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遠的帶領下,雲洛情來到了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外麵看上去與尋常百姓家無異,進入院中卻另有一番天地,張遠將二人帶到正廳中,片刻之後,走進一行人,領頭的是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雖是上了年紀,卻依舊精明,身體硬朗不輸少年,這人便是孔雀山莊下冰城白虎堂堂主傅粦。


    雲洛情轉身,傅粦看到雲洛情的臉,當即帶領身後的幾位弟兄朝雲洛情行禮參拜:“屬下參見莊主!”


    雲洛情掃了一眼進來的幾人,出了傅粦之外,其餘的人她都未見過,當即開口道:“傅堂主,各位請起。”


    “謝莊主。”傅粦起身,將雲洛情請到上座落座,其餘的人抬起頭來才看見雲洛情的真容,這一看眾人皆是一愣。


    傅粦親自為雲洛情斟茶,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動,聽他說道:“半月前屬下接到寧少使的密令,要屬下準備十車硫磺,十車硝石,並告知此次莊主將親自前來,屬下榮幸之至,已將硫磺和硝石準備齊全,請莊主示下。”


    “有勞傅堂主了,請坐,各位也坐下吧。”雲洛情說完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她喝下一口茶發現除了傅粦之外,其餘的人皆還站著,且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她放下茶盞,望著眾人:“各位有何疑問?”


    幾人互相望了望對方,一個年級較長的人站出來說道:“屬下第一次見莊主,想不到莊主竟然如此年少,屬下等是太過驚訝,請莊主莫怪。”若不是因為堂主在孔雀山莊中見過莊主,知道莊主真容,他們無人敢信,這位坐在堂上,年歲不滿二十的少年,竟會是執掌孔雀山莊三載的莊主火凰。


    傅粦聽此,也對雲洛情說道:“屬下第一次在孔雀山莊見到莊主之時,也與他們是同樣驚訝。”


    雲洛情緩緩一笑,和善道:“無礙,各位做吧。”


    青衣站在雲洛情身側,嘴角笑了笑,心想此刻小姐為了出行方便,穿了男裝,若是這一幫人知道小姐是女子的身份,恐怕得下巴都嚇掉了。


    雲洛情親自去查看了準備好的硝石和硫磺,俱是上好的質量,為了不拖延時間,她把自己已經想好的計劃告知了傅粦,要求白虎堂上下配合,明日便出城。


    青衣白日裏沒有盡興在冰城了逛一圈,現在雲洛情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就等著明日出發隨隊伍出城,吃了晚飯之後,她便一直想著去街上看看。


    “小姐,我聽傅堂主說冰城晚上可漂亮了,每家每戶都用冰燈照明,夜晚的街上也如白晝那般,美的不得了,要不咱們去看看?”


    雲洛情自然知道青衣那點小心思,說到底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對新奇的事物總是充滿興趣,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冰城這地方或許以後都不會再來,出去看看也無妨,雲洛情點了點頭。


    傅粦如何也不放心讓莊主獨自出去,派了不少人去暗中保護,雲洛情並沒有推脫,在冰城這地方她並不熟悉,而且又是邊境,難免會有別國的貨商或是浪人在此,關外的朔城又在打仗,不少難民湧了進來,並不太平。


    在二十一世紀,雲洛情也見過哈爾冰的冰雕、冰燈,想不到那樣華麗的美也會出現在東爵皇朝,比起東爵、西楚、南嶽幾個國家的大城市,雖然繁華熱鬧,夜市也極為發達,卻沒有一個地方有冰城這般特色。


    街巷中到處掛著冰燈,有的是兔子形狀的,有的是圓圓的燈籠模樣,或者是餃子,或者是福娃,從小動物到各種吃食,再到人物形狀,奇特多樣,別有一番風趣。城內的河邊有各色冰雕,有雄鷹,有牛羊,有馴鹿……冰雕的周圍有梅花點綴,恐怕再找不到比這更美的夜景了。


    雲洛情站在拱橋上,四處光亮如晝,河邊各色的冰雕,並沒有讓雲洛情沉重的內心有一點放鬆,她牽掛著朔城裏的澹台聿,無比牽掛。


    耳際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雖然沒有琴或者古箏相融合,但是卻有一種獨有的清透,極美的夜色,極美的冰雕,這樣輕靈的笛音映襯得異常的和諧,笛聲像是山間的泉水潺潺的往低處流下來,低緩之中又有激起千層浪的氣勢,曲子十分優美,卻又有著一種震撼人心的節奏和力量。


    雲洛情四處看著,想要尋找出笛聲的來處,想要看看,如此靈透的笛聲到底出自什麽樣的人。


    然而雲洛情並未發現吹笛之人,卻是看到河邊有一群人圍著,聲音嘈雜且大聲,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洛情並不想多管閑事,隻是青衣一時好奇,拉了個剛從人群中走上來的婦人問道:“大姐,前方是發生什麽事了?那麽多人圍著看熱鬧嗎?”


