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腰間的銀白腰帶。”雲洛情提醒道。


    青衣這才仔細看了看,她曾經在孔雀山莊的時候,見過青城腰間的墨劍,也是軟劍的一種,係在腰間,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一把利劍而非腰帶。


    “雪兒既然有武功,為何還要當藝妓,還讓太守公子與修羅商隊爭鋒相對,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小姐?”青衣迴頭,發覺自家小姐目光直直的凝著雪兒。


    太守公子以權勢壓人,見修羅商隊有些無力反駁,便更加得意起來,當即便把雪兒摟在懷中,然而就在拉扯之下,雲洛情看見雪兒脖頸上露出了刺青。


    那樣的刺青她見過,而且還很熟悉。


    她從北冥皇宮裏逃出來,那些一路追捕她的黑衣人身上,有著同樣的刺青,那是北冥皇帝的血隱衛。


    從前血隱衛掌握在南宮冷易手上,現在北冥皇帝是南宮樾,血隱衛自然聽從南宮樾的指派,隻是,這個時候血隱衛出現在東爵邊境……


    然而就在雲洛情想到關鍵的時刻,被太守公子摟在懷中的雪兒突然抽出腰間的軟劍,在太守公子毫無防備,尚還得意洋洋之時,軟劍割斷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血像柱子一樣噴湧而出,人們被嚇得驚慌失措,人群慌亂逃竄,雪兒的軟劍直指修羅商隊。


    雲洛情當下出手相攔,雪兒的軟劍眼看就要割斷修羅人的脖子,就在這時,雲洛情的匕首飛來,與軟劍相撞,擦出晶亮的火花。


    見有人阻攔自己,雪兒當即把劍鋒指向了雲洛情,人群很快便跑光了,太守公子帶來的打手一看公子已經死了,頓時也跑得無影無蹤,後麵趕來的太守府官兵發現太守公子已死,兩個高手正打得火熱,誰也不敢上前為太守公子收屍,自然也不敢上前相助誰。


    雲洛情徒手與手持軟劍的雪兒相鬥,絲毫不落下風,雪兒發覺雲洛情武功在她之上,目的是阻止她殺人,當下想了個主意,再次與雲洛情打起來,然而她趁雲洛情躲避她劍氣的當口,軟劍再次刺向修羅人。


    雲洛情反應也極快,立刻扯下身上的腰帶扔過去,已經斬到修羅人門麵的劍再次被雲洛情的腰帶製住。


    “還不快走!”雲洛情對著修羅人大聲道。


    修羅人慌忙中說了一句“謝謝”便匆匆逃跑,目標被人放走了,雪兒看向雲洛情,一股怒火自心底而起,手中的長劍轉了幾個圈,雲洛情的腰帶就變成了碎步,掉在地上。


    青衣沒了內力不能在空中作戰,他從地上撿起一把鐵劍扔給雲洛情,大聲道:“小姐接著。”


    雲洛情伸手去接,雪兒卻快她一步,軟劍揮上去,把鐵劍斬成了兩段。


    幾番打鬥下來,雲洛情仍舊是占了上風,雪兒不敵,想尋得機會逃脫,但是上有雲洛情,下有一個青衣,她沒有機會,突然她從袖子裏滑出一些細針,內力一震,袖口一揮,無數的針尖閃著冰冷的寒光飛向雲洛情,逼得雲洛情隻能不停的往後退。


    青衣這時候眼中隻有自家小姐的安危,並未去追逃走的雪兒。


    雲洛情用內力打落了一部分細針,但是因為細針數量很多,且被內力催動的力量大小不一樣,仍舊有幾根細針頑強的飛向雲洛情。


    雲洛情飛在空中一直往後退,早已經退到了河麵上,見湖麵正有一艘漁船停著,本能之下雲洛情便朝著漁船飛去,腳步剛落到甲板上,雲洛情陡然轉身去看飛來的細針,隻看見一把玉骨扇飛出,剩下的細針全數打在了扇麵上。


    她鬆了一口氣,好險。


    轉身,隻看見漁船中坐著一個人,漁船停在河中央,光線較暗,加上漁船上並未掌燈,雲洛情並未看清楚坐在船裏的人是男是女,不過憑著剛才扔出去的玉骨扇,她直覺猜測是男子,隻是不知年歲。


    “多謝公子仗義出手。”雲洛情對著漁船中人謝道。


    “我可沒興趣救你,不想被無關之事打擾罷了,你即刻離開我的船。”船艙內傳出一道涼薄的聲音,雲洛情一怔。


    對方的迴答並未讓雲洛情不悅,於這艘船而言,她的確算是不速之客,不再多言,雲洛情腳尖輕點,朝岸邊飛去。


    同一時刻,一絲光亮照進船艙,射在一張英挺俊美的臉龐,眉宇之間一股傲意明顯,周身的氣質在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中盡顯出張揚到極致的桀驁。


