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北冥太上皇,不,應該是北冥先皇,在讓位給胞弟南宮樾之後便已經薨逝……


    “屬下確認過,那的確是南宮冷易無疑。”墨歌見到南宮冷易之時,也以為是有心之人易容前來搗亂的,再三查探確認之後,才敢來稟報澹台聿。


    而南宮冷易對洛情的心意,澹台聿並非是不明白,他能在這個時候前來見他,為的,該就是洛情,沉吟一會兒,澹台聿道:“請進來。”


    北冥與皇甫寒聯手,企圖從朔城開始,開啟吞並西楚的野心。南宮冷易既是對洛情有心,竟然還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你不能進去!”門外傳來一陣吵鬧之聲,侍衛似乎是在阻攔闖進來的人。


    “你是誰?膽敢擅闖太子殿下的寢殿,拿下他!”


    門外響起了刀槍碰撞的聲音。


    不一會兒,“砰!”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踢開,闖進了一個人。


    “澹台聿,滾出來!”人不見聲先到,隔著屏風,澹台聿聽出了聲音的主人,能這般張揚跋扈的提著他大名叫喚的人,這世上除了洛情就隻有楚玄痕。


    果然,話落之後,楚玄痕出現在了澹台聿的床榻前,他一身風塵,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滿臉的疲倦之色,隻是臉上的怒氣太盛,遮掩了些許疲倦。


    楚玄痕看到澹台聿,當下什麽也不顧及,出手就朝澹台聿打去。


    “楚世子不要!”剛剛走到門邊的墨歌緊急叫出聲,但仍舊是晚了,即便是不晚,該是也攔不住他。


    楚玄痕一掌打在澹台聿胸口,澹台聿竟也沒有躲閃,一動不動,任由楚玄痕動手。


    楚玄痕怒氣攻心,又心急火燎,隻用了三分的力道打下去,可是澹台聿卻當即口吐鮮血,虛弱到要沒命了。


    楚玄痕一怔,這不像是正常的澹台聿。


    “殿下,你怎麽樣?傳禦醫!”墨歌急忙過去扶住澹台聿。


    “讓他服下這個。”眼前突然出現一顆丹藥,薄涼的聲音傳來,楚玄痕轉身看到南宮冷易,更是一驚。


    南宮冷易,北冥皇,他不是死了嗎?


    墨歌看著南宮冷易手中的丹藥,久久不動,南宮冷易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身中劇毒,本也沒有解藥,試一試這顆藥又有多少風險?”


    楚玄痕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澹台聿中毒了!難怪如此不堪一擊。


    南宮冷易的話說完,墨歌還是在猶豫,澹台聿卻拿過藥,直接放入口中。


    “殿下……”開口,澹台聿已經吞下了藥。


    楚玄痕看著虛弱得快沒命的澹台聿,心中沒有一點負罪感,鬱積在心頭的怒火也不曾散去。


    “澹台聿,因為小丫頭心裏的人始終是你,你也說過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能護著小丫頭,我才選擇退出,可是現在呢?你做到了嗎?”


    “你們大婚之日我以為會是小丫頭幸福的開始,可是你卻讓她險些送了性命,這一次,你竟然把小丫頭送到了皇甫寒手中,澹台聿,小丫頭對你來說,不過如此嗎?”因為多日未曾休息過,加上怒氣衝衝,楚玄痕雙眸中滿眼紅血絲,看上去竟然有幾分猙獰。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步,你太子府中不是有一個西楚皇親自給你選的太子妃嗎?你迴你的太子府去,小丫頭的事,我不允許你再插手!”楚玄痕指著澹台聿情緒很激動。


    “楚世子……”


    “這沒你說話的地兒!”墨歌剛開口,卻被楚玄痕喝住。


    “洛情,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況且現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先救出她。”站在一旁的南宮冷易冷不防說出一句。


    楚玄痕聽見南宮冷易的聲音,他還提著小丫頭的名字,心中怒氣更勝,轉身瞪著南宮冷易:“閉嘴!你北冥和皇甫寒不是聯手合作嗎?小丫頭的事情你在中間發揮了什麽作用?南宮冷易,我楚玄痕還真是低估了你,為了野心,你可以詐死,誆騙世人,更可以犧牲任何人,可是我告訴你,你的陰謀不會得逞!”