    “看什麽熱鬧啊!小姑娘,你們還是趕緊迴家去吧,前麵那是幾個修羅商隊和陳太守家的公子鬧起來了,太守公子叫人迴去派兵了,怕是要打起來,快迴家躲一躲。”婦人好心勸道。


    “都派兵去了,到底是為啥事鬧這麽大陣仗?”青衣疑惑道。


    “都說紅顏禍水,還不就為了落羽坊的藝妓雪兒姑娘嗎?修羅商隊看上雪兒,為其贖身,說要帶迴修羅敬獻給修羅城主,太守公子對雪兒傾心已久,怎麽肯讓她走?這不,追到了下邊,硬要將人帶迴去。”


    “太守公子既然喜歡,那早點為雪兒贖身,娶迴太守府不就得了。”等被別人贖身帶走,卻又當街攔人,算什麽本事。青衣雖不說,但心裏卻是如此想的。


    “雖說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但總歸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了,太守府那樣有權優勢的門第,怎可能容得下她呢?太守公子最是聽老太守的話,一句忤逆也不敢有,哪裏還敢為雪兒贖身,娶她進門就更是不可能了。”婦人搖頭歎息道。


    “喜歡一個女人,卻連保護都給不了,也太窩囊了,那個太守公子算什麽男人!”青衣一聽,當即有些生氣。許是受到了主子雲洛情思想的影響,對於男女之事,她更自主些。


    “小姐,那個雪兒挺可憐的,要不咱們幫幫她吧?”青衣轉身看著雲洛情道。


    婦人說的話雲洛情聽見了,雖然她不屑於太守公子的所作所為,但當下的處境並不利於讓她們拔刀相助,況且還牽扯上太守公子,就更加不能妄動,因此沉聲說道:“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婦人已經匆匆離開,青衣始終覺得不幫雪兒心裏難受,但是小姐說的也有道理。


    “小姐,你沒聽說修羅商隊贖了雪兒是要獻給修羅城主的,修羅城幫著北冥攻打姑爺,咱們東爵的姑娘還要被敬獻給他,也太讓人生氣了!”


    即便青衣如此說了,雲洛情仍舊是不打算管,隻是修羅的商隊出現在冰城,雲洛情也想起白日裏傅粦說過的一件事情,近期冰城內所有藥鋪的硝石和硫磺都被人大量購買,白虎堂暗中將硝石額硫磺買走囤積起來,但仍舊有人每日在打聽硝石和硫磺的消息,這不得不讓雲洛情聯想到修羅已經研製出火藥之事。


    青衣看著自家小姐調轉腳步,往人群走了去,想著小姐還是心善,做不來鐵石心腸之事。


    穿過人群,雲洛情和青衣走到了人群的前麵。


    “本公子管你是什麽羅人,都不能把雪兒帶走!”前方一個張揚跋扈的公子抓著女子纖細柔弱的手,趾高氣昂的宣誓著他的所有權。


    “你太不講道理了,我們已經花了五百兩銀子贖了她,她現在是我們的人。”另外的人也不退讓。


    “在冰城這個地方,本公子就是道理,本公子說了她是我的人,那她便是我的人,你們不過小小商隊,難道還想跟官府作對嗎?想清楚了沒有?”太守公子越加橫道。


    雲洛情心裏不住的歎息,東爵皇朝上至朝廷重臣,下至邊關小吏,便是如此自損東爵內耗的,即便邊關守將再是驍勇善戰,也是抵不住此等蛀蟲的侵蝕。


    “你們東爵官員就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搶人嗎?”修羅人不忿道。


    “修羅韃子忒不會說話,本公子來帶走自己的東西,怎麽會是搶呢?倒是你們,不在你們修羅跑到東爵來作甚?”


    “我們是商隊,自然是來經商的。”


    “哈哈哈……經商?信不信本公子一句話,你們就會從商隊變成修羅奸細?”太守公子越加放肆。


    雲洛情聽著他說的這番話,若是在平日,她早就將此等張狂之人揍成豬頭了,可她發現那位雪兒姑娘,看上去雖然是纖細柔弱,但周身卻有一種剛正的氣質,而且很鎮定,麵對太守公子和修羅商隊為她的爭執,她竟然一點不慌亂,甚至於沒有露出一絲膽怯害怕的神色。


    “小姐,那位太守公子實在下賤,丟了東爵的臉麵,奴婢都忍不住想教訓他了。”青衣在一旁擼手袖,似乎準備著立刻上去大幹一場。


    雲洛情拉住青衣,眼睛掃到雪兒腰間的銀白色腰帶上,與她在皇宮門口與秦如冰打架時,秦如冰用的軟劍一樣。


    “那位雪兒姑娘的武功不在青寧之下,用不著我們出手救她。”雲洛情小聲在青衣耳邊說道。


    青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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