    “小姐,你沒事吧?”雲洛情雙腳一落地,青衣便著急的跑到了她身旁。


    “剛才嚇死奴婢了,那麽多牛毛細針,您是怎麽躲過的?”青衣剛才真是被嚇死了。


    “我沒事。”雲洛情安撫著青衣,迴頭看了一眼河中央的漁船,船仍舊是停在河麵上,隨後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


    南宮樾的野心似乎比他兄長南宮冷易的還大,一麵聯合修羅城攻打西楚,一麵派出血隱衛在東爵殺修羅人,他這是要讓修羅城與東爵勢不兩立,東爵一旦與修羅城的關係鬧僵,修羅就隻能緊緊的倚靠著北冥。


    從認識南宮樾那天開始,雲洛情便知道他並不簡單,他有時候嬉皮笑臉,有時候又無賴得緊,有時候深沉得可怕,這樣一個深沉而又多變的人,他的內心永遠也沒有人能猜透,這樣的人,也最適合做皇帝。


    雲洛情迴到白虎堂,當夜便吩咐白虎堂的下屬近期在冰城內多巡視,見到有血隱衛刺青的人便想方設法迫其離開,並且要留意與修羅人爭吵的人,不能讓修羅人在東爵境內出現差池。


    從冰城出去,要走一段荒原,六月的荒原有了一些草青色,明亮的陽光照射在一片原野上,蒼鷹在天空盤旋發出一陣尖嘯聲,若沒有帶路的向導,在這一片荒原上,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一輛輛馬車如長龍般在荒原上前行,因為暖和的天氣,腳程也放快了些,趕車和帶路的人全都是從白虎堂中選出來的,他們已經過了兩個關口,再前行二十裏就會到最後一個關口,出了虎峽關便就是朔城了。


    之所以被叫做虎峽關,是因為此處是這片吐魯荒原上的唯一一塊窪地,地形易守難攻,虎峽關外就是東爵西楚兩國的邊界,由尚慎河隔開,河上唯有一條鐵索橋可通行。


    剛才還明媚的陽光突然之間被一隴厚重的雲層遮住,藍天白雲也被烏黑的雲霧取代,陰風突起。


    “莊主,看來即將有一場暴雨來臨,隊伍無法前行。”向導跑來稟告雲洛情。


    荒原上的極端天氣還是給他們遇上了,雲洛情看著前方還遠的路程,皺眉吩咐道:“那我們就地紮營,東西一定要防潮。”


    隊伍剛剛駐紮下來,暴雨如期而至,下屬在帳篷裏生了堆火,眾人都圍在火邊取暖,不知為何,從冰城出來之後,雲洛情心裏總有一種不安,一路上都十分順利,她似乎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可是越臨近西楚,她的不安就越加強烈,而她不能有一絲不安的情緒外露,雖然跟在她身邊的都是孔雀山莊之人,可她知道,這些人大都是在相對安寧的環境下生長,從未經曆過戰爭的殘酷,此次去朔城,是他們許多人第一次身臨戰場。


    下屬們偷偷看著他們這位極為年輕的莊主,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超脫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她,帳篷裏很安靜,有幾個人說話都十分小聲,雲洛情隻聽到嘩嘩的雨聲,還有巨大的雨滴打在帳篷上的聲響。


    一個時辰過去了,雨勢比之前小了些,卻沒有停的趨勢,向導在外麵看了一會兒天色,迴帳篷對雲洛情說道:“莊主,看來我們是遇上梅雨了,估計天黑之前都停不了。”


    “如此,我們便在此處過夜,明日再啟程。”雲洛情道。


    青衣吩咐下去,人們都迴了自己的帳篷,雲洛情的帳篷口有兩個人守衛,夜色濃重,青衣點燃了一盞馬燈,帳篷內的柴火燒得咯吱響,雲洛情鋪開地圖,半晌之後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些什麽,青衣看不懂,也不敢打擾如此認真的小姐。


    開始入夜,青衣勞累一日趴在旁邊瞌睡起來,雲洛情仍舊在看地圖,然後在地上勾勾畫畫。


    突然,雲洛情抬起眼睛,看向帳篷口,一個穿著蓑衣的下屬進來稟告道:“莊主不好了,有一批黑影朝我們來了。”


    這時候,外麵的雨方停。


    “有多少人?”雲洛情問道。


    “夜色太暗,看不清楚,但是看那陣仗,總不下四五百人。”


    雲洛情當即走出帳篷,青衣也突然醒來,跟了上去,出了帳篷,看見遠處出現有許多的黑影走來,看不清什麽人,隻看到人頭攢動,從遠處的小丘陵上,朝他們走來。


    “那些人……”青衣怔怔捂著嘴巴,聽到消息的人們都出了帳篷,看著走來的大批人群,做起了防禦準備。


    “張遠,去看看是什麽人。”雲洛情吩咐道。


    “是。”


    張遠是白虎堂中輕功最好的一個,而且武功不錯,腦袋也靈活,因此事雲洛情親點要他跟著的,一路上管理押運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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