    南宮冷易並不為自己辯解半句,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權利解釋。


    這時,外麵有人稟告道:“殿下,外麵有個人自稱是南嶽攝政王,說想求見殿下。”


    “容離也來了!”楚玄痕開口問道:“隻他一個人嗎?”雲隱那家夥真正的身份雖然是南嶽皇子,但他畢竟在雲王府中與小丫頭一同長大,且兄妹情深,小丫頭這次生死攸關,他應該也會來。


    “還有一名女子。”外麵說道。


    “女子?”楚玄痕皺眉想了想,容離的身邊,何時會有女子了?遂走出去看。


    容離身旁的確站著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女子很是端莊,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墨歌將容離二人請進屋內,女子率先開口對著澹台聿開口說道:“聿太子,這是師父早已經配置出的解藥,師父讓我告訴你,若今日午時不服下解藥,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說話的女子正是鬼醫關門弟子,納蘭萱憶的妹妹,納蘭靜好。


    然而納蘭靜好剛說出的話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信息,鬼醫的解藥早已經配製出來,是澹台聿不願意服解藥,原來外麵傳的殿下中毒無藥可解都是假的。


    納蘭靜好的話顯然並沒有讓墨歌感到驚訝,他該是知道此事。


    楚玄痕再看著澹台聿:“原來西楚太子澹台聿不過是個懦弱無能之人,自己心愛的女人陷入危險,他竟寧願誆騙天下人,也不去救人!真是好!”楚玄痕最後說的一句話諷刺十足。


    南宮冷易和容離同樣想不明白,在他們對澹台聿的認識中,澹台聿絕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到底為什麽?”楚玄痕問道。


    澹台聿不語。


    “澹台聿?”容離也看著澹台聿,現在洛情在皇甫寒手中,他們目標一致。


    “太子妃被抓之後,皇甫寒派人送來一瓶毒藥,紙條上寫著,若要太子妃活著,殿下就必須服下毒藥。”墨歌不忍繼續讓楚玄痕等人誤會自家主子,因此解釋道。


    “嗬嗬,本世子竟然不知道澹台聿竟是一個如此聽話之人,甘心當傀儡。”楚玄痕聽完之後,笑得越加諷刺。


    “朔城中有不少皇甫寒的人,殿下隻是不願讓太子妃冒險。”墨歌說道。


    納蘭靜好自然知道澹台聿身上之毒有多嚴重,聽了墨歌的話,她心頭突然一片空白,腦海中記起她對雲洛情唯一的記憶,那是在南嶽三王之亂的時候,她穿著男裝從容離的屋子裏出來,一身的血汙,那時候,她以為雲公子就是雲公子,至少他是個男人。


    直到後來她掉下九龍山深淵,容離一夜白頭,她才明白,這個女子對容離而言,有多麽重要。


    然而現在,她又看到了澹台聿,親看看到另外一個男人為了那個女人不受傷害,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


    “不過一個女人,聿太子如此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值得嗎?”納蘭靜好開口道。


    澹台聿聽見納蘭靜好的問題,緩緩抬起眼瞼,唇角微微彎:“能用澹台聿往後的人生換取她的平安,我很願意。”


    沒有多餘的贅述,他說得很清楚。


    楚玄痕看著澹台聿,似乎他之前罵澹台聿是錯怪了他,但他卻不願意收迴那些話。


    “澹台聿,別以為你這樣做了,本世子就會收迴剛才的話,我告訴你,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小丫頭帶迴東爵,在你身邊,隻會給她帶來災難!”


    “楚世子,你想帶人走,也得把人活著帶迴來吧。”楚玄痕話落,納蘭靜好便說道。


    “放心吧,即便不用鬼醫的解藥,他也會沒事的。”說話的是沉默了許久的南宮冷易,他繼續說道:“這是彼岸花和最後一顆赤血丹煉製的丹藥,對寒症有極佳的治療效果,同時也具解毒之效。”


    南宮冷易說完話,納蘭靜好便過去幫澹台聿把脈,片刻之後,果然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著南宮冷易:“的確如此,此丹藥雖然不能全解聿太子身上的毒,但至少能壓製一個月不發作。”


    彼岸花隻有南嶽的神域之都才有,且非常珍貴,澹台聿有一瞬間的轉變,卻沒有讓任何人捕捉到那一抹異樣的神色。


    容離看向南宮冷易:“這株彼岸花可是洛情給你的?”神域之都中的彼岸花,隻有孔雀山莊內部的人才有機會得到。


    南宮冷易應了一聲,道:“若沒有她送來的彼岸花和赤血丹,我便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夜幕之中,繁星點點,明月高掛在天空中,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涼意。


    禦書房中,當清涼台的侍衛來報,說皇兄私自下山,去了西楚之時,南宮樾就已經明白,他是攔不住的。其實或許在更早之前,皇兄把禁地的鑰匙給雲洛情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皇兄已經不是從前的皇兄了。


    “把人都撤迴來吧。”半晌之後,南宮樾開口。


    即便派去的人現在找到了皇兄,也絕不可能把他帶得迴來的。既然攔不住,那便罷了。他側頭看著書案上侍衛送來的皇兄的親筆信。


    皇兄說,過去的二十五年他一直都在為北冥,為父皇的囑托而活,現在他死而複生,是雲洛情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這一次,他想選擇為自己活一次。


    收迴目光,南宮樾微微閉上了眼眸。


    皇兄,這一次你是為你自己而活,還是為……她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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