薇為何突然跟秦衛南走在一起了,又對霍庭多有怨恨了。


    沈華濃早就釋然了。


    霍庭牽著她的手出了人群。


    「想去哪裏轉轉?接下來有兩年迴不來了。」


    「先去醫院吧,看看吳陽,上次突然在粵城醫院碰見她,她也沒空沒來得及好好聊聊,也不知道怎麽又從北大荒跑道這裏來了,約好了今天見一見的,一起吃個飯。」


    「行。」


    「你要覺得無聊你自己去看戰友。」


    「好。」


    ……


    車子駛走了,馮玉鑄見陸柏薇還怔怔的望著,諷刺道:「別看了,人早都走遠了。」


    陸柏薇收迴視線,馮玉鑄又道:「羨慕不?霍庭現在剛被授予了大校軍銜,跟著還要出國去米國做駐外武官,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啊……你當初瞎了眼將人給甩了,現在後悔也晚了,沒看人都沒有搭理你一句?」


    陸柏薇被懟得又氣又惱的,不過心裏也是真覺得意外。


    霍庭這是走什麽狗屎運了,明明他早都退伍了,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軍銜?以前這時候,他人還在竟市公安局當局長呢,大概是到八零年以後才會調到省裏去,如今竟然都要出國?


    駐外武官?這又是什麽鬼?


    這時圍觀群眾中有個道:「他就是霍庭啊?報紙上看見過介紹,我國即將派出的駐米國大使館的駐外武官,也是這一職務中軍銜最高的一個了,沒想到今天能看見活人。」


    「他竟然是沈同誌的愛人!也難怪……」


    「難怪什麽?」


    「沈同誌是來參加表彰會的,她為年初在南邊的那場戰爭做出了貢獻。」


    「她不是做食品的嗎,又不是部隊的,跟這個戰爭能夠扯上關係?」


    「……是在軍糧上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丈夫保家衛國,她的覺悟也不低,早就有遠見呢……」


    「原來是這樣。」


    陸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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